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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元_分节阅读_第484节
小说作者:蟹的心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78 MB   上传时间:2025-03-19 19:05:39

  史弥远站到檐下,看着他快马加鞭而去,再度回到书房,已然面色如铁。

  众人都知道,这是史弥远给袁韶的另一次考验,这位新任临安府尹走了以后,书房才是真正商议机密的场所。

  “相爷,大公子和子由公子那边,是不是得派人看顾着?”问话的是史弥远的得力助手,工部尚书胡榘。

  “北方经历战乱,李云背后的周国公郭宁,和我们共同的利益那么深……纵然双方各有目的,较量过后,还得继续合作。这李云被我们看押了一个月,此刻不过是借故撒泼,发泄不满。你放心,他绝不敢当真杀伤我的子侄辈,有薛极在赤岸周旋着,足够了。要想报复,日后也有千百个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较之于政治上的得失,子侄辈的死活不要太计较。

  胡榘连忙应是:“丞相明见。”

  史弥远站在自家交椅之前,先不落座,而是喃喃地道:“不过,李云对临安的局势变化,了解的太深入了。这绝不是靠他半年前在西湖上吃喝嫖赌能打听出来的!定海军通过海上贸易,往行在渗透的人,一定有许多脱在袁韶的监视以外!得仔细查一查!”

  听到这几句,在场官员们一时肃然,纷纷隐密地交换眼色。

  实在是最近海上的收益太大,各人身边同僚、家中亲眷在这上头捞好处的数不胜数。

  万一史相突发奇想,像早前那次一样,来个阻断海上粮食贸易……

  且不说现在海上商路没法阻断,史相的命令根本做不到,只会动摇自家的威望。就算阻断了,损失最大的是谁?北方定海军无非少养点兵,南方那么多官宦人家,损失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黄澄澄的钱!

  那些钱里头,最大的几股,还属于此刻坐在葛岭别墅书房里的人,这些人又转而会将其中相当的部分,上供给史弥远和他的亲族们,这条利益链,早就已经打造的瓷实了。

  诚如史相极度厌烦行在朝局的动荡,官员们也本能地反对海上利益所出的动荡。

  正犹疑间,史弥远沉吟片刻,指了指胡榘:“仲方,我记得你当年曾在庆元府和泉州为官。”

  “是,绍熙五年的时候,我在庆元府监管过当地的酒业,庆元三年去了泉州,管过当地的市舶司,前后共计八年,不瞒史相,勉强有些治绩。”

  “你现在就着手准备,三两日内待旨意文书齐全,你去做一任福州知府。”

  “相爷有令,我自然遵行,不过,去福州的任务是?”

  “打着明州市舶司旗号,联络班荆馆的那伙人,是做给我们看的。明州那边,毕竟是我家宅所在,章良朋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胡来。不过,我知道临安的官员们近来为了筹集自家船队,或多或少,都从福州那边借了海船,还有和福州那边牙人牙行合作的。”

  史弥远轻叩桌案:“真正潜入行在,与李云互为表里的暗线,一定是从福州来。仲方,你去做福州知府,但不要插手市舶司的事,只要带着眼睛,在近处细细地看。看也不用着急,两三年里看明白了,就回朝来,我保你一个殿阁学士。”

  胡榘俯身:“遵命!”

  史弥远环顾其余众人:“至于这趟太学生闹事背后的推手,那李云既然揪出了一个人,说揪出了隐患……他不可能是在胡说。这话语中,必定有明确的指向,而且,对我们来说,意义极大。诸位,你们觉得,隐患便是个名叫韩熙的小子吗?”

  不可能的。

  当年韩侂胄执政,一方面严禁理学,闹出了庆元党禁,和朝中文臣势不两立;一方面立主北伐,还打输了,导致主战之臣大批受到牵连,被贬谪出外。史相上台以后,又留着韩熙为饵,一次次地肃清韩侂胄余党。

  时至今日,韩侂胄的余党已经寥寥无几,纵使深恨史相,也成事不足,顶多只能配合着头脑简单的太学生们,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但这工具有个两个特点。一曰贵重,不是身份非常之人,不能使用;二曰无用,因为就算用了,也达不成什么目的,会拱着韩熙在前头的人,一定没什么政治头脑,也并不真正了解临安政局。

  书房里好几人同时想到了这两点,于是顺藤摸瓜,进而想到了一个人,却又迟疑不敢说。

  还是宣缯资格老些,说话没那么多顾忌。他起身站到书房门边,确认院里整备车马的仆役都散去了,才折返回来,郑重地道:“只能是沂王嗣子!”

