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都如此年轻,张燕不敢轻视任何一位刘盈年轻的心腹,忙也抱拳说自己会听话。
“那亮就不客气了。”第一次独自挑大梁,诸葛亮没有惧怕。
刘盈老对他碎碎念“你什么时候变成萧何、张良、韩信合体人”,虽然诸葛亮认为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但他真的有萧相国、留侯和淮阴侯教导,不能给老师们丢脸。
刘盈带走了大半军队又如何?他可不想只吓唬吓唬刘表。
“替我送信。”诸葛亮扇动着羽扇,笑眯眯道,“不止刘表从未面临兵临城下,刘表麾下士人恐怕也已经忘记现在是乱世了。刘荆州真的是治世能臣,竟然能在乱世中开辟一块乐土。”
因援军未到达,刘表不想激怒“张盈”,益州的使臣能轻易进城。
他大摇大摆地劝降,刘表也只会对使者以礼相待。
但劝降只是表面。
荆州的情报是由庞统和诸葛亮负责。诸葛亮知晓,刘表的子嗣之争已经初见端倪。
刘表原本宠爱长子刘琦。少子刘琮娶了刘表继室蔡夫人的侄女后,因蔡家是荆州当地豪族,刘琮与荆州豪族更加亲近,再加上刘琮年轻懦弱没有才干,刘表心腹和一些荆州豪族便团结在刘琮身边,日日夜夜向刘表诋毁刘琦。刘表逐渐心向少子,疏远刘琦。
有这么好的离间机会,诸葛亮怎会不用离间计?
诸葛亮很早就在襄阳安插人手,让他们聚集在刘琦身边,不让刘琦看上去太过弱势。
使臣进入襄阳时,诸葛亮就让刘琦身边的人劝说刘琦,襄阳之围必解,这是大公子建立战功,重夺父亲喜爱的好时机。
刘琦当向刘表请求独领一支军队,南下支援返回的荆州主力,以免益州设下伏击。有了军功,刘琦还怕弟弟刘琮夺权吗?
诸葛亮又让入城的使臣悄悄拜访蔡夫人的弟弟蔡瑁:“张使君已经坐拥益州关中,连袁绍都败于他之手,如同当年的汉高祖一样,有吞并天下之势。刘表年老,又无进取心,即使今次襄阳不被攻破,又能抵挡张使君多久?刘表二子,大公子武勇,或许能继续守住荆州。但你和蔡夫人可能就活不了了。”
蔡瑁正犹豫时,刘琦向刘表请战,出城支援返回的荆州主力。
知兵的将领们都知道这件事十分有必要,只是刘表胆怯,不敢分薄襄阳城的守备兵力。
大公子刘琦不顾危险,愿意亲自率兵出城,将领们纷纷支持刘琦,并对刘琦的勇气十分佩服。
蔡瑁协助刘表平定荆州,为刘表军师,哪能不知刘琦行为有多正确?
这时,他应该支持刘琮代替刘琦出城,但他看着刘琮吓白了的脸,只能选择下策。
唉,以前觉得刘琮愚笨懦弱,很好控制,蔡家支持刘琮,能在荆州获得更大的权力。但刘琮太没用,遇到危急时刻也挺让人头疼的。
蔡瑁竭力劝阻刘表令刘琦出城,诋毁刘琦是故意减弱襄阳的防守,说不定是和张益州有勾结。
将领和刘表麾下一些并非荆州豪族的官吏,对蔡瑁在关键时刻还颠倒黑白十分愤怒。
刘表的嗣子之争,他们大多不感兴趣,反正与自己无关,冷眼看结果便是。
但荆州生死存亡关头,蔡瑁你能不能先渡过眼前难关,再去排除异己?
刘表麾下声音分裂。他惊愕地发现,一直以为孤僻不受人爱戴的长子刘琦,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支持。
刘表还未到完全年老昏庸的时候,立刻就察觉刘琦以前的风评有不对劲的地方。
即使蔡夫人深受他的宠爱,他也开始警惕蔡瑁。
“兵临城下却还在内斗,荆州坐拥十万甲士又有何用?”诸葛亮笑着对赵云、张燕道,“使君怎么说的?‘生子当如孙伯符,刘景升儿子若豚犬’。”
张燕还未回过神,赵云已经嘴角抽搐制止诸葛亮胡言乱语。
你们和使君私下的玩笑,不要在外面说!
