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杜从宜问:“你在哪儿遇见他的?”
来宝:“门口,姑爷见了我就说你在家。”
杜从宜顿时长舒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
等来宝走了,她回房间,见见赵诚居然睡着了,她郁闷看着床上的人,也没见他辛苦,怎么还累成这样?
午后陈氏领着人就到了,见她在书房,开口就说:“我不是来催画的,这不,娘家送了我一盒珍珠,只是去年我刚得了一匣子,左右也用不了这么多,正好给你送来。”
杜从宜看着颗颗饱满,粒粒圆润的珍珠,笑着说:“大嫂的礼,过于贵重了。”
陈氏也不意外,笑着说:“你是不知道,祖母房间里挂着那幅画,来过咱们家的人都知道,五弟妹书画了得。”
杜从宜也不分辩这话的真假,笑着说:“大嫂要是喜欢什么样的画,只管说。”
做生意,常来常往。
陈氏低声问:“你知不知道,二叔院子里的事?”
杜从宜心说,来了。
八卦,虽迟但到。
第031章 出身低微
陈氏见她疑惑,笑着说:“二叔母因为二叔的男女之事,在祖母那里闹了一早上,就是不肯回去。眼看着六弟就要大婚了。祖母也没办法,最后只好让人去请祖父和父亲。”
杜从宜好奇,单单因为睡了女婢,用不着闹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
陈氏压低声音:“听说纳了四弟媳身边的女使。四弟妹一声没吭,在自己屋子里都没出门。二婶大发雷霆。”
杜从宜面色静静,儿媳妇身边的女婢?不是公媳丑闻啊。
那也用不着这么破防,只要不是霸王硬上弓,就是后宅闹出来的粉红事。
“那二伯母是什么意思?”
陈氏:“暂时还不清楚,母亲忙完后就去祖母院子里去了,人这会儿都没回来。父亲和祖父定然又是臭骂一顿,祖父向来护着二叔,出不了事。二婶也不过是心里膈应,但是四弟妹也是,平白丢这种脸,真是无妄之灾。你大哥这个人,我要是问他,他定然又要说教于我。”
杜从宜想起赵敬这个老成持重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这口狗粮猝不及防。
陈氏爱和她八卦,还有一个原因,杜从宜嘴严,八卦和她讲了,她也不会讲出去,陈氏就讲得很放心。
“那应该没事,有祖母和伯母在。六弟婚事在即,二伯母就是一时情急。”
两人这会儿喝着冰奶茶,吃着水果,赵诚睡醒听见对面有人说话,问:“大娘子?“
陈氏回头隔窗看了眼才问:“五弟在家?”
杜从宜;“他午时回来就睡了。”
陈氏好笑:“好了,果真是新婚一刻也离不得,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领着女婢,和赵诚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赵诚刚睡醒,还一脸睡意,莫名问:“大嫂怎么来了?”
杜从宜:“给我讲笑话来了。”
赵诚:“什么笑话?”
杜从宜白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一个男人,惯的你。
杜从宜看着一匣子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比上次连颂送的珍珠尺寸要匀,但也颗颗饱满。
上次连颂送的珍珠,她才刚做了珍珠项链,加上一对珍珠耳钉,她回房间里试了下,配上浅色的褙子,还挺好看。主要是张娘子好看,杜从宜生的也好看。
赵诚就很有意思,哪也不去,就那么盯着她试衣服,试首饰,最后还品评一句:“珍珠的好看。那座红珊瑚做耳饰,肯定也好看。”
话虽那么说,但是完整的珊瑚,杜从宜还是舍不得。
赵诚见她肉疼的样子,都想提醒她,这时候的珊瑚,和从前不一样。杜从宜换衣服也来了兴致,问:“你说,我过几天去都亭侯府赴宴,穿哪件好看?”
赵诚:“粉色吧,配珍珠好看。”
杜从宜真是服了他的眼光。
最后挑了一件浅绿色的,她个子高挑,皮肤也白,戴珍珠是真的好看。
赵诚挑好了,赵诚才问:“府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杜从宜诧异:“你不知道?”
见他茫然,杜从宜好笑:“听说二伯母到祖母那里哭诉,二伯又要纳妾了。”
赵诚挑眉,煞有介事点头:“好事。”
杜从宜似笑非笑;“好事?好在哪里?”
