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早年造了两条二十丈长(60米)的船,两条大船开到琉球,琉球跪地臣服。
不过二十年过去,这两条船早坏得不成样子,要不然打郑氏也不会造新船。
常宁很想去见识一下三十丈的钢铁船长什么样子,特别是知道船就停在天津港口,他那心就更加痒痒了。
“自跑车?”这下轮到罗起信惊讶了。
“在东便门外的墨家学院,现在在东便门外就能看到,每日呼啦啦跑,现在铁轨都修到通州了!”
罗起信也惊叹,这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才发现外面变化这么快。
隔天洛罗起信本打算去东便门外看看,谁知还未出客栈就被一份报纸给带跑了。
“菜市口那边的杀妻案不是已经审过了吗?死者父母竟然出面状告前女婿?”
“咦,我看看。”
“死者父母不认同县衙判下的仗一百,当堂递交状子?”
“啊,下面怎么没了,这小报越来越不专业了。”
“不是有写今日开堂吗?走,去看看。”
罗起信选的客栈距离福建会馆很近,客栈里住着不少考生,说要去看看的正是考生。
“我就不去了,还要读书。”
“徐兄,去吧,今年不是说了会试改制,诗文占比下降,律法考题提升,这现成的案子说不定会考。”
这话一出,原本没这个打算去凑热闹的学子均起身往外走。
虽然会试改制,朝廷到现在也没给出个准确答案,但是有传言出来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罗起信放下碗筷,一抹嘴连忙跟了上去。
这热闹他不能不看,毕竟他也在事发现场,当然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结果。
一群人来的正巧,刚好赶上宛平县开堂。
罗起信夹在人群中,踮起脚尖往里面看,旁边人都是一脸兴奋表情,就好像不是看官府在审理命案,而是看戏。
这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县老爷拍了醒木,严肃道:“带原告上堂。”
一对憔悴的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男子跟随衙役上来。
“原告姓谁名谁,要状告何人?”
中年男人咬牙切齿道:“草民孙轱辘,这是我婆娘何春花和我儿子孙近。”
“我们要状告的正是杀死我们女儿的前女婿张广!”
王养濂面无表情道:“张广杀妻是另案,此案已经结案。”
孙轱辘拉着妻儿跪地道:“草民知道张广被判仗一百,草民要告张广不孝和勒索钱财的罪名。”
王养濂喊人去牢里将张广带出来,师爷走下去将状纸接了过来,细细看一遍后递给了王养濂。
“草民状告张广对岳父岳母不孝,他曾在草民家中当着我女儿的面辱骂我和妻子,后来女儿失踪他还多次来家里索要彩礼,口口声声骂我可怜女儿是□□是青楼女子!”
他眼眶含泪:“他能当着我们的面骂,回家定然也不会客气,我女儿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待家时周围邻居谁不知?”
“出嫁才一年就变得脾气暴躁,定然是那张广当着她的面骂我们,她为了反击才骂张广母,若是我女儿辱骂婆婆,张广杀她只仗一百,那张广骂我们又该怎么算?”
“我女儿只是为尊孝道才对婆家反击,她有什么错?她时常挨张广打,她那婆婆总是挑事,那老虎婆该骂!”
门外议论声音嘈杂起来,快要将大堂声音遮住。
王养濂皱眉,拍了下醒木,“肃静!”
他再看向下方跪着的三人。
“你等说张广辱骂你们,可有人证?”
孙轱辘忙道:“有,我邻居都能作证,我右边的邻居黄婆子还拿这事取笑过我婆娘,张广邻居卖豆腐的婆子时常探听张家,应该也知道。”
“传证人。”
证人和张广一块被带上来。
张广因为坐了几日牢,稍有些憔悴,但是不损他壮实的身躯。
张广被押着跪地,旁边是自己岳父一家,他这会儿还不明白为何被带过来。
“证人黄婆,根据孙轱辘所言,你曾因张广辱骂其岳父岳母而上门嘲笑?”
