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泰公公的意思,那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司玲珑听说这居然是阿越让人准备的,心里不止不觉得感动,反而下意识想起一个词。
【闷骚。】
【没想到,阿越居然喜欢这款!】
饶是心里再扭捏,司玲珑最终还是被蜀红和青绿强行套上了衣裳,而后便见偏殿旁边一道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来,层层纱帘被拉开,透出那头的莹莹暖光。
按着那侧门所在的方位,司玲珑隐约猜到了什么。
顺着蜀红和青绿的引导,她素足踩在扑了厚绒毯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到那侧门处,果然,这道门直接打通了她寝殿和浴池,从门内踏入,便是寝殿的里间,方便得很。
司玲珑伸手掀开帘帐,踏入屋内,在看清寝殿布置的瞬间,整个人却是蓦地僵在原地。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原本还正常的寝殿却宛如换了摆设一般。
只见屋中不知何时挂上了红珠串起珠帘,在满屋暖色的烛光中显得温柔而缱绻,脚下的绒毯更铺着层层花瓣,顺着这道帘帐,一路蔓延到了床榻的方向。
床上的纱帐换成了绣着金丝祥纹的穆红纱,衬着铺就红寝的床榻,显得喜气而张扬。
再看那榻上洒满的莲子花生,司玲珑一瞬竟有些恍惚自己是在成亲。
“宫中除皇后之外,无人可用正红,朕虽不能许你一个盛世大婚,但至少今夜,且当你我的洞房花烛,可好?”
赫连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抛开平素的冷沉腔调,此时带着丝丝温柔的浅意。
司玲珑倏地扭头,便见暖色烛光下挺拔站立的俊美男子,以及他身侧圆桌上摆着的红玉杯盏,杏眸微微颤动,整个人哑然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胸口处莫名的,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与感动。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道,“阿越……你……”
她哑然不知从何说起,对于大婚什么的,她从来没想过。
毕竟从她睁眼醒来,她已经是他的嫔妃。
她也习惯了当他的嫔妃。
许是正因为没想过,看着他精心为自己布置的这一切,才会觉得如此震颤难得。
明明,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她也愿意的。
赫连越看着她眼底盈盈的水雾,只是兀自上前,伸手,轻轻牵过她的手,只道,
“我知你不在乎,我只是不愿你委屈。”
第一次,他不是用皇帝的自称,而是用我。
将自己与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用这满室的红烛,抛开宫中所谓的规矩。
只为了她。
第467章 开始你的忏悔
司玲珑只觉得握住她的那只手宽和温暖得不像话,叫她心底也生出丝丝缕缕的暖意。
说不触动,那是假的。
没有人不愿意被这样珍惜的对待。
尤其是她。
从意识到自己穿越的瞬间,司玲珑便把自己放在一个嫔妃该有的位置,对他,她从来不曾有过期待。
只要不曾交心,哪怕是看着男人群美环绕,司玲珑觉得自己也可以不动如山。
可偏偏,他和她想象中的暴君根本不一样。
偏偏,她喜欢上了这个人。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的回应。
司玲珑不是不感动,只是,她还没跟他坦白。
他现在待她越好,她越是害怕。
她害怕,万一朱砂说的是真的,他又会如何看她?
她害怕从他眼里看到失望与愤怒。
光是想想,司玲珑就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看着被他攥在掌心中的手,司玲珑指尖微颤,好半晌,似是下定决心般,便要与他坦白。
然而不等她开口,赫连越已是先她一步,却是问她,
“你可知,为何女子进宫,便是第二次人生?”
