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矿工已经放假了,这些是周围的百姓呢?]
皇帝举起手制止了索额图要说的话,他拦住了一位背着空框子出来的少年,“这位小哥,能问你一些事儿吗?”
少年刚想拒绝,看到他身后一群气势不凡的人咽了咽口水道,“你要问什么?”
皇帝安抚他,“别紧张,我们是外地来的商人,第一次看到这种繁荣景象,所以来问一问。”
少年心想你这口音可不像外地的。
“你问吧。”
“你这活干一天给多少工钱?”
少年:“不给钱,这厂子收矿石,赚多少就看一天卖多少。”
“也就是说你们不是这矿山的矿工?”
“不是,给这工厂当矿工才赚几个钱,还不如自己挖了卖给工厂。”
又问了一些,众人大概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一群人站在钢铁厂门口问铁门内的门房,“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门房见来了一大批人神色很是警惕,“这个我得请示厂长。”
宝音咳嗽了一声,递过去了一封介绍信。
看到上面盖的章门房警惕神色消失,笑着一张脸道:“原来是上面的巡查队,快请进!”
宝音收回了信,回过头一脸无辜对其他人道。
“忘了跟你们说,这工厂是我的产业。”
……
一封任命书从京城出发,到达新加坡已经过去两个月。
这份任命书是给林子清的,上面任命他为新加坡的临时总督。
任命书已下来,周边的同事都朝他拱手祝贺。
“林总督,苟富贵勿相忘呐!”
“新加坡是新占之地,上面明显看好这里,好好发展不比广州关口差。”
虽然不是朝廷发的任命书,可也差不多了。
这块地盘是泰山商行的地盘,让谁做总督还不是上面说了算。
再说了泰山商行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可能白白拱手让给朝廷。
大家都是泰山商行的人,在大陆那边是白身,到这边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说不定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泥腿子也能混个官当当?
林子清当了这新加坡的总督他们也高兴,这总督现在就一个名头,得填补下面的官员才能将这个架子支起来。
林子清拿到任命书,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要知道他就是一个秀才,要不是阴差阳错如何能当上一个总督。
何为总督?
总督就是一省之长,管民生、经济、人口。
这样一来防卫队定然要交给别人,他很清楚上面绝对不可能让他继续把持军队。
林子清也不失望,本身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份工作。
要不是临危受命,他也不会将人组建起来抵抗洋人。
本来以为事情平息了,这个队伍会解散,没想到直接摇身一变成了陆军和水师。
紧跟着他又接到上面的任命成为新加坡第一任总督,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不对,应该把下面的官员框架定下来。
任命书下面还有一把厚厚的书。
他翻开后有些意外,这竟然是一个设定好的官职框架。
跟朝廷不一样,没有六部,只设定了财政部、教育部、安全部、工商部、税务部、法院等等。
这些全由总督直管,防卫队更名为警察,警察分民、刑、武、消防、海五种。
军队由泰山商行拨款,军队的将军也是由泰山商行派遣。
林子清看了一晚上,他发现了将这些部门细分的一个好处,那就是责任能够理清。
总督权力并不大,只是名义性的象征。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框架要是放在中原,总督就是被架空的皇帝。
新加坡毕竟不是中原,也不是中原的属国,未来要是建国呢?
总督是皇帝吗?肯定不是。
任期只有三年的总督,如何算得上是皇帝?
一个念头突然涌现在心头,很快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被他强压下去。
一个国家怎么能够没有皇帝?
北方还是冰天雪地,新加坡已经迈入雨季。
陆陆续续从江南搬过来的人已经适应了这里一年到头气候温暖。
别的地方是冬天,这里却像是春天,十几二十度不冷不热非常舒服,就是雨季有些潮湿,衣服总晾不干。
不过雨季也不是没有好处,雨水能够流入挖好的水蓄水池里,这个池子的水就是未来一年浇灌地里庄稼所用的水。
雨季过后,大量的人出现在田里,开始种植黄豆。
黄豆可以用来榨油,也可以用来喂猪,算是岛上比较重要的经济作物。
土豆吃腻了,去年种的土豆收集的粉,足够未来一年消耗,今年上面不打算种土豆,而是改成种黄豆和香料。
张老爹在儿子被送学校后,就积极询问如何留在新加坡本地。
他儿子都在这里上学了,几年内肯定得留在这里。
“想要留下可以报名移民,在坞堡里工作一年,就能申请留下。”
“坞堡?”张老爹抓了抓头发,“可是我不会种地,只会捕鱼。”
张家村世代捕鱼,让他种地太难为他了。
对方笑道:“你水性好,回头会有人安排你。”
张老爹忙说要留下来。
他和妻子被分进了一个坞堡,靠近海边人口也不多。
平时的工作就是在乌堡附近种种地,轮班站岗巡视海面,若是发现有情况就挥旗给对方引路去港口,对方若是置之不理执意要靠岸,那就点燃烟花,将敌情告知其他坞堡。
这活对于张老爹不难,因为每次值班都是三个人。
大家一边看着大海一边聊聊天,值班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进入了二月,雨季彻底过去了,气温也变得凉爽起来。
这天气张老爹正在地里除草就听见有人来喊他。
一抬头就看到坞堡的管事。
管事也是老张家的人,听说还是个读书人,关键是儿女都争气,女儿在学校当老师,儿子混进了官场,管事就是张老爹眼里那种很有出息的大人物。
“老张头,听说你水性很好?”
张炎站在地头问。
张老爹自夸道:“也就那样,祖辈都是渔民,年轻时候我也是浪里小白条。”
张炎微微点头,“上面组建了船队,准备将南洋海岛都查一遍,绘制一个更全面的舆图,想多招一些水性好的人,出海一年给二百两,你愿不愿意去?”
“没多大危险,就是得防备岛上的土著。”
张老爹一听一年给二百两,被这财大气粗的手笔给冲击到了。
“二百两,这么多?”
打了一辈子的鱼也没攒到这么多钱。
“去,我愿意去。”张老爹被银子冲昏了头。
张炎平静道:“那就收拾收拾行李和干粮,明天一早出发。”
“这么快?”
张炎点头:“第一次出海就在周边,哪里需要准备,你带几件换洗衣服和干粮跟着就是。”
张老爹忙点头。
他拍了拍手也不忙活地里的事儿了,拎着锄头往家赶。
乌堡里分了他两间房子,他跟妻子睡一间,另一间儿子放假时候回来住。”
在院子里洗了手,他笑眯眯进了屋子,告诉妻子这件好事。
“一年两百两呢,卖了我也不值这么多钱。”
张妻有些担忧,“给这么多是不是有危险?”
“嗨,这么多钱买我命都值了。”
张老爹想得开,“以前出海捕鱼你不也在家担惊受怕,你就当我出海捕鱼了,万一出了事儿,人家还给五十两抚恤银。有了这笔银子也能给大牛讲一门婚事。”
“他不是心心念念想进防卫队吗?我打听过了,那防卫队有不少是带着家眷来岛上的,回头选个年龄合适的,这成了一家人还能不提拔妹夫?”
张妻忍不住流眼泪。
“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冒险。”
张老爹呵斥一声,“瞎说什么呢?不跟你说了,你一妇人就这点眼界,别耽误我们老张家的大事。”
张老爹还梦想着拿到一百两银子该怎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