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诺更是纳闷:【狗狗,难不成那个了心大师,当真有这样神奇的本事?】
薛颂观察一会儿众人的反应,见大家伙似乎都信了,他忽地笑了:“是吧,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真的,可后来,我又找到了那个无赖。”
澜真公主:“那无赖又是怎么说的?”
薛颂:“一开始那人还不肯说实话,后来我叫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又拿了二十两银子让他选,他这才老实交代。”
说到这,薛颂又笑了下:“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怎么着,怎么总问怎么着。
澜真公主和几个孩子齐齐翻了个白眼,异口同声道:“你可赶紧说吧。”
第37章
华月郡主甚至上手推了推薛颂:“哥哥你少故弄玄虚。”
沈知诺也在心里和系统吐槽:【狗狗, 我阿颂哥哥应该去做说书先生的。】
几岁的小娃娃竟还知道说书先生呢,澜真公主忍不住笑,伸手在小姑娘头顶揉了揉。
薛颂嘴角也抽了抽, 笑着往下说:“这个叫苟大山的无赖,说那了心和尚给了他一笔钱, 让他配合着演戏,好把那和尚的名头宣扬出去。”
华月郡主气得跺脚:“欺世盗名的狗和尚, 竟然是在演戏。”
文安郡主牵住姐姐的手,不解问:“倘若是演戏的话,那刘家庄的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出了沈知诺心中所想, 连连点着小脑袋。
薛颂:“我当时也是觉得蹊跷, 便问苟大山,一开始他还遮遮掩掩,目光躲闪,后来我…”
说到这里,薛颂看了一下三个妹妹那三双天真清澈的大眼睛, 略去“使了些手段”几个字,改了说辞:“我和苟大山坐下来好生谈了谈,他才交代说, 刘家庄的几个孩子生的那场病,也是他做的手脚。”
一听这话,几个孩子都是十分震惊。
沈为清握拳:“狗杂碎。”有心再骂几句, 碍于妹妹们在, 只得住口。
薛颂:“一开始, 有人找到苟大山,让他物色目标,给人下毒, 然后再劝说中毒之人去云居寺找了心和尚拿护身符。”
“他一时半会儿没找到合适的人,那日应邀去他妹妹家吃酒。他那个妹妹刚好嫁在刘家庄,那刘苟氏也是个见钱眼开心思歹毒的,听苟大山说了这事,便打起了同村人的主意,寻思来寻思去,就把目光锁定在了刘老大家的两个孩子身上。”
“同是刘家村的人,刘苟氏的男人和刘老大是族兄弟,下毒的机会更好找,回头也好劝说人去云居寺,最主要的,刘老大家穷,没钱去请医术高明的大夫看诊,看出孩子病得蹊跷的机会也小。”
“兄妹俩商量好,苟大山就把那药给了刘苟氏,刘苟氏便将那药揣在身上,整日盯着刘老大家,伺机下手。”
“那日,几个孩子在河边烤山鸡,刘苟氏就提了衣服去河边洗,等鸡肉烤好,两个孩子拿着分到的那一份到一边吃,刘苟氏便仗着自己是同族伯娘的身份跑过去逗两个孩子,说能不能分给她一口,借着和两个孩子说话的功夫,把那药偷偷撒在了鸡肉上。”
华月郡主好奇问:“那两个孩子没瞧见吗?”
薛颂:“刘老大家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年纪都不大,又被刘苟氏刻意引开了注意力,便不曾留意。”
文安郡主问:“那她都接近两个孩子了,后来出事,刘老大没往刘苟氏身上想吗?”
薛颂:“村子里的人和咱们皇宫不一样,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往他人吃食里随意下毒。刘老大一家和那刘苟氏一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所以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这话说得众人都是一阵默然。
是啊,皇宫大院,看似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可皇位,权力,财富,可争可抢的东西实在太多,背地里见不得人的隐私事也多。
反倒是那些村里生活的村民,因为大家都一样穷,反倒活得更简单,若无仇无怨的,谁没事闲得会去给别人家孩子下毒。
沈知诺也很感慨,在宫里的时候,每回她和姐姐出去玩,临出门前,母妃都会耳提面命,说若是遇到了不管是别的嫔妃或什么人给吃食和饮品,千万千万别沾。
她还知道,珊瑚和古嬷嬷她们身上常年都是带着银针的,随时准备试毒。
薛颂:“再加上,那日好多孩子都吃了那鸡肉,大家都安然无恙,所以也没人往中毒一事上想。”
沈为清:“那后来是怎么好的?那护身符是解药?”
薛颂:“那护身符不过是个幌子,刘苟氏借着探病的机会给两个孩子去送了鸡汤,真正的解药,在她给两个孩子喂鸡汤的时候,偷偷喂了进去。”
众人听完都是气愤不已,华月郡主和沈为清更是义愤填膺。
沈知诺好奇在心里问:【狗狗,你说这个了心和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要名声干什么,难道就为了引开我姑姑?】
澜真公主暗道诺儿聪慧,竟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是啊,这个了心和尚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就是为了害凝儿生病,以便在太子被废那日,引开她?
可现在不过春日,就为了她们母女二人,这么早就在做这个局了,那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纵观所有在京和不在京的皇子,她实在是好奇得要死,到底是她哪一个兄弟,居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盘算。
沈为清皱眉思索半天,问出几人心中所想:“这个死和尚,他到底要干什么?”
