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望”他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继位之前一直都是零;“好运”是隐藏数值……那你标出来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刘盈越看越气,气得从床上跳下来打了一套王八拳。
吕娥姁听到儿子起床的动静,进屋催儿子洗漱,就看到儿子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她面含愁绪。
即使良人说盈儿这是聪慧的表现,但她真担心儿子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盈儿,别闹了。起床了就赶紧去洗漱。”吕娥姁拽住满屋子乱窜的刘盈的后衣领。
刘盈噘着嘴跟着阿母去洗漱吃早餐。
“盈儿,你昨夜去你小叔父那调皮了?”吕娥姁待儿子吃完饭后,才问道,“吃饱了就去你小叔父那里道个歉。”
“好。”
已经让叔父情绪剧烈波动了一次,根据刘盈用屁股换来的经验,短时间内叔父不会再爆第二次经验值,所以刘盈十分干脆地同意道歉。现在让叔父认为他是个乖孩子,之后爆经验值才更容易。
吕娥姁微笑道:“乖。你小叔父是大才,你要好好和他学读书写字,不要得罪他。”
听见读书写字,刘盈脸就皱成一团。
他现在是个皮猴子,读书写字之类需要精心的事,真是要他的小命。
不过思及他老爹遗言里的嫌弃,刘盈还是强忍着不耐烦道:“好,我会好好学习。”
瞧瞧他老爹遗言里写了什么?
我刘邦年轻时不爱读书,书法文章写得不好,我那个废物儿子很小就被大贤教导,居然比我还不如!
我刘邦年轻时不爱读书,当皇帝后也知道需要多读书,我那个废物儿子很小就被大贤教导,老子让他写个公文他都让人代写!
明明是传位诏书,话里话外还嫌弃自己,之前还推说什么太子懦弱,遗言里的嫌弃才是废太子的真实理由吧?
哼,不就是字写得烂文词不达意还偷懒让别人代写功课和公文嘛,自己不干事让别人干事,这叫垂拱而治,圣君行为!
虽然刘盈有的是借口,但被老爹嫌弃还是很不爽。
“我会好好练字,好嘲笑阿父的字是狗爬字!”刘盈握紧小拳拳。
正在擦拭头冠的刘邦抬头,满脸无语。
你阿父我还在这呢,你这个不孝子能不能遮掩一点?
吕娥姁轻笑:“盈儿,你阿父的字写得可好看了,你才是狗爬字。”
刘邦眉角挑起自得的幅度。
刘盈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冷漠撇脸,继续无能狂怒,琢磨着怎么再攒一波经验值,和技能副本死磕。
就算副本给的技能没什么用,就算刘盈自认千古明君深深厌恶亡国副本,但他就是受不了被驴甩下车的气。
赌上阿父的宝剑和阿母的漆盒,这“千里走单驴”,我必通关!
可惜同龄人中属于“历史名人”的太少,连萧何的两个儿子都算不上历史名人,导致刘盈要速刷经验值只能去招惹长辈,屁股遭殃的几率大大提高。
同龄人,废物!
勋贵二代,全是废物!
刘盈想着大汉的未来,悲从心来,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明君了。
吕娥姁凑到刘邦耳边悄声道:“盈儿又是皱眉又是叹气,表情变来变去古怪极了,不会被魇着了吧?”
刘邦瞥了一眼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暴跳如雷,自顾自地不知道在演什么的顽童儿子:“他大概是在想一些折腾人的事,不用担心。以他的脾气,谁能魇他?招来的鬼都受不了他。”
吕娥姁心底拿不准丈夫是嫌弃刘盈,还是夸奖刘盈。
她低声叹气道:“盈儿还是太顽皮了些,若和肥儿一样多好。”
刘邦失笑:“你说反了,肥儿若能学得盈儿两三分本事,我就不用担心他的前程了。你别看盈儿小,心里藏不住事,就以为盈儿愚笨。相反,这正是他过分聪慧的表现。”
吕娥姁心头满意了。果然自家儿子在丈夫心底才是最好的。
她心头满意,嘴上却继续谦虚:“但我还是觉得肥儿那样乖巧的孩子更好。”
刘邦起身:“你这话别被盈儿听到,他铁定会去欺负肥儿。”
刘盈正越想越悲愤,想着大汉那些废物勋贵二代,就恨不得上下左右降龙十八掌招呼上去,却被刘邦按住了天灵盖。
“你蹦跶什么?”刘邦制止住儿子的乱蹦乱跳,“刚吃完饭,不要跳来跳去,会肚子疼。”
刘盈甩开他阿父的手:“我在想,同辈友人除了我,皆是废物,真是令人气愤!”
刘邦:“……”
刘邦:“哦。”
刘邦:“你连你萧伯父家的小女儿都打不过,你也是废物。”
刘邦这么一提,刘盈顿时悲从心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敌,就像是卧龙凤雏,东邪西毒……啊,你说举的例子和宿敌没关系?管他呢,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刘盈也有个宿敌。
他自幼在同龄人之间打遍天下无敌手,眼看着就要称王称霸,却被同岁的萧壮壮阻断了帝王霸业。
刘盈想到此处,愈发悲愤。
他这么努力刷技能副本,短期目的就是战胜萧壮壮,重登孩子王的宝座。
“你等着,我过一两月就能战胜她!”刘盈恼羞成怒,“我要让她认我做老大!”
