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分红,有持续入账,也有人急着改善生活选择卖了拿一笔钱。
今日墨家学院有些拥堵,厂房前的平地上摆放着一辆车,这车非常大,比市面上的公共马车还要大。
车厢像蒸汽车厢,下面轮子是铁轮毂,轮毂外面套着一圈铁木。
轮子非常高,能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胸口。
跟轮子和车厢比,车头小了许多,没有蒸汽车独有燃烧室,而是一个黑色金属的箱子,上方开了一个圆口,正有人往里面倒水。
棚子外隔了五米远都放置了栅栏,栅栏后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足足一桶水放进去,一个看起来有些魁梧的男人提着一个蛇形把手过来,对准车头一个圆圈套了进去,然后用力转动。
旁边看着的人都有些紧张,随着男人转动速度越来越快,那里面的装置竟然自动转起来,还将把手给甩了出来。
男人往后退两步,不少人看见圆孔里的部件转动的速度已经看不清了。
男人提着把手上了车,车上是个自行车把手的东西安置在座位前方。
他坐稳后将一根牛皮绑带拴在身上,然后脚踩在了一个卡在齿轮上脚蹬上,用力踩到底,脚蹬滑落到最里面的,最里面的齿轮是弧形,他再一松,脚蹬就弹到了最前面。
脚蹬尾巴是一根金属丝,金属丝另一头连着刹车,这会儿一松,刹车装置也失去了作用,车缓慢动起来。
他左手放在把手上,右手放在了前面的金属棍上,向上推动一格,速度就加快。
他一脸凝重将金属棍一格一格往上推,很快到了顶格。
其实顶格速度也不算快,也就比自行车快一些,连火车都比不上。
可旁边的人见车子正常跑起来,已经欢呼雀跃追逐车子跑了。
因为速度不算快,男人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还有心思跟同伴们挥手。
就这么一打茬的功夫,车头对准一堵墙撞上去。
“墙!!”
“快刹车!”
砰!
墨家学院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
养心殿内,宝音收到消息震惊地站起身,“什么?油车已经能跑了?”
她当然不甘心只造火车,现在的火车依赖煤炭,速度也不够快,许多热量都浪费了,关键是火车还得铺铁路,没有国家兜底,她自己干,家底都得耗尽去。
已经尽力吸纳外界资金了,速度还是不够快。
她便让人转而研发了油用车,原本以为得好几年才能实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她深吸一口气,转而问起实验车子的人,这年头车子可不像是后世有保障,都是经过实验上路,这会儿每次实验都是冒着生命危险。
比如汽车上小小的安全带,就是用人命验证出来的。
还有安全气囊,都不是凭空出现。
太监高兴道:“人没事,被牛皮带给拉住了,差点人就飞出去了,就是脚撞到了硬东西,脚趾被磕破了。”
宝音高兴道:“让人给他治伤,再给些钱做奖赏,这次参与进油车项目的人都发奖金,再让他们好好休息几日,让大夫都看一遍,有病治病,没病调养。”
“这油车我有大用处,重建一个车厂,多找些投资,有疑问就带去看看油车。”
油车出现,什么工程车也能安排上了,修路、铺桥,造铁路还有挖土。
有了工程车,还要什么徭役?
话传到了墨家学院,当晚就举行了室外烧烤,烤了一整头牛,和六七只羊。
那牛羊都是养在草原上的,肉都带着奶香味。
几名刚进来的回民少年更是吃得满嘴流油,他们饮食忌讳多,常吃牛肉,京城这边卖的牛都是老牛,哪里有这个鲜嫩?
其中一个年轻回民叫撒都丁,他抓着一个羊腿埋头啃着。
他身边有人问他,“撒都丁,我听说你哥月底要去内务府考试?你们家应该有两个名额,怎么就你没去?”
撒都丁撕扯了一块肉道:“另一个名额给我姐了,我父亲说我们家得留个学铸矿的,教务长说推荐我来了这里,让我多学一些,将学到的东西带回家乡。”
另一个人有些惊讶,“内务府也招女性?该不是进宫做宫女?”
“不是。”撒都丁想了想道:“内务府一些职位适合女性,也只招识字的女性,我姐符合条件,父亲给她报名了,也不是进宫,就在西华门外的衙门上职。”
这人分外嫉妒,“要是都进内务府,往后你们家得发达了。”
……
阿霖两眼发黑,前不久内务府出了考试时间和考试内容。
各个衙门自己出考卷,考卷要跟衙门本职有关。
他看中了钱粮衙门,这两个衙门无论进哪一个都是祖坟冒青烟。
但一看银库给出的硬条件,是要某个学院会计结业证,他就知道自己是没指望了,他连会计结业证是什么都不知道。
粮库这边没有硬性条件,但是基础条件也不简单,需要考算术,还出了一道题,让抄回去,没算出来的不用想着考了,考试题目都这个难度。
他连一亩地粮食交多少税都算不清,就更不要提这种连题目都看不懂的算术题了。
阿霖心里冒出一个猜测。
一定是上三旗在给他们制造难度!