  史弥远点点头。

  “沂王嗣子这么着急做甚?难道说……”

  史弥远有些遗憾地道:“太子的病,越来越重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 新恩(下)

  葛岭别墅里众人商议的同时,李云已经揪着韩熙,大步折返回班荆馆。

  闹出了这样的事,承天宫是没法去了,海潮也不必再看。迎接他的那么多人和太学生们,全都已经作鸟兽散,李云这个北方使者,还是回馆舍乖乖待着比较好。

  也有好消息,便是史嵩之没死,只是一叠连声地喊着头晕,还不停地呕吐。死不了就是天大的侥幸,薛极颠颠地陪着两人回府休养,一时间更没人理会李云了。

  理会他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位北方使者已经宣布了,北方强权依旧要做大宋的伯伯。这立场和此前大金朝廷的立场并无不同,这态度比此前任何一个大金使者还要凶恶十倍。用来作证的,是史相爷的儿子和侄子,两人合起来只剩下一条命。

  所以在薛极离去以后,李云带着韩熙安然折返,而他立刻找了个根绳索,把韩熙绑起来。

  韩熙知道李云的身份以后,毕竟拘束,他不敢与之厮打,只没口子乱喊:“师宪!师宪!啊不,李郎中,兄长,我亲亲的兄长!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蝼蚁也似,啊不,猪狗也似的人,你抓我没用啊!”

  李云捆人的本事,是在东北内地练出来的,一根麻绳兜来转去,在韩熙胸口绕得麻花也似,然后把他双手拢到背后。

  确定捆牢固了,李云退开几步,满意地看看:“这个花式的绑法,有个名头唤作封神绑,最是引人瞩目。你别乱动,我拽着你,往院门走一趟,让别人看见。”

  韩熙挣了挣,结果使绳子勒得更紧,胸肌都鼓出来了。这模样让他觉得十分羞耻,愈加激烈地反对。

  李云哪会理他,二话不说拖着他的脚跟就走。

  韩熙嗷嗷叫着,脸颊好几次擦着了土,皮都磨掉了一块。果然门外还有零星几人探看,见这情形,又飞奔离开。

  李云这才满意折返,先把韩熙扔在桌边,又让傔从出外,把门户都合上。

  见旁人走了,韩熙用后背拱着桌腿,一点点地坐起。他有气无力地道:“兄长,抓我真的没用,家父早就死了,家父的门生故旧要么被贬,要么翻脸投了新主,没几个看顾我的。”

  说到这里,韩熙扭动着身体,蹭到李云身边,用脑袋拱一拱李云的腿:“你用我的名头去吓唬史相,让他以为,你替他摘除了隐患?这份量根本不相当,你打的是他的儿子、侄子!而我,就是个废物啊!史相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觉得是我策动太学生们!”

  他声嘶力竭的话语,让李云笑了起来。

  “史相爷当然不是傻子。我觉得,你们南朝宋国上下就没傻子,人人都聪明,史相爷则是聪明人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什么?”

  “我打了史宽之和史嵩之,是因为这两人想拿我当冲头,去应付临安城里的政潮;更是因为史相爷一直以来,都在不断地挑衅我们定海军。我看,光是痛打那两人,还不够;你别慌张,迟早会看到我们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韩熙苦笑道:“既然如此,抓我又是所为何来?兄长,我就只想来看个热闹,没有恶意的!你看,我还备了酥芋和各种吃的,都拢在袖子里了,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我知道啊。”

  李云取了几枚酥芋吃着,理所当然地道:“不过,谁叫你是韩相的后人呢?抓住你,似是而非地嚷几句,也是为了给史相添乱。”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

  韩熙简直要哭出来了:“兄长究竟有什么深谋远虑,还请直说吧。”

  “我没什么深谋远虑,也不知道你能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

  李云给自己倒了茶水,仰脖子一饮而尽:“刚才说过了,史相爷是聪明人里,最聪明的一个。所以,我这样来自北方边鄙之地的蠢人,只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聪明样子,史相自己就会想尽办法,替我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然后从里头挑出一个他最害怕的。”

  “啊?”

  “你说,史相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谁都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那就更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李云冷笑几声,将茶盏放回桌面,一字一顿地道:“从阻断粮食贸易,到煽动中都城里纲首船夫造反,再到开封城里授意宋军首鼠两端,每一桩都牵扯许多人的性命!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恶虎,无非是因为南朝的富庶为我定海军不可或缺,所以才胆子越来越大。我若不给他找些麻烦,只怕他小觑了我定海军上下的本事!”

  韩熙紧张地往后缩一缩,但他又下意识地觉得,李云便是和他一起勾肩搭背的贾似道,忍不住道:“咳咳,以史相的精明,迟早有明白过来的一天。到那时,你们定海军的生意,还有两家的边疆……”

  “明白过来又如何?生意难道会出事?边疆难道会不稳?”

  李云俯身看看韩熙:“你设身处地替史弥远想想,他明白过来以后,难道会和我们翻脸?”

  “啊?不会么?”

  “我在大宋往来半载,深知大宋治下百姓亿兆,民气犹存,仁人志士在所多有。这样的大国,明摆着,不可能轻易亡国的。既然如此,贵国的宰执才乐于以卖国求荣为业。正因为国亡不了,才特别适合持续着,一直卖下去。”

  “兄长你别胡说……哪有这样的说法?”

