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眼神有种莫名的野性:“那玫瑰花也是他送的?”
赵旎歌眼眸微微一闪,隔着小桌,笑脸盈盈凑近他,红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不——是。”
说完她双手捧颊,期待地冲他眨眼:“怎么,你吃醋啦?”
陆宴岭看了她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会儿,突然就有点无奈,转过了头。
明知道这个女人越是给她颜色,她就越无法无天,偏偏每次她的那些小把戏,在天性的可爱和不自知的调皮包裹中,一次又一次让人甘之如饴。
陆宴岭抿了口酒,感受酒精从他的口腔一直烧到喉咙,再滑进胸腹,在心口烧成一团。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咯。”
“原来陆大少……也会吃醋呀?”
她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对面问个不停。
陆宴岭抬手扯了扯军装领带,回头睥她一眼,目光落在那一启一合的唇瓣上,真想给她堵上。
第29章 微醺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老爷子有点累了,佣人便过来推着他回房休息。
剩下一群年轻人在大厅花园里继续畅聊。
也不知道是谁把音乐给换了,柔和的钢琴曲换成了节奏轻快的舞曲。
年轻男女们纷纷放下酒杯,滑入星灯下的草坪中跳起舞来。大家随着音乐一起摇摆,轻晃,气氛逐渐升温放松。
赵旎歌端着鸡尾酒看了会儿,转头问陆宴岭:“要跳舞吗?”
陆宴岭挑了挑眉。
他还没说话,那边关褚就走了过来,将手放在胸前,对着赵旎歌行了个标准的英伦绅士鞠躬礼,含笑说:“美丽的旎歌小姐,我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陆宴岭睥他一眼,放下酒杯,目不斜视拉着赵旎歌的手就走了。
关褚:“……”
卑鄙的家伙,刚才是谁说不追的!
陆宴岭穿着笔挺军装,拉着赵旎歌的手进入舞池时,音乐又换成了下一首舒缓慵懒的爵士。
他刚站定,身前的女人就贴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轻笑:“陆大少会跳吗?要不要我教你啊?”
她的声音轻到只有他能听到,像气音,又像悄悄话。
亲密地,暧昧地。
带着鸡尾酒的微醺。
她将一只胳膊攀上他的脖颈,柔软滑腻像灵蛇缠绕,一股馥郁的来自女人身上的甘甜浅香被夜风送到他鼻尖,缠人得紧,想避都避不开。
她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宴岭一垂眸,就能看见她近在咫尺的面庞,微启的唇瓣,还有那双映着闪亮小星灯的眼睛。
陆宴岭只觉得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挠,痒痒的。
他神色如常扶住女人的腰,将她的手攥进掌心,带着她滑入舞池时在草坪上旋转了一圈。
见他交际舞姿势这么标准,赵旎歌有些讶然:“原来你会跳舞啊?”
陆宴岭鼻腔里轻哼一声:“当我在伦敦留学白留的?”
赵旎歌嗔他:“那上次在联谊舞会,你说什么也不肯陪我跳?故意的?”
陆宴岭没吭声,但那轻抬眉梢的表情意思很明显——怎么,就许你戏弄我?
