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没头没脑的,但细说当真一言难尽。
大杂院能得到这么好的改造,是因为它的前一任主人——叶世高1983年底从国外回来了。
叶世高是谁呢?叶友德他那位当初抛下原配子女,只带着新妻和孩子逃出国的那位资本家爹。
哦,名义上,他也是叶菁菁的爷爷。
嗯,就是《后妈文的原配重生了》里,那个番外才出现的卢少婷的金手指。
第268章 公审大会 比猪都蠢
这个老登跑路多年后, 又回国认回了一双原配生的儿女。
别误会,不是老登年纪大了,亲情开始肆意生长, 而是他没的选择了。
因为他和新妻生的孩子在国外长大后别的没学会,光学会了花花公子那一套吃喝玩乐, 玩大了, 吸·毒吸死了。他妻子受打击过大,开始一心向佛。
啧, 难怪宅斗文里的老夫人们个个都是吃斋念佛的慈善人,大约是年轻时缺德事做多了。
当年她刻薄丈夫原配的一双儿女, 把人家当奴才使唤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现在挂嘴边的因果报应?
老登当然不会清心寡欲,他立马转身找情妇想继续奋斗来着, 结果折腾了好久, 也没生出他的继承人。
实在没办法之下,他才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抛弃的儿女。
说实在的, 后来的事情发展,充分证明了,坏人老了也不会幡然醒悟,只会更坏。
他的回归,不是儿女人生的金手指,而是噩梦。
当然,他的一双儿女本来人品也堪忧,但如果没有他带着, 恐怕也没条件走到那一步。
老登回国的时候,带了在西津的房契和工厂的地契,想要拿回财产。
但是因为当年的工厂早就被用上了, 根本不可能还给他,按照法律规定也没这条。
后来西津市政府本着想吸引华商投资的原则,把大杂院返还给他。
也正是因为政府出面,所以大杂院的住户才能顺利搬迁。
不然换私人上去试试?人家才不理会呢。就不走,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薛琴为啥七年时间都没给叶菁菁买上房,后来干脆不得不去上海给她买股票了?就是因为搬迁难题啊。
前两年,确实有不少在文化的革命中被强占的房子又腾回头了。但住在里面的人不肯走啊。
你让人家搬,人家能跟你拼命。你报警,公安也不会管。
能怎么办?没看谢广白他们家的房子,到现在住户还是那些嘛。
薛琴只能自我安慰,上海那股票好歹每年分红,15%的年息,而且还一年抽一次奖,奖品是一套房呢。
哎,扯远了,继续说这个大杂院的事儿。
因为叶世高是外籍,手续比较麻烦,所以房子落在了他现存唯一的儿子叶友德名下。
后来,这一家子都出事了,房子就归党爱芳了。
她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刚好现在市场活跃了,到西津出差办事的人特别多,西津旅馆严重紧缺,政府鼓励家里住房宽裕的,可以办家庭旅馆。
党爱芳就在薛琴的帮助下,把房子租给各家外地的公司单位,当成它们在西津的办事处。
别说,生意还挺好,前脚招租,后脚就租光了。
因为这里房租比酒店便宜多了,一间房带水电,一个月才100块钱,而且大杂院还有电话,可以方便大家联络外界做生意。
说到这个电话,叶家那一大家子出事后,电信局是想把电话给切了的。
现在电话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你不到一定的干部级别,根本没资格装电话。
那会儿是看在外商的份上,电信局特批给安装的电话。
现在,呸!不提也罢。当然得切。
得亏薛琴又把叶菁菁给搬出来了,强调大名鼎鼎的计算机专家叶菁菁马上就要回国工作了,你电信局切她家啥意思?存心是不想让人回国吗?
这才把电话机给保留下来。
叶菁菁刷完牙,又调侃了句:“可见西津现在房子实在太紧张了,但凡有正规的办公场所,大家也不愿意到这里来。”
为什么?
因为叶世高装修完大杂院后,直接把这里变成了妓·院。
对,字面意义上的。
他的一双儿女以及孙辈,也是因此出的事。
这个老登,当真禽兽不如。
薛琴现在说起这事儿都咬牙切齿:“真TM恶心,什么玩意儿,难怪断子绝孙。哎,我不是说你啊。”
叶菁菁不以为意:“没啥,反正我一女的是上不了他家族谱的,我也不稀罕。”
薛琴乐了:“对,咱不稀罕,你上,是给他们家贴金。”
但凡男的因为性别就能轻易享有,女的却要千辛万苦才配得到的所谓的荣光,都是糟粕。
她们大女人,不稀罕!
