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不让,她就越是偏要。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整天绷着一张冷峻沉敛的脸,冷淡,漠然,好像什么都进不去他的心里。
她偏就要将他拉下高高在上的神坛。
让他为她染上红尘的俗念。
赵旎歌垂下头,去吻他。
吻他的唇,吻他的喉结,咬他的耳廓。
陆宴岭忽然抬手,扣住她腰,手掌用了点力将她摁住,硬朗胸膛急促起伏,黑沉沉的眼睛里暗潮翻涌:“赵旎歌,我不是什么柳下惠。”
他这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谁要你做柳下惠了?”
她拧开那支口红的盖,将垂散的长发撩到一边,在唇上涂抹几下,然后一抿唇,低头问他:“我美吗?”
美。
美得像个勾人的妖精。
但陆宴岭盯着她没说话。
赵旎歌看他一会儿,伸手解开他的领带,一粒一粒拨开他的衬衣扣子,笑得妩媚:“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动。”
外面的新年钟声敲完了。
寂静的长夜,好像骤然沸腾起来。
大礼堂的文艺晚会结束了,观看节目的官兵和演出人员纷纷散场。
沉静肃穆的军营又有了短暂的喧闹,人们成群走在大楼下,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而这一间灯影昏暗的房间,却仿佛与外面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逼仄的空间密不透风,两人的距离微乎其微。
赵旎歌用口红在陆宴岭胸膛上写了个字,问他:“我写的什么字?”
陆宴岭闭了闭眼,哑声:“赵。”
她解开他下面一粒扣子,又继续写:“这个呢?”
陆宴岭紧紧钳着她的腰:“旎。”
赵旎歌将他衬衣从皮带里抽出来,在腹肌写下最后一个字:“那这个呢?”
陆宴岭垂眸喘息:“……歌。”
赵旎歌看着他饱受折磨的表情,心里有种征服的微妙感,命令他:“连起来念。”
陆宴岭抬眸看她,一字一顿:“赵、旎、歌。”
赵旎歌伸出食指,戳着他心口:“陆宴岭,记住了,以后这个名字就刻在你心上。永远不许忘。”
“砰——”
窗外突然放起了新年烟花。
浓稠的夜色被绚烂的焰火骤然照亮,千树万树火花在高空绽放。
烟花光影闪映进窗户,晃了晃两人的脸。
就在这一刻,陆宴岭蓦然抬手,扣住她后脑勺猛烈地吻了上来。
*
……
月亮已经懒懒躲进云层中,今夜连风都很轻柔。
凌晨十二点。
新年的烟花持续而长久地绽放着。
忽明忽暗的光影闪晃在窗户玻璃上,映得屋子里的人影也绰约不清。
房门半掩。
军装制式衬衣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赵旎歌乌黑的长发垂了几缕在床沿,一只手搂着陆宴岭的后肩,脖颈似是难受地仰起。
她眼眸朦胧半睁,头顶暖黄的灯影晃动着,他肩膀紧实的肌肉曲线在她眼前忽近忽远。
赵旎歌长长的眼睫湿哒哒而凌乱,红润的脸颊上落了两行禁受不住的清泪,模样甚是楚楚怜人。
陆宴岭动作停了停。
低头安抚地吻她发丝,很温柔。
片刻后,赵旎歌朝陆宴岭伸手,要他抱。
陆宴岭便将人揽进怀里,一边爱怜地啄吻她的颈侧,感受她的阵阵轻颤。
却发狠的没有再停下。
“呀……”
赵旎歌惊呼一声,突然把头埋进他的肩颈,狠狠咬了一口。
她蹙着难耐的眉心,用力在他肩上咬出一圈淤红的牙印。
只是这点小猫儿一般的力道,对于高大强悍的男人而言,如同挠痒撩拨一般。
让他如墨深黯的眼眸一沉再沉。
赵旎歌别脸咬住指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开凿tຊ中溃散游走。
她看到陆宴岭泛红的眼底,看到他颈上因用力而起的青筋,感觉自己如同一片坠入汹涌湍流的树叶沉沉浮浮。
饶是如此,她仍然不忘记问他一句:“陆宴岭,你爱我吗?”
回答她的,是陆宴岭急促而猛烈的撞击,嗓音嘶哑而低沉地在她耳边的回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赵旎歌才终于放任自己沉沦。
……
陆宴岭,我要你全部的心
我不仅要你的心,我还要你的人。
要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赵旎歌的手掌心。
*
体力透支的赵旎歌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碰她的脸,她烦人地挥了挥,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后便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横抱起来,温热的水洒在身上,缓解了一身的酸痛。
赵旎歌实在是太累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闭着眼睛哼哼两声,任由他摆弄。
而后她又感到自己被男人抱了回去,放进温暖的被窝,坚硬宽阔的胸膛靠过来,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
赵旎歌嘴角一弯,放松地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往旁边摸了摸,陆宴岭却不在。
赵旎歌缓缓睁开眼帘,人还有些梦寐未醒,轻轻动了下,身上便传来一阵酸乏,尤其是那个地方。
她侧枕趴在被窝里,娇娇懒懒地喊了一声:“陆宴岭……”
很快,脚步声从外面的书厅传来。
陆宴岭走进卧室,坐下摸了摸她的脸,又低头亲亲她,低醇的嗓音里透着宠溺:“醒了。”
“嗯。”赵旎歌娇哼两声,声音有点哑,“渴了,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
陆宴岭起身,去外面倒了水又进来。
赵旎歌在被窝里朝他伸手,撒娇的意思很明显。
只是一抬手,别说脖颈和其他地方,连手臂上都是深浅不一的红痕。
陆宴岭眼神一黯,把水杯放在床头,拿过他的衬衣帮她穿上——昨天晚上他问她穿成那样干什么,今天却主动为她披上他的制服。
两人视线交缠,呼吸抵着,气氛又隐隐有了升温的迹象。
“我要你喂我。”
赵旎歌嗓音勾人,赖在男人身上撒娇,连喝水都要他喂。
陆宴岭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俯身渡上她的唇。
……
等到两人都收拾好,从军营宿舍大楼出来时,已经九点多钟了。
幸得今天是元旦假期,部队各个官兵都放了假。
基地里留驻的人不多,大家伙都回家的回家,出去休假的休假。
一向纪律严明的陆大旅长从未做过这么放浪形骸的事,走到基地的大楼下时,有点忍不住无奈地想,罢了,早就知道这辈子会栽在她身上,无论为她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其实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没想过会发生在军营宿舍……
出门前陆宴岭整理床铺,看到那两团落在军色被单上的初红,心头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胀满。
再怎样的荒唐,都被揉成了甘之如饴。
假期的基地里,旁边操练场上还是有一些没有回去的兵官在那儿打篮球,做着休闲运动。
偶尔有几声吹裁判哨的声音透过树荫传过来。
赵旎歌亲昵地挽着陆宴岭的手臂,正要说话,一颗篮球突然扔到了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