赵旎歌也不说话了,但她高跟鞋尖却挪过去,用力踩了他一脚以示报仇。
陆宴岭:“……”
*
随着爵士乐的曲调转换,舞池中的赵旎歌和陆宴岭渐渐被舞步的带动旋挪至了中间。
不管何时,俊男美女总是养眼且惹人瞩目的。
赵旎歌的舞姿,就是这个夜晚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更何况,牵着她手的,还是这么一位英挺逼人的冷峻军官。
大家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了。
舞池中的其他人停下来,驻足欣赏赵旎歌的舞姿,不知是谁还吹了两声口哨,旁边路过侍者也够着脖子往这边瞧,险些没看清前面的路洒了托盘里的酒。
陆宴岭手揽着她的腰,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她的腰肢太细还是他的手掌太宽,只要她轻轻一旋出去,裙摆飞扬,他的手掌就握不住了。
她在他面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渐渐舒展身体,释放生命力,绽放成一朵娇艳的冶莲。
她的头发拂动起来,每一根发丝都像在与她的身体合奏起舞。
或许是被鸡尾酒熏得有点醉了,也或许是舞动中情绪感染不自知,她偶尔飞过来的眼神媚眼如丝。
陆宴岭的眸光长久停驻在她身上。
……
赵旎歌跳到最后,索性连手也不肯抬了,直接双手往上一环,搂住他脖子,整个身子依偎上去。
轻薄丝滑的小礼服,贴着他冷硬笔挺的军装,就这么安静地靠着他的肩轻轻晃动。
陆宴岭没制止,圈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放下来。
远远看去,就像一对跳舞跳累了的情侣停在那里缠绵相拥。
过了一分钟,赵旎歌抬起头来,仰头看着他的眼睛,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促狭地问:“陆宴岭,你刚刚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别以为她没发现,刚才她跳舞时,他眼睛盯着她都没挪一下。
陆宴岭手心被她小猫一样挠得发痒,闻言却轻嗤一声,面无表情松开了她。
他直视着她,抬手漫不经心扣上刚才被她勾着脖子时蹭开的领口,语气平淡:“赵小姐想多了。”
赵旎歌:“……”
*
宴会在十点钟结束。
作为东道主,关褚十分绅士地将客人们送至大门外。
客人陆续散场,陆宴岭和赵旎歌也准备离开了。
关褚看了眼赵旎歌,无奈对陆宴岭说:“那……旎歌小姐就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没等陆宴岭说话,赵旎歌就一副熟稔的语气挥手道:“今天多谢款待,那我们就先走了。”
关褚也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一直走到关宅小区外的临街绿化处,陆宴岭的车就停在那儿。
陆宴岭不慌不忙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时,才仿佛想起什么,回身看她:“赵小姐来的时候都有人送,想必回去也应该有人来接吧?”
赵旎歌:“……”
反将她一军是吧?
赵旎歌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微笑了下:“嗯,没事的,如果陆大少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踩着高跟鞋,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穿着抹胸小礼服,独自步行四五百米,到前面的路口去等半个小时的车。”
陆宴岭:“……”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不作反应。
就想看看,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嘴,还能编出点什么来。
赵旎歌见他不动,继续说:“我没事的,我很坚强的。我一点儿也不怕半夜遇到色狼啊歹徒啊劫匪什么的。毕竟有像陆大少这样伟大的兵哥哥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世界和平嘛。你先走,我一个人可以的。”
陆宴岭睇她一眼,无声哂笑,拉开了副驾门。
躬身伸手,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吧,赵小姐。送你回家,是陆某的荣幸。”
赵旎歌矜持地走过去,朝他感激一笑:“哎呀,陆少真是助人为乐呢,回头我给你们首长写表扬信。”
“……”
*
越野车在深夜的街道上行驶着,这阵路上的车已经不多了。
深秋的夜有种干燥的凉意。
车里的空调温度调得有点高,本来赵旎歌刚才在外面还觉得有点冷,这阵却觉得正正好,暖气吹得她浑身暖洋洋的,有点困了。
她每天晚上十点之前都会准时睡美容觉,这阵早就已经到她的作息了。
赵旎歌忍不住捂唇,打了个哈欠。
开着车的陆宴岭看她一眼,问:“困了?”
“嗯。”赵旎歌半闭着眼,轻轻应声。
陆宴岭便稍微将车提了些速。
没过一会儿,等他再侧头看她时,赵旎歌已经不知不觉靠着车窗睡着了。
她抱着肩膀,靠在窗户上,大概是硬邦邦的玻璃硌得脑袋不舒服,她便转了个方向,朝向了陆宴岭这边,脸贴着椅背。
因为转身的动作,搭在她身上的披肩滑了下来。
霎时间春光乍泄。
露出一截光洁莹润的肩头,抹胸礼服将她胸前的饱满包裹得婀娜起伏,精致的锁骨在细碎的灯影下泛着莹白的光。
陆宴岭平静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继续开车。
又过了会儿,他有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最后实在忍不住,伸手捡起tຊ滑落下来的披肩往人身上一甩,又给她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