逗得大家笑起来。
之后的气氛就好了,男的那边乐乐呵呵的,女眷这边也兴致不错。
刘婉月和小周氏妯娌两个并不说话,小周氏只是坐在刘氏身边,她肚子渐渐大了,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刘氏很紧张这个大孙子。
刘婉月反而和身边的吴氏窃窃私语,亲密的很。
杜从宜看陈氏的眼神几次瞥过吴氏,可能心里不痛快。
邹氏是这桌的领头人,笑着说:“今天是元用的好日子,今天该拜的都拜了,该庆的也要庆。明早起来他就要领差事了,今晚大家只管尽兴。”
老太太乐呵呵的,也不吃就陪着小辈们。
其实说是庆祝,毕竟闹的少,并没有很久,就散了。
回去的时候都是各家管各家的,只有赵恒那个熊孩子惦记着赵诚:”五弟,我明日去找你。”
院子里昏暗,因他高喊的一声,所有人都回头看着赵诚和杜从宜。
刘婉月站在赵辉身侧,回头看过去,只见赵诚俯身替杜从宜提了下裙摆,然后伸手抓着她的手臂,两个人都在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的眼睛盯着两人的手,眼神里都是恨意。
杜从宜根本没注意谁看她,手里拿的枣子掉了,赵诚低头捡起来,心想这个赵恒,玩心真重。
赵诚回了句:“行,二哥明日只管来。”
说完揽着人走了。
赵辉招揽小媳妇,见刘婉月扭头看着五哥夫妇,眼神暗了暗,没说话。
扭头自己走了。
杜从宜回去的路上问:“二哥今天看上什么了?”
赵诚提着灯笼,来安等人就跟在后面,他还在盘算今日放榜的事情,一边说:“他?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他就是喜欢收集些东西,看上你那个机械发条了。”
那个东西,起初是杜从宜开始研究,后来赵诚根据她浅薄的基础上,自己加深,然后再由匠人们深加工,整个机械是他在杜从宜眼皮底下完成的,讲的有有据,杜从宜都毫无怀疑,她自己没说,但按照她的熟练程度,必定是从小就会,那么耳濡目染只能是家里有人从事机械这个行业。
赵诚觉得很多时候,她对人是没有什么防备心的。
杜从宜:“看上?你不也会吗?他不会?”
赵诚:“他起初是对我说的弩机感兴趣。只是后来看到那只傻鸟,就走不动了。”
杜从宜走了会儿,问:“你说,这个生意能不能做?”
赵诚:“不能。得不偿失。”
有些工艺,是比较敏感的,他是工男不假,但是很多时候,工艺是和自身匹配,他要是直接研究机械,可不是好事情。
他拒绝一切麻烦。
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掺合进浑水里。
杜从宜晚上回去就睡了,来复回来说是赵吉和章奎都有信给他。
章奎信中说:此次取第,东南籍贯学子占四成,关西和关东籍贯占四成,剩下的是河东河北籍的。康渤性命可安。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官家到底是官家,让所有人都闭上嘴了。
因为这是官家钦点的枢密使杨公程等人主持的此次大考,而且这些人都是新党。
怪不得今日,汴京城只有热闹,没有闹事的。
旧党不是用东南籍贯的学子们的未来鼓动人闹事吗?*7.7.z.l
阳谋也是谋,决断也是断。
这位官家了不得。
赵诚甚至觉得,如果有其他儿子可以选,这位官家会毫不犹豫换掉东宫的。
可惜了。
赵吉在信中说,宫内今晚戒严,东宫尤为严格,官家今晚调了御营军守卫东宫。
赵诚看的眼皮直跳,父子俩不会真的打起来吧?
清门庭,是不可能的,东宫至今只有两个女儿。
这一脉延续都成问题。
等他回房间,杜从宜还没睡,正在东西,听见他回来,就说;“家里今天没送来消息,可见二姐夫没有中。”
赵诚:“等明日我出门去看看,问一问诚甫,要是有合适的外放,我告诉岳丈大人,让他直接通知二姐夫。”
杜从宜突然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这么面面俱到的?”
