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明日成亲后就是夫妻了,来你跟我念,我们是夫妻。”
“我们,是夫妻。”
祝练被取悦到:“我们是夫妻。”
“我们是夫妻。”
......
念叨许久,祝荷道:“我想喝水。”
祝练端来水,亲手把水杯送到祝荷唇边,她含了一口,反手把水哺给祝练,继而抱住他,说:“祝练,这里好冷啊。”
“现在还冷吗?”祝练给她输送内力。
祝荷说:“不冷了,但你不在的时候冷。”
祝练受宠若惊:“你很想我?”
“嗯。”
“你若不喜欢那我给你换一个地方,不过明日此处是我们洞房花烛夜的喜房。”
“好。”祝荷依偎在他怀中。
随后祝练便抱起祝荷推开石门,沉重的摩擦声响起,石门打开,出洞穴后,祝荷抬眸,无声注视合上的石门。
时隔数日,祝荷终于离开四面环壁的洞穴,接着祝练带祝荷穿行在地道,过了一会儿至地道出口,祝练按下墙壁上的机关,暗门打开,外面的昏光遂射进来。
暗门关闭,引入眼帘是一间宽敞的房间,清一色的红,红烛燃烧,在贴有囍字的墙壁上飞舞,地面铺设红毯,绣有灵蛇的红色绸缎垂落,罩住所有窗牖,宁静无声,红缎蹁跹,有种厚重的喜庆。
“这里是哪?”祝荷环顾四周。
“我在外面的卧房,现在它属于你,明日我会来这个房间接你。”
祝荷瞪大眼睛,好奇地在屋里转,发现角落堆积了许多东西,“这些是什么?”
她中毒不深,虽然忘记很多前尘,但尚且保留少许自己的性子与意志。
祝练轻描淡写道:“教众们送给教主夫人的见面礼,一些小玩意,无须在意,我会给你更好的。”
似乎发现祝练有些不悦,祝荷道:“我只喜欢你送的。”
祝练眼尾洇红,不住心悸,控制不住与祝荷亲吻。
吻了许久,祝荷面色酡红,许是有些透不过气,她掀开缎帘,对祝练道:“外面有什么?”
祝练走过去,“你开窗看就知道了。”言闭,祝练把锻帘挂在金钩上,打开窗户,猎猎寒风吹进来,纵目望去,视野广阔,远方是皑皑雪山,重岩叠嶂,白蒙缭绕。
清新冰冷的空气灌进来,祝荷大口呼吸,脑子清醒不少。
“饿了吗?”祝练拿起一件大氅给祝荷披上。
祝荷垂眸颔首,祝练遂至摇铜铃,不多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祝练:“进来。”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四名侍女垂首端菜而入,哪怕再好奇祝荷,也不敢抬头去看,摆设好菜肴后侍女悄无声息退下,其中有一名侍女在离开前不露痕迹抬起眼帘,透过珠帘睨了祝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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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成亲的规矩,新郎新娘在成亲前一天不可见面,否则会不吉利,但祝练可没有这讲究,愉快地和祝荷在房间里度过了一日,大抵是认清自己的梳妆手艺,他便想多练习,最好是赶在明日成亲时能亲自给祝荷梳妆打扮。
可是他练了一日,也没能梳出一个端雅的发髻。
祝练苦恼不已。
晚膳时,侍女们照常来送菜,祝练审视她们,道:“你们谁会梳妆?”
听言,在场四个侍女一言不发,他的注视让侍女们心生恐惧,肩膀颤抖,见状,祝练习以为常,魔教一众人没有人不惧怕他。
“我又不会杀了你们,都不会吗?”祝练笑吟吟道。
静默片刻,有一个侍女站出来。
“你会?”
侍女点头。
“好,那你来。”
侍女随即上前,瞥见祝荷耳后和脖颈处的红痕,抿了抿唇,尔后默默给祝荷梳了一个望仙髻,煞是好看。
祝练问祝荷:“喜欢吗?”
祝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旁边嘴唇翕动的侍女:“好看。”
祝练遂吩咐道:“明日你来梳妆。”
“是。”侍女应声。
有祝练在旁边盯,侍女不敢打草惊蛇,什么也没做。
阿荷......她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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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教上上下下的教众皆知教主要成亲的事,此事轰轰烈烈,祝练更是下令让散布在世间各地的教众归教参加婚礼,对此教众没有一个不震惊的,教主竟然要成亲了?
和谁?
