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嘲讽道:“随你便,你说我无情无耻,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这个疯子,你难道就不无情、不无耻吗?”
周玠反驳:“我哪里无情?哪里无耻?你说给我听。”
“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无耻?我再怎么无情无耻,也比你这个杀人犯好,我不过是骗了你,你却狠到开车撞死我,你知道我被你撞到的时候有多疼吗?周玠,你的所作所为不比我更无情无耻无义吗?!”
“那也是被你这个骗子给逼出来的!”
说罢,气急败坏的周玠扣住祝荷的后脑勺,带着凶猛可怖的狂风暴雨,俯身强吻上去。
第22章 开一剂堕胎药
周玠如发狂的野兽堵住祝荷的唇, 携着要把她吞噬的力道,祝荷蓄力,狠狠咬破了他的下唇。
汹涌的腥甜气味在两人密不可分的交吻中瞬间蔓延, 像是在天空中爆炸的簇簇烟花。
在周玠皱眉的一息之间, 祝荷悄然提腿, 对准周玠的下裆膝击。
但周玠早有防备, 迅速退开身用自己的右腿牢牢挡住祝荷的攻击。
周玠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体弱到无法进行激烈运动的病患了。
“祝荷, 你够狠够毒, 倘若我没防住,真要被你踢废了。”周玠眼中写满恼恨, 一张脸蓄满阴云,眼角下的疤痕醒目。
那道疤是当年程津舟为了保护祝荷而被祝父甩了出去,致使他那处地方磕到桌角破口流血。
那时候伤口不小, 流了好多血,祝荷差点以为他要瞎了, 好在没瞎, 但也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疤。
然而往事如烟,且她后来为其拖住她父亲, 恩情还了。
如今祝荷与周玠是血海深仇。
祝荷眸中泛着冷冽的光芒:“真可惜。”
“周玠,既然你说我无情无耻还狠毒,那今天我们就来算算账,让你领教领教我的无情无耻,我的狠毒。”
说罢,祝荷就抄起旁边桌上的碗筷水杯扔向周玠, 趁周玠视线被堵闪躲之际,右腿裹阵疾风,用力踢向他的腹部。
周玠闷哼一声, 硬生生扛了这一下,地面也变得一片狼藉,噼里啪啦一阵响,到处是碎裂的瓷块,洒落的饭菜,流淌的水液。
气氛紧张激烈。
然后两人赤手空拳搏斗起来。
考虑到体格与力量的差异,祝荷一边与周玠利用屋里的所有东西与之交锋,一边找机会偷袭周玠,踢裆、插眼、砍脖子......怎么阴怎么来,集中攻击对方的弱点。
周玠被祝荷下三滥的攻击气到,偏他也不敢对祝荷动真格,大多时候以闪躲为主,集中精力找机会擒获祝荷。
“祝荷,你够了。”
祝荷缄默不言,直接举起茶盅砸中周玠的额头,茶盅落地碎裂的瞬间,周玠包裹额头的纱布便浸出血,见状祝荷直觉快意,出了口恶气。
周玠摸了摸黏腻温热的额头,后槽牙要咬碎了。
他想,他得让祝荷长长教训。
周玠动了点真格,但祝荷也不是吃素的。
两人交手约莫半炷香功夫后,屋里凌乱不堪,这时祝荷体力跟不上了,渐渐虚脱,即便有再多技巧也无济于事,周玠看到破绽,飞快从后桎梏住她的双手,带着捏碎她手腕的力道。
周玠挑衅笑道:“还打吗?”
话音未落,周玠的下巴就遭受祝荷头骨的撞击。
痛楚来袭,周玠的下颌红了。
周玠不甘示弱,低头叼起祝荷的颈肉,狠狠撕咬,血液溢出。
周玠将血一股股吸咽。
四周归为平静。
“周玠,放开我。”祝荷蹙眉挣扎。
“笑话。”周玠胸腔此起彼伏,细细用牙齿研磨祝荷的皮肉。
祝荷见此就要故技重施,她的胃部蓦然一阵恶心不适。
“怎么了?”周玠有所察觉。
祝荷难受到五官皱起,紧紧抿着唇,也不说话,拼命挣脱,周玠连忙松开,然后他就看到祝荷飞快跑到窗台低头。
接着便传来一阵呕吐声。
周玠找回理智,疑惑地打量祝荷,她又在装什么?
