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珑被丢到床铺之上,感觉到床上的余温,也不睁眼,翻个身就把自己卷进了赫连越睡过的床铺。
赫连越看着这一幕,心头莫名有些微妙。
两人明明从未同榻,她却仿佛对他的味道从不设防,半点不觉得在沾染他味道的床榻上翻滚有什么异常……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人确实睡得太死。
想到这个可能,赫连越心头刚染起的一抹微妙瞬间冷静下来,看着地上凌乱的地铺,堂堂天子,竟认命地替她收拾起来。
直到他费劲地将床铺塞进她平时放床铺的箱子里,床上那人还依旧睡得香熟,半点没有被外界打扰到的样子。
再对比自己这个天不亮就得早起上朝还得为不懂事的妃子收拾床铺的。
赫连越莫名竟又产生了一抹类似嫉妒的情绪。
瞬间又有种过去一把将人揪醒的冲动。
不为别的,就为了陪他一起受罪。
这才是身为妃子应尽的本分。
最终,赫连越还是没有把人叫醒,福泰等人进屋的时候,看到放着的床帐中睡得酣香的身影,只一眼就匆忙收回了视线。
哎哟,皇上昨晚这是把人累得够呛啊。
这还舍不得把人吵醒呢。
暗暗偷笑,福泰甚至体贴地示意周围宫人放轻动作,可别叫人吵醒了皇上的心尖宝。
如果赫连越听到福泰的心音,他肯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人给弄醒!
然而直到赫连越这边梳洗妥当出发上朝,司玲珑依旧稳稳当当地睡在她的被窝里,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窗外晨曦微亮,司玲珑这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睁眼,看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司玲珑一时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我不是睡地上的么……】
随着意识慢慢回笼,司玲珑恍惚记得,自己是被人抱上了床的。
而在那之前……
司玲珑猛地清醒过来,一个弹身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药丸!我刚刚……好像直接叫他狗皇帝?!】
第69章 他的恶作剧
司玲珑被这认知吓得一下子清醒了。
虽然那会儿迷迷糊糊,但她好像,似乎,确实开口说话了。
都怪平日里在心底叫狗皇帝叫得太顺嘴!
司玲珑只觉得小心肝都开始颤抖了。
但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
【狗皇帝要是听到我喊他狗皇帝,怎么可能还让我舒舒服服地睡觉?不直接把我拉出去砍了都是他药物控制有效。】
【我没被砍头,还好端端睡在床上,那是不是说明,其实我没叫出声?】
【或者狗皇帝没听到我喊他狗皇帝。】
司玲珑怎么想都觉得这两种可能性很高。
小心肝瞬间不颤了,整个人还肉眼可见地活了过来。
哎,自己吓自己。
司玲珑虚惊一场,愉快地准备下床梳洗,然而脚刚往边上一迈,整个人便猛地往旁边床榻啪的摔了下去。
司玲珑被这突然一摔撞鼻子生疼,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竟被一条黄带子给绑住了。
【尼玛,谁干的!】
宫里人不可能有这个胆子,答案只能是,狗皇帝干的。
虽然没有把人弄醒,但赫连越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小的报复。
谁叫她如今胆子大得居然还敢张口喊他狗皇帝了。
司玲珑看着双脚被绑上的带子,却没觉得这是报复那声狗皇帝。
【这是对我赖床的报复吗?这人未免太幼稚了!】
愤愤要将双脚的带子拆开,却发现那带子竟是被绑了死结,司玲珑都惊呆了。
狗皇帝玩这么大!