赵诚伸手勾了勾她脖子上的项链,年轻夫妻,一个眼神就明了了。
杜从宜年纪小,从前被管束的太严苛,骨子里是渴望刺激和冒险。但赵诚已经过了冒险的年纪,两个人的性格有着不一样的时差。
尽管她伪装的好,赵诚还是能察觉她偶尔的调皮。
知道她偷着出门,知道她爱逛,也乐得配合,一直都装作不知道。
杜从宜同样对他有很多看不上的地方,但他能不用规矩规训她,她就觉得他还不错。尤其是脸和身材好,她暂时还是比较满意。
至于婚前想的,等哪天两人闹崩了,她就南下去杭州的计划,反正暂时不考虑。
等杜从宜再起床已经傍晚了,她还顺带睡了一觉,赵诚硬是等她睡着了才出门,去了趟正院。
老太太这里终于清静了,赵诚带了点沉香,老王妃见他来,就笑着问:“这么热的天,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赵诚细细端详她,见她气色还好,并不像是被气着了。
“中午听大嫂说他们闹你,我过来看看。正好新得了块沉香,顺道给你带来,用了安眠。”
老太太对他挺好的,他要立足,就必须要孝顺。至亲已经没有了,只能孝顺这个明白老太太,但是最重要的原因,他是奶奶带大的孩子,老太太和他奶奶有点像。
老太太和邬嬷嬷说;“看吧,我就说小五最有心。”
邬嬷嬷也笑说:“那肯定的,这罗汉床您不是躺着就不挪地方了。”
赵诚劝她:“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您就当没听见。”
老太太听得呵呵笑,感慨:“你呀,就数你最明白。话是这么说,关起门来,自然是自己家里的事情,可若是打开门,传出去了,他这样不知礼义廉耻,你让你们的弟弟们怎么娶亲?让人家怎么看咱们家?咱们家出嫁的姑娘,在夫家还怎么过?”
说完后,并不避讳说:“你二伯自小就混账,你大伯和你爹爹都十分勤奋,你爹爹更是。你二伯自小不爱读书,和房里的女婢们厮混惯了,这次居然混到儿媳房里去了……”
赵诚听的皱眉,公媳?
他确实不知道,只以为赵宗回是贪花纳妾。
老太太说了一句,也不再说了。估计也是被闹的烦了,这才作罢了。
赵诚本也不是为了这事,他喜欢和老太太聊天,因为老太太年纪够大,能给他讲明白汴京城的人事关系。
等晚饭的时候祖孙两人还在说都亭侯府,老太太笑着催:“你不管你媳妇陪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意思?”
正说着,赵敬带着陈氏来了,平日里老太太这里都是邹氏照看。
今日邹氏走不开,赵敬回来听说家里的事,就来看祖母了。
见赵诚在这儿,陈氏就调侃;“五弟不在家陪弟妹,怎么来看祖母了?”
赵敬皱眉:“别说胡话。”
陈氏偷笑,也不恼,只管冲老太太去了。
老太太笑着问:“你回来了?”
这是她的亲长孙,自然不一样的。
赵敬:“今日出门看先生了,母亲忙着处家里的事情,我来陪您用晚饭。”
他是个敦厚性格,虽然有点古板,但很有当大哥的样子。
赵诚见他看自己,就赶紧说:“我衙司无事,回来的早。”
赵敬:“你是宗室出身,又得官家宽任,得了御赐出身,当要谨记言行规矩,不可丢了三叔的脸。”
赵诚认真说:“我记下了。”
赵敬也觉得赵诚乖觉,亲弟弟赵恒都不听他的。更别说二房的三个堂弟了。
冯嬷嬷今天开心,女婢们陆陆续续来上菜,老太太今天也有兴致了,两个孙子陪着,一家人坐在一起,也不用讲规矩,老太太向来不需要儿媳们服侍,都是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
等晚饭后,几个人才出来。
赵敬要去看书,赵诚和他分别,一个人回了院子。
杜从宜本以为他出门和人鬼混了,见他这么早回来还奇怪。
赵诚还在盘算那些错综姻亲关系,尤其是文武集团和南北籍贯的那些人的生意。
见她盯着自己,就解释:“我到祖母院子里用了晚饭。你睡醒了?”
杜从宜装作没听见,一个人进书房去了。
他只管笑,小姑娘,气性挺大。
第二天一早,张九郎就和他说:“大人,那家酒楼着实奇怪,白日里没什么生意,但一到了晚上,人还不少,后面院子里收留了不少学子,不过都不是常住。”
赵诚略微思索:“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副手当值,他在处这几天的文件,有些是上头发下来的,午饭时候,除了宋门遇上巡检司的都头康渤,康渤是从底层升上来的,和他这种出身不一样,所以为人豪爽却又多有奉承。
见了他只管奉承:“赵统制。”
他笑问:“城里最近人多,不好管吧?”
康渤叹气:“两头受气,真是遭殃。那些个学子,很能闹事情,整日谈风论月的惹是非,好好看书等着考试不行吗?还没高中,就开始议论朝政,争论不休,这不昨天几个东南的学子又去太学闹事,让我们捉回去了,御史台的大人们又问我们要人……”
康渤一直抱怨,赵诚只管听着,等两人进了酒楼,那掌柜见赵诚进来,只管招呼,笑着说:“大人今日来的有些晚。”
赵诚:“是比平日里晚一些。你们店里有什么好酒?来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