  “一直卖国,便一直快活。一直以卖国的利益向部下们分肥,一直以北方强邻的友好,作为自家维持权柄的靠山。贵国的权臣如果想做一番事业,不该如此;但如果做权臣便是他的目的本身,那就必然会如此。贵国的秦忠献公是这样的人,贵国的史丞相,虽说小心机多点,其实也是这样的人。”

  韩熙顺着李云的思路想了想,忽然就愣了。

  “所以,咱们就在班荆馆里安心住着。史相爷不会拿我怎样,两家往来也绝无妨碍。不过,临安城里马上就会出乱子,史相必然头痛。他越是头痛,我越是快活!”

  李云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过了好久,直到韩熙又在地上打滚:“手麻了!手麻了!快放开我!”

  李云能够得郭宁授以重任,短短数年从一个什长提拔到左右司郎中,在这些事情上头,真有独到的嗅觉。

  临安城吴山东麓,有规模宏大的清河郡王府,而清河郡王府的西北面规模小些的,则是沂王府。

  就在当天黄昏时分,沂王府内,一个少年人脸色铁青地问道:“咱们王府外头围了多少人?”

  护卫首领沉声道:“两三百人总有,大都是临安府下面听话的游手帮闲,还有……”

  少年人打断他的话:“就只是游手帮闲、地痞流氓!你扯上临安府做甚?”

  护卫首领一听就明白:“是!那些人,全都是不明身份的游手帮闲、地痞流氓!”

  “那就带人出去,把他们打散!给我狠狠地打!”

  “遵命!”护卫首领转身便去召集人手。

  听得数十人离开,王府外头猛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少年人笑了两声。

  忽然他又看到自家书桌上,摆着好几样镶嵌珠玉的珍玩。

  那全都是当朝右丞相史弥远送来的,往日里摆着也就摆着,这会儿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终于走过去,将之狠狠地摔碎在地。

  “太子不过风寒发热,这史弥远就对我忌惮成这样!他日吾若得志,非得置他于新州、恩州,永世不得放还!”

第八百二十五章 大王(上)

  这位勃然大怒的沂王嗣子,名为赵贵和。

  赵贵和是太祖皇帝的十世孙,秦康惠王的九世孙,本系皇族疏宗。但开禧二年时,吴兴郡王赵抦病薨,临终前遗表恳请官家,为他择昭穆相当的宗室子过继,以奉香火。

  吴兴郡王这一支的香火,与官家同出于孝宗皇帝。早年孝宗皇帝甚爱吴兴郡王的聪慧,成为太上皇以后,有意指定他为东宫太子,取代当时光宗皇帝的亲儿子嘉王,也就是当今官家。

  结果此事尚未落实,太上皇驾崩。光宗皇帝又病重不能理事,于是群臣发送政变,奉了高宗皇后、太皇太后吴氏的旨意,逼迫光宗皇帝内禅,将皇位传给了嘉王。

  据说,当时太皇太后属意的仍然是吴兴郡王,为此曾对吴兴郡王痛哭,承诺说长幼有序,皇帝待嘉王作完,依旧传给吴兴郡王。

  这种空头许诺,过后自然一钱不值;但吴兴郡王一脉,实实在在地距离皇位只差半步。宋室南渡以来,几代官家都子嗣艰难,所以这一脉也就格外地金贵,地位非同小可。吴兴郡王本人既死,当今官家在心中暗喜之余,也乐意通过择取嗣子,将这一脉直接置于掌中。

  当即,官家便派遣用心之人选拔宗室子弟,当年五月,赐宗室赵希瞿的儿子名为赵均,立为沂王嗣子,补右千牛卫将军,并为沂王府置小学教授二员,教授沂王嗣子读书。

  这位沂王嗣子与近支皇族子弟颇有不同,外界形容他的性格,多用“英敏”二字。英者,直率果断也;敏者,聪慧明察也,又有敏感的意思。作为皇室的核心成员,他日常也得官家的恩宠,各项待遇几乎等同于皇太子。

  当时正值史弥远斗倒诸多政敌,专制朝局,史弥远在宫中最重要的奥援,便是当今的皇太子赵询。

  官家对沂王嗣子的恩宠,自然引起皇太子的警惕。于是史弥远授意党羽侍御史石宗万上书官家,请求遵照祖宗成宪,把沂王嗣子由单名改成复名,以示天下亲疏之分,并凸显对皇太子的尊重。

  这一来,沂王嗣子赵均便有了第三个名字赵贵和。

  此事对皇太子而言,只是明确自身政治地位的一件小事,但对于赵贵和来说,却无异于巨大的羞辱。由此,赵贵和对史弥远的态度越来越敌对,这种敌对的态度在外界流传以后,又使他自然而然地,成了与史相疏离的官员们隐约簇拥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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