黄婆子哆哆嗦嗦说是。
另一位邻居也声称听见过张广辱骂,“他家跟我家就隔了一个墙头,打个喷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张广总算是知道被喊出来做什么了,他愤怒地瞪向孙家人。
“没有的事,我何时辱骂过他俩?”
“被告没问你,肃静!”
张广闭嘴,他眼神威胁瞪着证人。
“王婆子你为张广邻居,可有听见张广在家中骂过岳父岳母?”
王婆子忙道:“我没听见过,不过我经常听见张广殴打慧娘,慧娘等张广出摊就骂婆婆,好像说过是她婆婆应得的。”
王养濂再看向张广。
“你岳父岳母状告你在其家中辱骂过他二人,可有此事?”
张广忙道:“老爷,他们胡说!”
“犯人张广,你只回答有无此事。”
“没有。”
“犯人张广,你岳父岳母状告你在杀妻之后多次闯入孙家对孙家又打又砸还勒索钱财可有此事?”
张广硬着头皮解释,“大人,我是要回彩礼。”
门外的群众哗声一片,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杀妻后还跑到岳父岳母家索要彩礼的!
凡是有点良心的都干不出此事。
也对张广一杀人犯,有什么良心?
罗起信也咋舌,没想到外表老实憨厚的人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啪!”
王养濂再次拍下醒木。
“张广杀妻一案因另有证据,择日再审,张广砸孙家勒索钱财一案现在判定张广归还勒索钱财,赔偿孙家损失,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退堂!”
***
皇帝拿着宛平县的卷宗,刑部知道皇上对这个案子看重,他们自然也跟着慎重,眼下有了新的证据对于这个案子如何审判也有了分歧。
宝音进来南书房,从她第一次被叫过来,到现在南书房似乎对她敞开了。
“这是新的进展,刑部似乎对这案子有异议。”
“刑部大概为难了,什么孝顺,辱骂殴打父母有罪,到岳父岳母身上换成了殴打成重伤或殴打致死才有罪,全然不提辱骂,怎么自己父母是长辈,岳父岳母就不是?还搞双标?”
宝音才不承认自己推波助澜,用舆论给刑部制造难题。
原来案子起因是孙慧娘辱骂夫母,现在变成了张广有辱骂岳父母。
别看只改了起因,之前的审判得全然推翻。
这桩案子在皇帝看来到这里就结束了,他对她做的事也了如指掌。
且让刑部辩一辩,大清的孝是只针对自己父母,还是对岳父岳母就不用孝。
两家结亲本是结两姓之好,不能因为是男方的父母就要求女方孝顺,女方的父母男方可以忽视。
若是原来想法,他定然是站在孝这一边,因为儒家以孝为中心编制了一套自己理论千百年来圈住所有人。
现在不同了,大清要改走另一条道,儒家这套已经不合时宜。
皇帝将案宗扔到桌上,“明日你可要与我一同去接皇祖母?”
宝音犹豫了一下,眼神坚定起来。
“我去。”
……
小汤山跟往年大不相同,入三月后就不停有人上山移植树木,站在山下往上看,就能看到山顶已经多了一个绿帽子。
皇帝下了御辇很惊讶,“你让人种的?”
要知道小汤山是名副其实的石头山,想要种树就得铺泥土,石头山是存不住泥土的,一场雨下来,泥土就会被冲下来。
宝音点头,“先拿这里试试水。”
不得不说多了些许绿色,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要不是得先去见太皇太后,皇帝都想领着人上山了。
小汤山改变很大,原来湖边的水泥砖路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湖边的斜坡也用五边形水泥板给压住。
这样倒是不用担心湖边杂草丛生人一不小心掉下去。
沿着湖边还铺设了扶手,皇帝远看像树,走近才发现是水泥做成了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巧趣。
“给汗阿玛请安。”
“见过贵母妃。”
三位格格小脸通红跑过来,一看就知道养得很好。
也确实,在宫里时刻守着规矩,小孩子都被教得跟个呆木似的,哪里有在外面快活?
皇帝很满意三个女儿健康的模样,“去收拾行李,今日该回宫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