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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这位花信少妇,也隐隐明白过来是自家夫君在大同、太原军镇那边儿差事没有办好。
甄晴轻声道:“边将原就不好对付,妹夫他毕竟年轻,威望并未遍及军中,他回来之后,妹妹开解开解他就是了。”
甄雪蛾眉之下,目光处处,柔声说道:“只得如此了。”
花信少妇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如说是年轻,贾子玉年岁还不及弱冠,就已……
嗯?她怎么会有这般想法,怎么好将王爷与贾子玉做对比?
“妹妹,我是这么想着,等永宁伯打探了消息,咱们做个东请永宁伯一个东道。”甄晴默然片刻,粉唇轻启,打断了甄雪的纷乱思绪。
甄雪秀眉之下的柔润美眸,见着惊讶之意,问道:“请东道?”
甄晴轻轻一笑,说道:“妹妹,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说不得还要为妹夫在宫里分说,这次,咱们就不好白使唤着人家,再说妹夫如果从大同回来,以后还要在军机处用事,也离不得永宁伯帮衬。”
甄雪闻听此言,目现思索,一时觉得有理,只是秀眉微蹙,仍有几分迟疑,柔声道:“姐姐之言不无道理,只是王爷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纵是请东道儿,总也有些不大方便。”
北静王不在家,现在北静太妃在家,纵是想请东道,落在家里的婆婆眼中,不知会怎么看甄雪。
“妹妹,这不还有我的吗?”甄晴凤眸闪了闪,轻笑说道:“姐姐我怎么说也是楚王妃,再加上甄贾两家就是老亲,作为中间人给贾子玉下着帖子。”
见自家妹妹脸上见着思索,甄晴笑了笑,轻声说道:“对了,设宴之地也不在王府,我原在西城开了一座酒楼,名为醉仙楼,咱们在酒楼让厨子做上一桌好菜,再备上好酒,妹妹与我准备武将常用的礼物送给他,咱们早早过去等着,这样也不会太招摇。”
甄雪闻言,恬静玉容上现出赞同,温婉如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欣然,道:“姐姐这法子好,也不用担心他不来,不然,在府里设宴,以其为人,哪怕是瓜田李下……总之,他也不会赴约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其实,如果不是他与你姐夫有意疏远,在我府上设宴倒是正妥当,不过现在这般也好,正是咱们甄家与贾家的交情。”甄晴柳叶细眉之下,狭长凤眸深处眸光叠烁,隐隐见着一丝莫名之意。
我的好妹妹,反正你夫君有龙阳之好,在外面胡乱厮混,这都几年没碰过你了,在家里因为没有生下男丁的事儿,受了不少气,姐姐也算帮帮你,不让你守活寡。
许是这般想着能够减轻心底的负罪感一般,甄晴在心底做着心理建设。
甄雪却不知自家姐姐的鬼祟心思,想了想,轻声道:“还是姐姐虑事周到。”
甄晴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这次她要布置的妥妥当当,万无一失,等拿捏住永宁伯的把柄以后,倒不是以此为要挟,而是以此为契机,为王爷与永宁伯之间达成一层默契。
她要让永宁伯成为王爷手中一张藏得极深的杀手锏。
至于妹妹,她性子素来柔婉,纵然有所察觉,多给她赔罪告恼就是了。
第664章 贾珩:咸宁你……你有心了
漱玉宫
随着咸宁公主与清河郡主跳完舞蹈,贾珩起得身来,递上一旁的手巾,说道:“咸宁,小郡主,擦擦脸上的汗。”
咸宁公主接过手巾,道了一声谢,轻轻擦鬓角与脖颈的汗水。
另外一边儿,小郡主也接过手巾,擦着脸上的汗珠。
贾珩端过一旁的茶盅,递给姐妹两人,轻声道:“这是刚才倒好的,喝点茶吧。”
两人接过茶盅,坐将下来,抿了一口。
咸宁公主看向一旁的李婵月,说道:“婵月,你先和先生说着话,我去沐浴一番,这会儿身上黏湖湖的,有些不大舒服。”
“表姐,我……”小郡主原是想说着我也去沐浴,忽而见咸宁公主目光清冷几分,眼神带着制止之意,终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到了嘴边儿的话,幽然一转,改口说道:“那我在这儿等着表姐。”
待咸宁公主离去,偌大的殿中,一时间就只剩下贾珩与小郡主两人,贾珩看向清河郡主李婵月,轻声道:“小郡主方才舞跳的挺好的,倒不像是初学的样子。”
安静的人一向内秀,学东西可能更为专注。
李婵月螓首微垂,将柔弱楚楚的目光盯着脚尖,轻声道:“小贾先生过誉了,我才学了没多久,只是懂一点皮毛,不如表姐从小学到大。”
贾珩道:“我看着倒差不了多少,舞姿曼妙,不分高下。”
而后,看向眉眼弯弯的少女,问道:“小郡主平时在家里除了跳舞,还做什么?”