越想他越觉得这才是真相,上面主子开恩,允许他们下五旗可以进入京城内务府,上三旗早将京城这边视为他们的地盘,哪怕上面主子做了决定,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将地盘让出来。
阿霖眼冒怒火,“不行,得找人,人多才能让上三旗的人让步。”
这回他要让上三旗的人明白,都是包衣,没有谁比谁身份高贵!
第208章
“主子, 您请看,这是本月内务府进人出的题卷。”
面前内务府的官员小心翼翼捧着一沓试卷放在桌上,又退后了两步。
宝音看了他一眼, 目光才放在纸上,翻开一页就看到下方的题目,这题目看着分外眼熟, 不正是今年考核会计出的题吗?
怎么,拿来考新人了,这是直接造了门槛堵死下五旗想上位的路子了?
“这是给所有新人出的题?”她一边往后翻, 一边问。
官员忙道:“是, 奴婢认为这内务府职位责任重大,没有真本事进来当差, 万一出差错了, 丢脸丢差事是小事, 误了主子们的差遣才是大事, 所以这门槛应该适当提高一点, 没有真本事,最好还是不要进来。”
宝音点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
官员心里一喜, “主子, 您的意思是这次的题卷就用这份了?”
“用吧, 往后内务府招人都用同等难度的试卷, 你说得很有道理,内务府不是阿猫阿狗能进的,等这一批入职后,原本内务府当职的也得测试一番,跟账目打交道的同样要考会计知识。”
“不过的, 停职回家,考了证再回来。”
此言一出,官员牙酸到不行,这命令要是传下去,整个内务府大概得出现大震荡不可。
还不等官员开口,宝音已经拿起来杯子,这是送客的意思。
官员见状只能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不提内务府那边的骚动,宝音又拿起了这次试题,她是一点都没觉得难。
她都为下五旗和外八旗搭梯子了,总不能降低难度将饭喂到他们嘴里吧?
有向上爬的劲儿,那就努力学吧,男人自己努力,总比将姐妹献进宫,指望着走裙带关系来得好。
……
明珠关注着宫中,也关注着山西的情况。
失去职位回家,他本来该沉浸在丢失权力的痛苦当中,最让他意难平的就是他倒霉的时候,叶赫那拉家的这位贵妃不仅没有帮他求情,还踩着他更进一步。
再回想纳兰佟桂怎么回的老家,他是真心惊了,贵妃这是一点也不顾娘家人情面,连血脉相连的生父和手足都能抛弃,更不要说他这个出了五服的堂伯了!
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操控这位贵妃,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等退下来,他不断在家中复盘,才注意到了疑点,他倒台贵妃不一定插手,但肯定也顺势而为了。
索额图出的这招,连他都觉得棘手。
毕竟皇上越是宠爱贵妃,越无法容忍她入宫前有别人。
身为男人他很懂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心里定然会膈应。
贵妃不一定会失宠,但肯定会让皇上心里不舒服。
可结果却是皇上亲自帮着找证据,那出来状告贵妃的前未婚夫也没得好,落了个发配的后果。
这意味着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稳固如山。
明珠越想越心惊,当初他凭什么觉得贵妃会乖乖听话生下皇子?
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他被迫退离官场,儿子也成了贵妃手里的一把刀。
现在皇上偶尔喊他入宫,也只是给老臣一个体面,稳住朝中老臣的一颗心罢了。
觉罗氏一脸难看从外间走进来,对着明珠就是一阵抱怨。
“看看你那好儿子,人都走了,还留着人防备我。”
明珠回过神来,“你去大石桥了?”
觉罗氏指着身后跟进来的丫鬟道:“我听说小儿有些咳嗽,送了些药材和厚衣服过去,你儿子可真是好,提前安排了人在那守着,我刚进胡同就被人拦着了,说大爷交代了,不许人进去!”
明珠叹了口气,“都说过你几回了,有空多管管揆方,大石桥是你儿子房里人,官氏自己都不在意,你多管闲事做什么?”
觉罗氏想到自己才六岁的幼子,正是调皮爱玩的年纪,顿时语塞。
“我这也是为他好,算了,不管就不管,我以后不多管闲事了!”
她气咻咻转身离去,明珠想起不久前儿子的来信,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跟明珠的失意不同,索额图可是满面春风,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