周玠想,她又想耍花招欺骗他。
这般想着,周玠走过去。
“祝荷,你怎么了?”周玠意欲伸手拍祝荷的背。
祝荷挥开他的手,呕了好几下,等胃部的恶心感过去,她才抬头,用袖子擦拭嘴角,脸色苍白,唇色润泽。
样子不似作假。
空气中的火药味骤然消失殆尽。
“你为什么会吐?”周玠问。
祝荷用袖口捂住鼻子,皱着眉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现在屋里满是那种刺鼻的腥味。”
周玠神色凝滞,良久,呐呐道:“你真怀孕了?”
祝荷没回答,错开他往外面走。
这屋里是待不下去了。
周玠回过神,思及适才与祝荷缠斗,她会不会受伤?孩子没事吧?
周玠不敢往下想了,忽觉慌乱,赶忙叫人去请了郎中过来。
请郎中过来时最保险的。
绕是祝荷如此真实的反应,周玠依旧秉持猜疑,不敢百分百相信祝荷的话。假若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祝荷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而今她之所以不愿意接受他,只是因为介怀他杀了她这件事......
周玠心脏不听话,狂跳不止。
等郎中到了,便晓得她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前些日子,祝荷告诉他她怀孕的时候,周玠就想请郎中给祝荷看看身体,祝荷说不用,郎中已经看过了,说胎象很稳,药都不用吃。
当时周玠不疑有他,现在不同了。
偏屋。
来号脉的是镇上最有名的妇科大夫。
周玠:“让大夫给你瞧瞧。”
祝荷好似看穿周玠的用意,淡淡睨他一眼,好整以暇。
大夫给祝荷号过脉,周玠就迫不及待道:“请问大夫,孩子可安健?”
大夫避开周玠的眼睛,缓缓道:“夫人脉象平稳有力,不必担心。”
得到准确的回答,周玠大脑空白一瞬,旋即呆呆盯着祝荷的小腹,无声嘀咕:“真的有孩子......”
未久,周玠回神,他问:“大夫,这怀孕后都有甚要注意的?”
“除了要注意孕妇的日常饮食,保证充足的休息,也切记不要让孕妇有过于激烈的情绪变化,怀孕后应当保持舒畅愉悦的心情。”
周玠郑重道:“我记住了,多谢大夫。”
周玠高兴,要亲自送大夫出去,这时,祝荷冷静的声音响起:
“麻烦大夫给我开一剂堕胎药。”
不等大夫回答,周玠便拉住祝荷的手腕,眉眼覆着寒意:“祝荷,你在说什么?”
祝荷:“我没打算和你在一起,这个孩子自然也不能要。”
周玠心里又气又怒又难过,他声线几不可闻地颤:“凭什么?孩子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你不能私自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样就怎样。”
“祝——荷!你——敢!”周玠绷不住了低吼,大夫被吓到,忙不迭退开,生怕祸事殃及自己。
祝荷语气近乎残忍:“我为什么不敢?”
“你若敢胡来,那我也疯给你看,那什么骆惊鹤、管河丫、萧小花,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周玠,你威胁我。”
“是你逼我的。”
两人对峙,平静无声的僵持下是汹涌澎湃的巨浪。
许久,祝荷侧首,周玠知道自己赢了,但心里却并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烧出一把妒火。
从前祝荷孑然一身,她谁也不在意,没有人能够牵制住她,可一朝穿越,她竟然有了在意的人。
思及此,周玠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妒忌那几个人。
周玠深吸一口气,转而对大夫礼貌道:“大夫,我送您回去。”
大夫摇手:“不必,我自个回馆。”
说罢,大夫逃也似的跑了。
祝荷启唇:“我要回去。”
“以后你和我住。”周玠强硬道。
“我要回去。”祝荷不退让,“周玠,你可不要玩那囚.禁的把戏。”
周玠看着祝荷,毫不心虚,默了默,烦躁不安地抓了把头发,后脑勺的伤口痛得厉害。
须臾,周玠开口:“好,但你不能伤害这个孩子,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不要忘了,我是个疯子。”
祝荷回头看了周玠一眼,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