赵诚听的笑起来,就那么看着她。
杜从宜换了措辞:“你从什么时候学会的,背着人做自己的事?瞒着府里的人,连枕边人都瞒着?你的钱哪来的?你有多少钱?自从上次给我一万贯,下次买我的画,又打算给我多少?”
赵诚转头看她:“瞒着?我瞒着你做什么了?”
杜从宜见他直气壮,口不择言:“你敢说你没调查过连颂?没有查过我?”
说实话,赵诚真觉得她不太会吵架,她不会作。
赵诚:“我不该查吗?我夫人和他虽说是朋友,但他屡次约我的夫人出门,我没打断他的腿,已经是客气了。”
杜从宜见他这样,就冷笑:“不,你不是为了我的面子,你只是好奇他背后是谁,会不会牵扯到你要的大鱼。少拿我做幌子,你敢说你没有其他的心思?”
赵诚:“你一直都这么习惯恶意猜想别人吗?”
杜从宜;“你敢说,你没有事情瞒着我?”
“有,但你没必要知道。”
杜从宜:“你说了我才能知道有没有必要,而不是你觉得我不配知道!”
吵着吵着她就来气了,而且直冲脑门。
这种狗男人,居然觉得她不配知道。
“御营禁军全城巡逻,郭奉奉旨守卫东宫,康渤性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活依旧是个问题。这批高中学子,放官的时候,需要有三成的人去北方,东南税收能不能如期收缴也是未知数,今冬北方是不是太平也难说,太学案将来怎么处,年前都不一定有定论,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都不影响你的生活。”
就像新闻联播,你肯定不会关心,但非要说让我给你讲一讲,肯定不是因为你突然想要关注新闻联播,多半是冲我这个人来的。
为什么原因,赵诚真不知道,他只以为杜从宜是之前因为他生气的事,和他敲竹杠。
杜从宜也被他说蒙了。
吵架之余,还思考了几秒钟了逻辑,才接着问:“所以,你这么关注这些干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赵诚真被问住了。
当然是,这不是信息时代最寻常的信息吗?
偏偏他不能解释。
“要说关系,我一个守城门的,确实不需要知道,但我是官家赐的出身,朝中事情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不然就太蠢了。”
杜从宜始终不见他生气,她就知道他还在伪装,根本没有问到让他哑口无言的地步。
他就像条变色龙一样,抓不住他的现行画,他根本不会认的。
一个虚伪的男人。
赵诚见她这么生气:“你真想管生意?那要不让账房直接来找你?”
杜从宜白他一眼:“你闭嘴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句真话没有。
她这是嫁给车轱辘了?来回糊弄她。
第066章 姐姐打弟弟
杜从宜生完气又觉得不值得,就开口说;“我明年过完年就去扬州,然后再去杭州、南京。”
赵诚还摸不准:“怎么突然就要去了?”
杜从宜:“一等再等,始终不能出门。但是出门了,其实也就那样,时间过的很快的。”
我能很快喜欢你,自然也能很快忘了你。
她已经知道了,她和赵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她只是有见识,但没有积极求上的心态,也缺少历练,缺少经验。
她讨厌赵诚的讳莫如深,她需要的爱是毫无保留的。
但赵诚不是,他是个政客,对,就是一个标准的政客。他有很多事情都是谋定而动,很多时候不动声色,从来不会和人分享他的心情,她至今没见过他生气,也没见过他非常开心。他做事情的时候都是冷静的。
他明明用她的画不知道办了什么事,但转手给她一万贯,让她说不出什么话。
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就比如带她拜师,也是为了和汪伯言交友。
汪伯言明明不需要她这个徒弟,但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汪伯言收了她这个学生。
但他们师生之间的联系少的可怜。
她有很多想问的,但是张不开嘴。
她甚至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明明以前说什么做什么都直气壮。
爱情让人患得患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纯纯的队友关系,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赵诚连着两次和她聊天不得其法。
这会儿有点琢磨过来了。
“你不喜欢在家?”
“也不是,。”
“那就是不喜欢家里有我。”
杜从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