赵云十分敬佩诸葛亮的才华,逐渐认可诸葛亮可能真的如刘盈所言,兼具将相之才。
可诸葛亮的性格啊……唉。罢了,孔明和使君一般年少,不太严肃也正常。
……
“生子当如孙伯符,刘景升儿子若豚犬。”刘盈对前来协助他的周瑜道,“刘琦身为长子深受刘表宠爱多年,身边居然无可自保的势力,继母吹一吹耳边风,他便毫无还手之力;刘琮更不用说,懦弱无能的废物。可惜刘表也算一世豪杰。”
周瑜习惯了刘盈和孙策私下互称乃公,面不改色道:“使君还是别希望你的儿子是伯符那样的人。使君的儿子,当是文景那般的人。”
刘盈问了问系统。
既然系统能凭空给他编造出有多名联姻女子的后院,那应该也能给他生造一个文字继承人。
系统表示,刘盈只管通关,这些细枝末节不用刘盈操心,并向刘盈展示了抱着小刘恒的萧谨的绘图。
行吧,不知道系统会给壮壮和恒儿取什么新名字,编什么新出身。反正他只管打天下,不用操心继任者了。
恒儿肯定没问题。
“我的继任者肯定没问题。我让他一出生就被你们教导,如果他还能长成个废物,那就是你们的问题。”刘盈拍着周瑜的肩膀道。
周瑜把刘盈的手拍开。他可不敢教导刘盈的儿子,西汉明君的老师大多没有好下场,请刘盈自己教。
“不要再说废话,荆州军渡江了。”周瑜冷漠道。
刘盈撇嘴。周瑜越来越不好玩了。
他让军队架起弩阵,等荆州军的前锋一渡过长江就发射。
孙策尾随荆州军,在荆州军半渡时,杀向荆州军队的尾巴。
甘宁躲在上游多时。他看到孙策点燃的烟雾信号,解开火船的绳索,让火船顺流而下,自己驾驶战船跟随其后。
孙策和甘宁带来的兵卒加上后勤民夫,约三万人;刘盈带来了七千人,其中一千人为轻甲骑兵;荆州军号称十万人。
“冲。”
刘盈扣上面甲,脸上笑容褪去。
没有激动人心的战鼓声和打杀声,一千骑兵沉默地跟在刘盈和张绣身后,如离弦的利箭般狠狠扎向刚上岸的荆州军。
阵形混乱的荆州军就像是脆弱的纸张一样,被这一千骑兵撕裂。
周瑜这才命人敲响战鼓,带着剩余步卒收割溃兵的性命。
只要变成溃兵,步卒可以轻松以一敌众。
荆州兵还未打过硬仗,更别提面对刘盈这支成熟的北方骑兵。
如刘邦站在彭城墙头,眼睁睁看着几十万的步卒被项羽几万骑兵撕裂,刚渡过河、不足两万、防备松散的荆州先锋军,自然也会轻易被刘盈这一千骑兵撕裂。
撕裂荆州先锋军阵型后,刘盈看了一眼战场形势。
溃兵如沸水,仅有一处似乱流中的漩涡,乱却有序。
即使那里没有竖起将旗,刘盈毫不迟疑地带领骑兵,朝着漩涡中心杀去。
只一个照面,刘盈便在张绣的掠阵下,斩下了那位不知名将领的头颅。
他将头颅高高悬挂,命骑兵一边继续在溃兵中游走,一边高喊“主将已死”,并把溃兵往江水中驱赶。
背水一战可能会让兵卒以一敌百,背水一战也可能让兵卒绝望地跳入江水中自寻死路。
跳下水的荆州溃兵堵塞了后入者上岸的路。
江岸另一边的孙策将更多的人赶下水,宽广的长江水道竟然狭窄到甘宁的战船都无法前行了。
甘宁命令战船逆流后撤,放出更多的火船。
长江变成了火海。
十万甲士,数万亡魂。
直到刘盈把马背上携带的武器都砍卷了刃,火海熄灭变成了红色的长江水,投降的荆州兵卒的武器堆积成了小山,襄阳派来支援的人还未出发。
即使刘表担忧襄阳城守备力量不够,但在这一处战场就在荆州南郡境内,离南郡治所江陵县不远。
南郡竟然也没有派出军队帮荆州回援的主力,侦查江水对岸的情况。
直到荆州军战败,得到消息的南郡太守才匆匆带兵来援。
他还未见到刘盈的旗帜,就被荆州军溃兵冲散。
荆州军溃兵知道南郡在何方,在溃败的时候有的人慌不择路跳入江水中,有的溃兵朝着南郡涌去。
南郡太守只得退守南郡,将兵刃对向荆州溃兵,不敢让这群失去理智的溃兵入城。
南郡太守和麾下官吏多是当地豪族,若溃兵入城,可能会抢掠他们的财物。
“哈哈哈哈,真畅快!”孙策渡过江水,与刘盈会合。
刘盈与孙策碰了一下拳头:“还有没有力气?一鼓作气攻下南郡?”
本来很疲惫的孙策立刻有了力气:“走走走!一起去!”
孙策和刘盈策马离开,留周瑜清点降卒和缴获物资。
这本没什么,但周瑜得知此事时,刘盈和孙策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切都交给你了公瑾”的废话。
周瑜深呼吸,满口战场的血腥味,差点呛到。
刘盈曾经笑话他,后世有人编排他心胸狭小,被人活活气死。
周瑜想,或许这不是诽谤,他真的会被刘盈孙策活活气死!
你们先和我商量一声再走,会死吗?会吗?你们就是故意气我吧!
“周将军……”甘宁看着周瑜狰狞的神色,心惊胆战道。
周瑜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无事,我习惯了。”
甘宁缩着肩膀跟随周瑜身后,协助周瑜收拾战场。
来自益州的文吏,也在张翼的护送下,从巴东郡出发。
张翼在刘盈南下的时候,就得到刘盈的书信,带着支援荆州的官吏来到巴东郡驻守。
在开战的前一天,刘盈派人命令张翼来荆州。
战争未开始,刘盈已经断定胜局。
周瑜在第二日就迎来了张翼的支援。可这一切刘盈都没告诉周瑜。
周瑜知道刘盈会迅速叫镇守在益州和荆州交界处的张翼前来支援,但不知道张翼何时会来。
见张翼这么早就来了,自己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周瑜当然不会认为刘盈故意瞒着他……
不,刘盈就是故意的。周瑜微笑。
“别气了,就是你会生气,使君才爱与你玩笑。”张翼劝慰道。
周瑜反问:“他知道我会生气,不是应该别故意气我?”
张翼叹气:“使君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