“走。”叶菁菁抬脚,“你带我吃什么去啊?”
她出门,刚好碰上谢广白从屋里收拾完了出来。
他倒时差呢,昨晚到后半夜才睡着,所以今天起晚了。
薛琴笑道:“要不你继续睡吧,等我们吃完了,菁菁再给你带点回来。”
谢广白摆摆手:“不了不了,一会儿主任过来接我,我会参加个会诊。”
叶菁菁提醒他:“那你先去厨房烧个泡饭对付下肚子,或者吃点饼干,别饿着了。”
薛琴一拍脑袋:“对,还有牛奶,菁菁,你妈给你订了牛奶。”
看,什么天生不会照顾人?只要有心,都能学会。
谢广白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们自己路上小心。”
直到走出大杂院,薛琴还感慨:“说实在的,你俩回国,大家都觉得稀罕。你俩到今天还在一起,大家更稀罕。”
这话说起来,好像有点缺德。
但是出国留学的圈子里,换伴侣的太多了。
比如说雷成松,他出国前,双方家里就是害怕变数多,让小情侣结了婚才出国。
结果去年,雷成松回国了,他老婆在美国找了工作,不想回来,两人就离婚了。
剩下的,分分合合的故事,叶菁菁一开口能捋出一串来。
所以,薛琴才觉得她跟谢广白难得啊。
明明中途,两人有好几年都不在同一个城市。
“你想知道秘诀啊?就一个字,累!累得要死!我累得在实验室打地铺,他累得在手术间直接躺地上就睡着了。他早上六点前就到医院开早会,七点钟进手术室开到下午四点,然后继续读文章,搞研究,申请基金,还要考证。”
叶菁菁咯咯直乐,“我也差不多。我跟你说,累得就是啥都不想,但凡有一分钟空下来,我都只想眯一会儿。”
薛琴撇嘴:“切,分明是你俩有共同的语言,是灵魂伴侣。哎,就没人追你们吗?”
“当然不是。”叶菁菁有一说一,“我这样的,年轻有钱有地位,谢广白那样的,医生,有前途,都抢手。”
薛琴哈哈大笑:“那你们可真是经受住了考验。”
叶菁菁想起一件搞笑的事,直接出卖了谢广白:“别说,他在美国可受欢迎了。有一次他加班太晚等夜班巴士,有个男的找他搭讪了。”
薛琴瞪大眼睛:“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叶菁菁笑得要喘不过气了,“最逗的是,那男的主动介绍我是gay,谢广白没明白他的意思。”
薛琴茫然了:“gay不就是快乐的人吗?”
她自己也学外语,她记得这个单词。
叶菁菁笑得捂肚子了:“哎哟哟,果然,《新英汉字典》是这么翻译的,谢广白也是这么背的。他感觉奇怪,问其他留学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他同事告诉他意思的。男同性恋,gay有这个意思。”
薛琴哭笑不得:“看来哪国语言都是随着时间变化,意义跟着变的。哎哟,回头我得在学校多安排点这方面的课程。”
“不愧是我们薛总。”叶菁菁感慨,以前这种事都是她催薛琴做的。
可见人独当一面后,都能飞速成长。
“对了,有个事问你,你是不是跟雷成松相亲了?感觉咋样?”
薛琴呵呵:“不咋样。他应付他家长辈,我应付我家长辈而已。哎,有的时候想想,一个人也挺好,怪自在的,舒坦。”
叶菁菁点头:“也好,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自己舒服。”
薛琴啧啧:“我们叶教授就是叶教授,就是不一样。换成其他人,自己有对象了,肯定要撺掇我也找个对象。”
叶菁菁哈哈笑:“我可不管这个,我又不开婚姻介绍所。”
她俩在四季春饭店吃了汤包,又喝了豆浆,肚子饱饱的,才算心满意足地往外走。
刚出门,薛琴还没来得及去把车开过来呢,前面就乱哄哄地闹腾上了,街头全是看热闹的人。
叶菁菁一瞬间都恍惚了,感觉跟自己出国前的场景好像啊。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出国前,薛琴骑着电动自行车载她。
现在,薛琴手上拿的是轿车车钥匙。
“这是干什么?开公审大会?”
薛琴手搭凉棚,往前眺望了下,点点头:“看样子真是。”
叶菁菁好奇了:“谁啊,这是,还严打吗?严打不是83年的事吗?”
薛琴还在努力看呢,嘴上回应着:“那审案子要时间,也没停啊。嗯,对,就是公审大会。”
叶菁菁跟着伸脖子:“今天是什么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