司玲珑一愣,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只是下意识摇头。
便听他声音不紧不慢,如敛似沉,
“举凡女子进宫,需过八道审验,验家世,验身洁,验容言举止,是否有官司缠身,是否有恶疾,是否德容有亏。能经过层层审筛,方能踏入宫门,从此宫墙之外便是过往……”
赫连越说着,另一只手忽然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声似低喃,“所以如今在这宫中,对朕而言,你只是你。只属于朕一个人。”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慢,像是将每个字都绕在舌尖细细卷过,认真而专注,偏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霸道。
司玲珑心尖微颤,恍惚间又仿佛像是抓到了什么,好半晌,她从他最后的那一声中回过味来,敏锐地抓住了他前面的话。
“等等……”
【那个验身洁……是我以为的那个……验身吗?】
赫连越似是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兀自俯身,嘴角含笑的,吻上她的唇。
呆子,就是你以为的那个验身。
“唔……”猝不及防再次被吻住的司玲珑心神却是一阵震颤激荡。
甚至忘了回应,只是呆呆站在原地。
整个人仿若被雷劈过一般。
好半晌,她忽然猛地将面前的人一把推开,面上的表情从惊震到懊恼再到自我怀疑,简直不要太精彩。
她她她……她居然忘了。
明明历来电视剧小说都提到过的事情。
她怎么就偏偏忘了!!
进宫需得专人验身!
如果真的按朱砂说的,原主不是处子,那她怎么可能还进得了宫?
司玲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居然为了朱砂疯魔的一句话,纠结了这么久?!
要不是现在场景不对,她都想直接埋进被子里疯狂嚎叫。
【我是个傻子啊!】
【旁人都是一孕傻三年。我这还没孕呢!啊啊啊,我这个大傻子!!】
司玲珑揪着赫连越的衣襟,整个人简直欲哭无泪。
赫连越听着她心底一连串的疯狂嚎叫,心下好笑,面上却是故作不知,甚至还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问她,“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
小傻子,请开始你的忏悔。
第468章 交杯盏
司玲珑不知赫连越心里的揶揄,自顾将脑袋埋在赫连越的胸前,使劲摇头。
阿越哪有什么不对的。
不对的是她啊。
司玲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自己把自己蠢哭的滋味。
纠结了两日的心结被突然解开,一如拨云见月一般,司玲珑心中懊恼之余,更多的却是豁然轻松。
在短暂的自我反省后,她终于再次抬头,就着挨在阿越胸前的姿势,有些红扑扑的脸自下而上地看向对方,短短一瞬间,却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心情,巴巴地对着他,道,
“阿越,最后那句话,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赫连越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最后一句,司玲珑的心音已经给了答案。
只见他凤眸轻敛,深瞳中或带起点点温柔浅笑,再开口时,声音愈见沉淀后的温柔,他道,
“对我而言,你只是你。只属于我一人。”
他喜欢上的,从来不是司玲珑。
而是她。
眼前的这个她。
司玲珑再次听到这话,比起刚才的震颤,心底此刻却漾出丝丝的甜,那似是名为悸动的涟漪。
杏眸中似有星光闪烁,她直直看着他,好半晌,她伸手,攀上他的脖颈,将他微微拉向自己,随即轻踮脚尖,将刚才被她突然打断的那一吻,主动送还回去。
唇上骤然落下一片温软,叫赫连越微微一怔,尚未来得及有所回应,怀里的人却主动加深了这一吻。
与过往的配合不同,她难得的作为引导者学着他过往的动作,小心翼翼的试探深入,动作生涩间却带着一股懵懂的亲昵。
赫连越眼眸微深,按在她肩处的手微微收紧,却忍住了反客为主的冲动,只作不动如山,任她主动讨好亲近。
司玲珑亲了好一会儿,却只得到对方偶尔矜持的一点回应,再看阿越那全然任她施为的模样,一开始还有些急,以为自己做得不对,待反应过来阿越是故意看她笑话,顿时生气了。
【狗阿越!我不亲了!】
松手,便要从他唇上撤离。
听到她心里气鼓鼓的声音,赫连越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大掌兀自揽过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在她就要离开之前,俯身一把噙住那抹香甜,而后细细口允口勿,温柔而强势的,肆意霸道地品尝她口中的甜软。
心神恍惚间,只下意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