薛颂摇了摇头:“尚且不知,总归不是为了什么好事。”
沈知诺攥紧小拳头:“这样坏的人,就该把他抓起来。”
澜真公主摸摸小姑娘的小胖拳头:“诺儿不气,回头姑母告诉你父王,让你父王处置。”
随即又看向薛颂:“那和尚即便眼下不在寺中,你也差人盯着点。”
薛颂点头:“儿子知晓,已经让人盯着了,不过我觉得即便他回来,也先不能抓,他一个出家人,没有缘由不会如此行事,总得弄明白他想干什么才好,或许他身后有他人指使。”
澜真公主点头:“也好,回头你进宫一趟,把这事跟你舅舅说一说,看他怎么安排。”
薛颂点头:“那儿子明日就进宫给外祖母和舅舅请安。”
澜真公主点头:“今儿你舅母让人送信来,说让为清几个明儿下晌回宫去,明日一同进宫吧。”
如此说定,时候也不早了,薛颂带着表弟沈为清回了自己院子去歇息。
澜真公主则带着三个小姑娘洗漱过后歇下。
沈知诺年岁小,最是能睡,躺下不过眨眼功夫,就呼呼睡了过去,圆滚滚的小肚皮一鼓一鼓,华月郡主趴在一边看得直笑,还伸手轻轻戳了戳。
文安郡主忙抓住她的手,小声劝阻:“阿姐,别闹醒诺儿。”
华月郡主躺好,两个小姑娘脑袋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怎么明儿就要回宫去了,我还没和你们玩够呢。”
“过两日就是皇祖母的千秋寿诞,我们也不能一直躲在外头,总是要回宫的。”
“那倒也是。”华月郡主点头,又担心地问:“可外祖父那里怎么办?要是你们去见外祖父,那阿桶的事不是要暴露了?”
文安郡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我母妃既然让我们回去,应该是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吧。”
---
次日,用过午膳,澜真公主就乘马车,送几个孩子回宫,薛颂骑马同行。
一行人先去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两日没见着几个孩子,皇后很是高兴,先让孩子们起身,随后把小胖姑娘抱到怀里好一顿亲:“诺儿,可有想祖母?”
沈知诺乖乖点头,搂着皇后脖子和她贴了贴脸,笑得眉眼弯弯:“诺儿想皇祖母了。”
皇后开心地笑,拍拍小姑娘圆乎乎的小屁股:“我诺儿最是孝顺。”
沈为清也嬉皮笑脸凑过来:“皇祖母,孙儿也想您了呢,您也亲亲孙儿呗。
皇后笑得快岔气,一脸嫌弃地把孙子的大脑袋推开:“你个皮猴,且到一边玩去。”
众人都跟着笑出声。
正笑着,太子妃来了,一进门先是给皇后请安,又和澜真公主相互见礼,之后是孩子们给太子妃行礼。
寒暄过后,沈知诺扑到太子妃怀里,搂着她脖子撒娇:“娘亲,诺儿想你。”
太子妃抱着小胖姑娘和她顶了顶额头,又贴了贴脸,笑着说:“娘也想你,在姑母家可有乖乖的?”
沈知诺点头:“诺儿可乖了。”
太子妃笑着说好,又看向澜真公主:“几个孩子够闹腾的,这两日叨扰阿姐了。”
澜真公主嗔她一眼:“作何如此见外,我可是孩子们的亲姑母。”
太子妃就笑,有心问问和阿桶有关的事,可碍于诺儿还在,也不好提,便东拉西扯,和澜真公主寒暄起来。
沈知诺没睡晌午觉,本来就困,这会儿听着娘亲和姑姑两个客套起来没完没了,越发觉得困了。
扭头看姐姐,就见姐姐和华月姐姐两个手牵着手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再看自家二哥,就见二哥和表哥两个也凑做一堆,正窃窃私语。
沈知诺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哥哥姐姐们总是偷偷摸摸说小话。
现在大家都在忙,没人理她,她就更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拱了拱,在太子妃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和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作斗争。
正斗争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把系统喊了出来:【狗狗,你之前说,那个康妃宫里的窦嬷嬷就是这几天要找方嬷嬷的是吧?】
系统:【按着原剧情,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找过了。】
一听这话,皇后心疼得不行,这孩子都出宫去了,竟还惦记着她宫里的事呢,想着不能让小团子一直挂心着,便挥手将殿内服侍的宫人打发下去,又让银蝶在门口守着。
等殿内就剩下自家人,皇后才低声开口:“本宫和你们说件事儿,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莫要声张出去。”
众人皆点头应是。
一听皇祖母那略带神秘的语气,沈知诺的睡意去了一半,小脑袋从太子妃怀里转过来,看向皇后:【狗狗,我皇祖母好像有大事要说的样子。】
系统:【应该是吧,不过阿桶不知道哦。】
沈知诺就是要找个人搭话,也没指望系统能知道,便没回他。
皇后接着说:“昨儿方嬷嬷同我说,康妃宫里的窦嬷嬷来找她,想利用她来给我下毒。”
一听这话,沈知诺彻底不困了,从太子妃怀里坐起来,眨巴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看向皇后,有些吃惊:【狗狗,方嬷嬷和原剧情里不一样了,她竟然直接和我皇祖母说了。】
系统对此不是很意外:【世界发生变化也正常。】
对此事,众人先前就已经知情,此刻小姑娘在,为了不让她猜出什么,便故意装作十分吃惊,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意见。
澜真公主拍桌:“这康妃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沈为清挥拳:“皇祖母可狠狠惩罚她们了?”
薛颂:“康妃为什么要害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