李婵月想了想,脸上现出认真之色,道:“平时就是看看书什么的,还有寻些话本,对了,上次小贾先生讲的那些志怪故事不错,但我找着话本,发现市面上的故事都远远不如。”
当初在洛阳、开封,贾珩没少讲着话本给湘云、小郡主几人听着。
贾珩说道:“那是我现编的,小郡主既然喜欢听故事,以后我给你讲一辈子如何?
“嗯。”李婵月讷讷说道,忽而惊讶说道:“一辈子?”
“对啊。”贾珩看向李婵月,轻声说道。
李婵月手中的手帕绞动着,芳心微颤,道:“小贾先生……”
这是在向她告白吗?
贾珩有意问道:“郡主怎么喜欢称呼我为小贾先生?”
小郡主是晋阳与他以后掩人耳目的一面旗帜,之前晋阳让他多“撩撩”小郡主,现在就连咸宁都给他创造机会。
李婵月眉眼温柔如水,星眸闪了闪,凝眸看向对面的少年,轻声道:“我看着小贾先生比我年岁也不大,所以就一直这么称呼了。”
正要说着,忽而一惊,怔怔看向贾珩,颤声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贾珩坐在清河郡主身侧,神情一本正经说道:“小郡主说话声音太轻,我有些听不清。”
李婵月:“???”
她说话声音轻吗?可听不清就听不清,这……嗯?这人拉她的手做什么?
此刻李婵月的小手,赫然就落在一双温厚的手掌中。
少女芳心大羞,轻轻挣了下,却见挣不脱,索性由着贾珩握着,只是螓首低垂,玉颊染粉,渐渐红若胭脂。
然而目光飘忽不定之间,落在周围的殿宇,心底隐隐闪过一念,这是表姐的寝宫,小贾先生怎么就……
贾珩握着婵月的手,默然片刻,问道:“婵月。”
小郡主果然对他不怎么排斥,否则,被握着手不可能这般安分。
听着少年亲昵唤着自己的名字,李婵月只觉芳心微颤,说不出的感触,转过一张清丽的俏脸,羞恼道:“小贾先生,你这般……是要做什么?”
说着说着……怎么就上手了。
但心底好像一点儿也不排斥。
“婵月,我们也算相识已久了。”贾珩看向侧脸对着自己的李婵月,触碰着少女光滑细腻的肌肤。
小郡主长得绝对不丑,瓜子脸白腻,容颜俏丽,气质温柔,身形略有几分消瘦,而郁郁眉眼之间的云烟成雨,虽有几分类似黛玉安静时的幽谧气韵,但黛玉是能说能笑的,性格里藏有活泼的一面。
比如,黛玉在原着中说宝玉是呆雁,宝钗问黛玉呆雁在哪儿,黛玉拿着手帕左跑右闪,朝着宝玉脸上扬着手帕,“飞了,飞了。”
少女之活泼可爱,让人不禁莞尔。
而小郡主却绝无这般表现,许是自幼丧父之故,性情柔柔弱弱,这是缺乏安全感养成的性格。
李婵月怔了下,星眸闪了闪,有些不明白贾珩的意思,点了点螓首,轻轻“嗯”了一声。
她与小贾先生……的确相识许久了,比表姐认识他都久,那时小贾先生天天来她家串门儿,都不是为了寻她,单独说话也寥寥几次。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总是偷偷瞧着小贾先生……
贾珩道:“我记得婵月当初对我和晋阳殿下的事儿,不是很乐见,是吧?”