他们十分好奇祝练到底要和谁成亲,好奇那人的身份名字,因为他们无法想象祝练竟然要成亲。
一直以来,天圣教例行的教规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十余年前祝练被前任教主带回来,虽然是个小孩,却有天纵之资,其性冷血残忍,变化莫测,不到十年杀掉教主取而代之,成为历代最强的教主,令所有人望尘莫及,其性也愈发捉摸不透,也许是觉着无聊,就此消失,音讯全无。
没有人知道祝练去了哪里,没了教主的压制,天圣教内部变得混乱,一个又一个的人取代教里的护法堂主之位,但从未有过一个人敢去坐那至高的教主之位。
后来有人打探到祝练重伤的消息,不怀好意的人将小心散布,使得不少不自量力的人去杀祝练,结果可想而知,祝练再次向所有人昭示自己的强大。
自此以后,再无人敢觊觎祝练的性命。
这样一个恐怖危险的人要成亲了,对天圣教的教众而言简直惊世骇俗,所有人竭尽所能想见祝荷一面,想去讨好未来的教主夫人,但最后被祝练阻止,只能不了了之。
到头来他们只知道祝练要和一个女人成亲,在荒唐和震撼中迎接教主夫人。
约莫是祝练并未隐瞒自己要成亲的事,所以此事不胫而走,整个江湖几乎全部知晓魔教教主要成亲的事,一片哗然。
对此,祝练放出话,在他的大喜之日,他欢迎各路豪杰来圣山喝喜酒,来者皆是客,自当礼待。
前提是不是来捣乱,否则后果自负。
此话简直狂妄到极点,傻子才会信他的话,跑到魔教的地盘去送人头,但也不乏有感兴趣的人前往圣山观摩。
成亲的日子终于来临。
一大早,祝练便去主持成亲事宜,而祝荷则是在屋里梳妆,除去当时的侍女,祝练另找了人伺候祝荷梳妆着衣。
屋里红烛摇曳,祝荷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身旁的侍女梳妆打扮。
这时,侍女忽然支开其余人,伸出掌心,露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道:我是萧雪葵,跟我走。
见状,祝荷缓慢地眨眼,木然道:“萧雪葵?萧雪葵是谁?”
伴作侍女混进魔教的萧雪葵看到祝荷陌生的反应,怔愣片刻,随后愤怒不已,该死的祝练,定是他对祝荷做了什么,才会如此。
十日前,萧雪葵在连珠的帮助下潜进魔教,戴上人皮面具伪装成魔教侍女,借此打探消息找寻祝荷,然而她连祝荷的人影都没见到。
她猜测祝荷定是被祝练关在密室内,为此萧雪葵屡次夜探密室,无果,正在她焦躁之际,昨日她碰运气意外见到了祝荷。当时有祝练在,她不敢妄动,只匆匆瞧了祝荷一眼。
通知连珠后,萧雪葵计划在夜深人静时去见祝荷,可是祝练一整夜都陪在祝荷身上,让萧雪葵没有靠近的机会。
最后,萧雪葵只能等到今日,等到祝练离开后与祝荷互换,让她先离开。
盘算顺利,可现实却与之相反,祝荷的反应让萧雪葵感到棘手,看来适才混在水里的解毒丸对祝荷毫无效果。
惊慌片刻,萧雪葵镇定下来,为今之计只有打晕祝荷,强行带她走。
时间紧迫,萧雪葵来不及多思,当即扬起手就要打晕祝荷,其他侍女突然回来。
三个人,虽说武功精湛,但不是她的对手,她要考虑的是能不能在一个呼吸之间打倒她们,若不能,漏网之鱼定会吹哨通知其余教众,搞不好祝练也会被惊动。
思及那日祝练以一敌多,萧雪葵见识到魔教教主那无人与之匹敌的实力,心有余悸,若非连珠以及周玠带来的三百精兵,加上祝练有所考量,恐怕真的要见血了。
冷静。
连珠说过,若是此策遇到阻碍,那就暂停,莫要冲动。
萧雪葵收敛思绪,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眼下该考虑的不能暴露身份,祝荷现在不认识她了,那......
让萧雪葵庆幸的是祝荷什么也没说。
在为祝荷盖上红盖头时,萧雪葵看到祝荷冲她笑了笑。
这是......
大门敞开。
“参见教主。”
祝练伫立在门口,一袭红衣,衣袂翻飞,鹤发束起,银光闪烁,素面朝天,姿容却是艳丽妖冶,眉目张扬,瞳眸如血,将红衣压成陪衬,活脱脱的妖精鬼魅,惑人心智,危险至极。
萧雪葵垂首,亲自把祝荷送到祝练手里。
“祝荷。”祝练小声道。
精致的红盖头摇晃,像是在回应祝练。
祝练笑吟吟,抬手抱起祝荷前往正堂,祝荷似乎是吓了一跳,连忙勾住他的脖颈。
“放心,你不会掉下去。”祝练笑道。
祝荷靠在他的胸膛,小鸟依人的模样。
良辰吉日到,祝练抱着祝荷来到红红火火的正殿,殿内一干教众见此,立刻跪拜高声道:“恭迎教主,教主夫人,恭喜教主教主夫人喜结良缘,结为夫妻。”
高台之上,供桌空虚,只因祝练无父无母,他不需要拜,也不屑拜。
“吉时到。”旁边的司仪扬声,却在这时,外面匆匆跑进来两个人,仓皇道:“不好了,不好了,正道联盟联合六大宗门突然围攻过来了!来势凶猛,外面的教众挡不住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而祝练却是始终保持微笑,然而笑容之下却是被叨扰的不悦,左护法见状立刻道:“教主息怒,此人也是情急之下来禀告,还望教主恕罪,今日是教主大喜之日,不宜见血,至于外面的事,请教主放心,属下等人去去就回,定将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杀得一干二净。”
“请教主放心!”教众们异口同声。
祝荷抱紧祝练。
祝练居高临下审视手底下的人,须臾不耐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