刘邦笑着戴好竹冠,理了理打理得十分漂亮的胡须:“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等她七岁后,你就没机会再打赢她了。走,我带你去向刘游道歉。我向儒生帽子里便溺,你往儒生的木牍上小解,你还真是我的种。”
刘盈正想问为何等萧壮壮七岁,自己就无法再战胜她了,就被刘邦后半截话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自己最初要问什么:“阿父,你不是说你向儒生帽子中便溺的事是假的吗?而且我没有小解就被你拎回屋了,我和你不一样。”
刘邦笑容一沉,狠狠弹了刘盈脑门一下。
“哎哟。”刘盈抱头蹲下。
吕娥姁沉沉叹气,收拾餐具,不忍看愚蠢的儿子。
刘邦抱着手臂冷声道:“你果然是知道刘游的书埋哪里,故意去惹刘游生气。”
失策!被套话了!
刘盈嘴硬:“我不知道阿父在说什么。”
刘邦没有和刘盈进行车轱辘般的争辩。他伸手将刘盈拉起来:“别太顽皮。”
刘盈狐疑地看向自家父亲。他还以为自己就算不挨顿狠揍,至少念叨少不了。就这么便结束了?阿父不再训他了?
刘邦确实没打算再训斥刘盈。
他已经发现,训斥对刘盈没有任何用处。就算揍了刘盈,过几日刘盈又故态复萌,完全不记打。
经过观察,刘邦终于找到能暂时让刘盈记住的惩罚。
刘盈被刘邦带到刘交处,很乖巧诚恳地向刘交道了歉,倒让刘交怪不好意思。
老实人刘交已经把昨夜之事当作是自己神经过敏,大题小做。刘盈一道歉,他也道歉,耳垂都窘迫红了。
刘盈就喜欢老实人,他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心里琢磨着坏主意。
刘邦瞟了一眼刘盈乱转的眼珠子,勾起嘴角:“盈儿晚上夜游,定是白日里精神太旺盛,静不下心。我听闻写字最静心,书法又是士人登宦途的门面,请四弟监督盈儿,让盈儿每日写下千个大字。”
刘交还未说话,刘盈扯着嗓子尖叫:“阿父,你这是谋杀!”
刘交:“???”怎么写一千个大字就是谋杀了?
刘邦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某人说想去咸阳,我月后正好要去咸阳,想去吗?”
刘盈倒吸一口气:“你用这个诱惑我?!”
刘邦道:“现在我心情好,一千个大字就够了。等会儿我心情不好……”
刘盈跳起来踢他爹的膝盖,打断他爹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好的每日一千个大字就每日一千个大字,不准反悔!”
刘邦拍了拍膝盖上的泥:“一言为定。”
刘交挠头。每日写一千个字,至于用去咸阳来诱惑吗?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写完吗?
第4章 卖酒达人刘老三
马上,刘交就被刘盈刷新了认知。
刘盈此人,简直就像个猴儿似的,让他坐着不动,他能在跪坐着的小凳上把裤子磨破。
刘交就看刘盈在那扭啊扭,扭得自己都浑身不自在了。
木牍竹简都需要花钱,用布头树皮所做的纸更是珍贵,除权贵不敢用。刘盈练字自然不可能用上这些东西。
刘交给刘盈做了一支毛笔,削了个泥板,刘盈用毛笔蘸水在泥板上写字。泥板上的水痕即使晒干后也会留下痕迹,可以让刘邦检查刘盈的大字作业。
大部分人家大量练字,都是在石板泥板上写。刘交和刘邦都是这样。
而刘盈,他看见泥板,只想把泥板掰碎。
你看这泥板,是不是很好掰?掰起来的声音一定很好听,掰碎的泥板在手里捏碎的手感一定很棒。
扭啊扭,扭啊扭,刘盈控制着自己想掰泥板的冲动,可怜兮兮道:“叔父,我休息一会儿。”
刘交比刘盈还忍不住了,他撇过头咬牙切齿道:“去休息。”
再看一眼,他的戒尺一定会落刘盈头上。
若不是刘交不断提醒自己刘盈只是个五岁小孩,现在坐不住很正常,他早抽出戒尺了。
刘盈如释重担地站起来,先疯跑了两圈,又捡起地上的树枝乱舞了一会儿,才继续照着刘交在泥板上留下的范例描字。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刘盈没有和刘交打招呼,再次起身疯跑了两圈,并胡乱打了一套拳,然后继续描字。
刘交看得目瞪口呆。
等刘盈如此反复了几次,汗水都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刘交心中的不耐烦倒是平息了。
他悄悄观察刘盈,好奇刘盈能坚持多久。
刘盈坚持了一上午,真的把一千个大字写完了。
写完的时候,他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吐舌头,像是一只累瘫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