今日算是很难得,可以顺势解开往日的心结。
“我……”李婵月眸光失神,粉唇翕动,想要说我没有,但少年所言原就是实情。
贾珩问道:“后来呢?婵月也渐渐不反对了,为什么呢?”
他其实隐隐能够猜测出缘由,小郡主后面可能喜欢上了他,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太过关注一个人,就容易不知不觉着了迷。
“小贾先生,我后面想了想,你们的事儿,我也管不了的。”李婵月星眸微垂,幽幽叹了一口气。
贾珩道:“不是管不了,是你原也不该管。”
“啊?”李婵月闻言,一时惊讶,星眸熠熠,定定看向对面的少年。
贾珩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婵月,晋阳殿下把你含辛茹苦拉扯大,她这些年一个人,从你和你表姐这样青春貌美的芳龄,到现在年过三十,虽美丽依旧,但为了拉扯你长大成人,付出了多少心力,你让她一辈子孤苦无依?”
“我……我没有。”李婵月听着少年的话,芳心剧震,微微抿着粉唇,娘亲这些年为了她,的确不容易。
“我没想让娘亲孤苦,我以后还要陪着她的。”李婵月嗫嚅道。
“可你总要嫁人,也会有自己的夫君、子嗣,等小郡主嫁人之后,偌大的长公主府只有一个人,再以后三十年,四十年,难道就等着你这个当女儿的,一个月来一次,说说话?”贾珩目光深深,问道。
李婵月听着少年的话语,眼前似浮现自家娘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一幕,目光暗然,芳心涌起阵阵酸楚。
可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她和小贾先生还有娘亲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就是了。
贾珩轻轻叹了一口,说道:“小郡主从小与晋阳殿下一同长大,感情很深,当初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有的。”
“小贾先生,我当初是有些不习惯。”李婵月似寻找到了心理支撑,连忙低声说道。
这么一个与她年龄彷若的少年……一开始真的无法接受,这就和富二代见到老爹给自己找了个年龄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小妈,也无法接受。
贾珩温声道:“嗯,现在想开了就好,只是小郡主以后怎么办?小郡主年龄按说也不小了,今年有十五了,我想着也该早早定下终身了,再耽搁下去,可就成了老姑娘了。”
李婵月闻言,玉颜微红,心头羞恼不胜,转过俏脸,星眸嗔视向贾珩,道:“小贾先生……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现在拉着她的手,说她要嫁人的话,天下有这样无耻的人吗?
少女越想越是气结,不由挣开了贾珩的手,将螓首转过一旁,不知为何,心底生出阵阵委屈。
贾珩却再次伸手捉住小郡主的纤纤柔荑,问道:“我这不算管的宽吧?婵月如果嫁人,我作为长辈,自是要给婵月把把关,前段时间,晋阳还在问我的意见。”
李婵月秀眉紧蹙,目瞪口呆地看向贾珩,错愕道:“长辈?”
这究竟是从哪儿论的?
贾珩道:“婵月论理儿,是不是应该唤我一声……”
说着,凑近在李婵月秀发成卷儿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因为之前与小郡主接触的太少,他对小郡主也没有太多感觉,现在是晋阳的嘱托,却又不得不给小郡主一些温情,哪怕一开始或许欲多情少。
事实上,晋阳说的也对,将来婚后的日子,时间久了,小郡主会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他和晋阳的挡箭牌?
这对小郡主也不公平,这不是小猫小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总之,趁着方才欣赏歌舞的一丝心念未散,撩拨撩拨小郡主,简单培养一下感情,不然心思澹了,可能又没了兴致。
咸宁素来聪颖过人,许是隐隐意识到这一点,刚才才创造着他和小郡主的单独相处机会,当然也是因为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笃厚,不怎么避讳婵月。
李婵月闻言,许是因为贾珩之言太过惊世骇俗,弯弯秀眉之下,灿然明眸瞪大,难以置信道:“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才不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