不敢叫人看见,司玲珑只能自己吭哧吭哧坐在床上给自己解绑,如此挣扎了将近半个时辰,连外头的蜀红都觉得她起得太晚时,司玲珑终于认命了。
羞耻又认命地把蜀红叫了进来,“蜀红,给我拿一把剪刀吧。”
蜀红一开始听说主子要剪刀还有些莫名,待看到床上坐着的双脚被绑住的司玲珑,整个人都惊呆了。
下一秒,像是意识到什么,脸都忍不住跟着红了起来,难得地结巴,“奴、奴婢这就、这就去拿。”
司玲珑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跟那种羞耻paly真的没关系,这就是狗男人的恶作剧,真的。】
司玲珑内心咆哮,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时候,解释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掩饰。
【就这样吧,爱咋咋地。】
司玲珑完全躺平。
蜀红尽管嘴严,但她拿着剪刀进屋又藏起了被剪断的黄带子,还是叫有心人发现并产生了更深的联想。
昨夜寝殿的灯可挺晚吹熄呢。
早上皇上早朝险些迟到,贵人直接还起不来。
之后还把单单把蜀红叫了进去……
近身伺候的宫人们脑海中几乎已经浮现了某种羞耻的画面。
自家贵人被绑住双手在床上什么的……
哎呀,也没听说皇上竟还有这等爱好啊。
赫连越后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惩罚,竟然会叫宫里引发这样的猜想,至于后来司玲珑身边伺候的宫女看到他无不垂首羞耻退远,那都是后话。
这头,司玲珑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吃上早膳,福泰便过来了。
他来送昨夜赫连越让送的永易经。
司玲珑早上因为他的恶作剧摔了个大马趴,后来还被蜀红误会,这会儿还生着闷气,看也不看那书便叫蜀红收起来。
福泰却看着她,讨好般的笑了笑,“贵人,皇上的意思是贵人这两日好生练着,过几日皇上来瞧。”
司玲珑顿时不可思议。
【居然还要检查作业?!当他的妃子是不是太难了点?】
司玲珑有些不情愿地将那本不算厚也不算薄的永易经拿过来,随手翻开,在看到上面的字时却是一愣。
【这字……怎么和霸哥叫她练的字帖一模一样?】
赫连越不是只存在书里的人么?!
第70章 原来是那位啊
“你说这本书是皇上亲手抄录的?”司玲珑试图求证,“你确定这是皇上的字?”
福泰不明白司玲珑这诧异从何而来,只道,“这确实是皇上的墨宝呢。”
说起来,琅贵人的字和皇上的墨宝还有些神形相似。
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皇上才把这永易经给了她呢?
福泰心底理所当然地想着,却不知司玲珑看着面前的这本墨宝,心情复杂。
所谓字形在神,司玲珑当年被逼着练字时,一开始仿的是字形,直到后面自己写的多了,才慢慢发展成有了自己的形,只依旧保留了对方的神。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福泰第一眼瞧见时只觉得两人的字神似的缘故。
但司玲珑不解的是,霸哥当年让她练的字帖,为什么会是赫连越的字。
如果按照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赫连越只是存在于书中的大反派,连大渊这个朝代在现实世界中都并未存在。
一个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留有字帖?
可如果说赫连越是真实存在的人,那这个她以为的书中的世界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玲珑自穿书以来,一直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自己的命别叫女主给炮灰了,这会儿却第一次觉得穿书这事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许是司玲珑看着手中书籍的表情难得的透了严肃,福泰还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贵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司玲珑闻言这才回神,朝他微微一笑,“没问题,就是皇上的字写得太好了,这瞧着像是早几年前写的?”
“这是皇上登基那年所写,意义不同呢。”
司玲珑若有所思,却没有再多问,福泰朝她行了个礼便径自离开了。
出了偏殿,往前殿时,正好看到前头的李御医候在了殿外,当即走上前去,李御医瞧见福泰,先打了招呼,“福泰公公。”
福泰颔首上前,却问,“李御医,可是昨日奴才叫人送去的药膏查出了什么?”
福泰昨天叫人送去的,正是司玲珑自制给了赫连越的药膏。
虽然皇上说了无碍,但身为太监总管,他必须对皇上的安危负责,退下后便立即叫人将东西送去了御医院,叫李御医连夜安排查验。
李御医这会儿也是为着这个药膏来的,听他提起,表情还亮了几分,
“不知这伤药膏是何人所调配的?老夫今早反复查验,发现这药膏用料虽不算珍贵,但效用上不比御医院的伤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