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但是现在不成了,这些歪风竟然也涉及了药材行当,在菜市口开了一家药铺子,关键是不需要大夫,光听病症就给人拿药,这不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谋害人性命吗?
没听说过一人一症,一副药方君臣佐使不同,怎么能一方用千人?
这不就是庸医所为?
哦,人家甚至连庸医都没备。
“不能让这个害群之马开下去,这是想毁掉京城药行的名声!”
“可不是,他们治坏了人不还是让我们兜底?”
“刘东家,你家在多省都有药铺,也做药材采买买卖,可知道他家药材是从何处收购?”
这人意思显然是从源头斩去人家药材来源。
刘东家年纪不算大,他家药材生意做得广自然是因为家里有个在太医院做院判的爹。
跟这些小商人不同,他是知道那家药铺的根底,同时也知道药铺背后主家那庞大的力量。
他把玩着茶杯并未急着说话。
果然旁边有人接了话茬。
“我知道,听说是一家叫同仁堂的小药堂接的单,那药我也让人买了,配方中庸,轻微症状还算对症,若是症状重还是得看大夫。”
“同仁堂?就是之前捐了五车药材那家?”
之前捐药材,有好几家铺子给弄了个没脸,几车药材送去后又被人给退了回来,后来后人侥幸没补,结果一转头人家就在小报上登录谁家撤回了几车药材。
这一出直接将人把脸面丢在地上任人去踩。
听说今年开春,这几家铺子撑不下已经转手找下家了。
现场都是在京城讨生活,见到这几家的下场也不由悻悻。
这几家可是有不少是在旗的旗人,说不给脸就不给脸。
“同仁堂?”有人想起了什么问刘东家。
“这家药堂近来神神秘秘,我前儿个好像还看到您家老大人去他家药堂来着。”
刘东家摇摇头,“同仁堂的东家之前跟我父亲是同僚,我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
说着他起身,“那家药铺背景很强,我劝大家不要硬碰,这家药铺的药价格不贵,多是治理初期病症,许多人有个头疼脑热也不愿去看病,有这么个卖药的铺子也不错,病初期就治了,不如你等看看自家有什么可以合作的方子,听说同仁堂靠着这笔生意可是赚了不少。”
刘东家没再管身后神情各异的人。
大家聚在一起本来就各有目的,别看在这里将人数落得一文不值,私下里不都在钻研那中成药。
区别也就是药量无法控制和无法长时间存储问题。
眼看这两样被人家解决了,他们能不急?
不也跟着私下研究吗?
刘东家回到了家,意外发现今日老爷子回来得比往常要早。
要知道自从过了年,老爷子都在宫里当值,也就这段时间因为要找药才时常回来。
“爹,找到药了吗?”刘声芳摸着胡须满意道:“今日在打磨厂发现了一药堂,那家有一款药不错,我准备拿进宫试试。”
关键是店家领着他进了后院,后院有不少试用了那药的人,有些是肉眼可见好转。
他最近看了不少人,已经积攒了不少经验,就是看多了有点辣眼睛,迫不及待治愈上面那位的病症。
他实在看够了光着腚的太监了!
“这药要是顺利,等一个月后就能见效。”
刘声芳心情好不少,果然是民间有高人。
刘东家并不知道刘声芳找的什么药,他也不敢问,只知道最近自家老子早出晚归。
见他心情好也跟着恭贺了一声,随口说起那家成药铺子的事。
刘声芳闻言仔细问了情况,随后若有所思。
晚间他进宫当值。
帮皇帝上药前他推荐了同仁堂的药。
皇帝趴在床上,“刘爱卿既然说好,那就试试。”
他用花椒水又熏又泡,说实话效果是有,但也就那样。
归根到底还是敷的药效果不好。
刘声芳见皇帝答应,洁手后轻手轻脚帮皇帝上药。
面对的是一个五六十的老男人,皇帝自在很多,顺便问起了宫外可有新鲜事发生。
刘声芳提起了成药铺子。
“臣想着御药房倒是可以进一些药,宫中煎药不宜,倒是可以备一些成药。”
皇帝思索片刻,道:“那就进一些进来,各宫宫女太监若是不适可领药服用。”
皇帝也明白宫里太监宫女看病难的问题,太监还能出宫看病,宫女生病只能移到偏僻的宫室。
刘声芳上好药,皇帝坐起身拉上裤子。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喧嚷声。
皇帝神色不耐烦冲着梁九功道:“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梁九功出去的很快回来得也很快,他惊慌失色道:“皇上,郭络罗氏庶妃所出的小阿哥发热了!”
皇帝惊了一下,吩咐刘声芳去走一趟。
他自己是没动,思前想后让梁九功去延祺宫将贵妃请来。
皇帝反常到一个月没招人侍寝,听说太医每日都守在乾清宫。
皇帝突然冷落了她,她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
不见就不见呗。
男人的自尊心呦!
原以为皇帝的小毛病没好之前是不会找她,没想到这天晚上梁九功突然上门来请了。
“梁太监,你可知皇上找我有何事?”
梁九功见她不动身,有些急了,“主子,您别耽搁了,皇上那边该急了。”
“要是侍寝那就算了,今日我不方便。”
梁九功只好漏了音。
“皇上吩咐奴婢找您之前,派了御前太医去小阿哥看病。”
宫里最爱生病的小阿哥是谁?
除了郭络罗氏生的那个还能有谁?
胆战心惊养了几个月,小阿哥还是动不动就生病。
宝音是没去看过,怕难受,以前刷到相关视频心里就酸得很。
她皱起眉来,不明白他找到过去做什么?
他要是敢将这个难题塞给她,信不信她翻脸?
皇帝未见其人先听其身。
听了一耳朵她准备对付他的招式,他识趣摸了摸鼻头。
人一进来俏脸含煞,这副生动的模样让他爱极了。
“怎么,谁这么不长眼,惹贵妃生气?”
皇帝盘腿坐在炕上,假装生气问道。
宝音横了他一眼。
[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带着怒火在炕上坐下,胸前大肆欺负。
皇帝嘴角噙着笑,一副风流才子模样。
“大了。”
“嗯?”她狐疑转过头去看他,“什么大了?”
见他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起伏的位置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皇上您叫我来是为何事?”
他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道:“宫里的御药房多是宫女太监拿药,宫女太监熬药不易,我听刘声芳说宫外出现了一家药铺只卖成药,不需要熬,含水吞服,适合宫里当差的人用,且治的都是常见病症。”
“皇贵妃如今没回宫,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问我?不知道这家药店是我开的吗?]
[说来宫里倒是适合卖药,有个头疼脑热针对症状自己吃药就能治,也能解决太监宫女看病难治病难的问题。]
“我觉得不错,可以让御药房统计一下常见病症,再针对性进药。”
她思索了一下,“这药钱要不宫里贴补一半?”
皇帝一听自己要出钱,顿时不乐意了,刚要开口,“私库哪有那么多银子?”
别看一副药不贵,宫里可是有两千多号人,一年到头难免有个头疼脑热,一年一年补贴下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行,进些药已经是对太监宫女们的赏赐了!”
宝音挑眉,“银子不够,那就放出去一些人。宫里主子就这些,哪里需要那么多奴才伺候?”
“放出去?”
“没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我记得这会儿宫女应该是二十五岁出宫,但我看都是三十岁才出宫,将人困在宫里三十岁才放出去,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距离上一次放人出宫已经过去十多年,倒也适合再放一批出宫。”
皇帝若有所思,之前皇贵妃那事没了下文,他怀疑外面有人将手伸入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