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元见状啧了一声,托着祝小蓟的臀部将他抱了起来,随即走进房里,走到榻边,才将祝小蓟放下。
祝小蓟忽然变的黏人起来,或许他其实一开始就是很黏人,盯着薛景元看了一会儿,又爬过来要靠薛景元:“........”薛景元扯下披风,丢给侍从,见祝小蓟眼巴巴地看着他,直到祝小蓟是有事要问,但故意不说,只引得祝小蓟自己开口:“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看?”
祝小蓟闻言犹豫了一阵,随即道:“夫君.........”他忐忑道:“那林妈妈........”薛景元看了他一眼,知道祝小蓟心急,但是就是坏心眼地不说,故意慢慢呷了一口茶,直到祝小蓟着急了,他才慢声道:“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出府养老去了。”
祝小蓟:“.........”虽然知道薛景元向来说一不二,决定好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决定,但听到林妈妈的下场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心惊。
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薛景元也会对他这样无情。
薛景元见他又不说话,忍不住又道:“怎么了?心软了?”
他说:“一百两银子也不少了.......且不说她自己在府中多年攒下的那些钱,光这一百两,就足够她衣食无忧地过上四五年。”
祝小蓟知道,林妈妈出府之后多半也不会过的很差,但他还是害怕。
他抿着唇,脸色有些白,薛景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祝小蓟脸色不好,纳闷道:“你又怎么了?”
他将枫露茶放在桌上,茶盏和桌面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发火的前兆:“祝小蓟,你这有话不说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祝小蓟瑟缩了一下,片刻后伸出手,主动圈住了薛景元的脖颈。
“..........”温香暖玉入怀,薛景元心中那点芝麻大小的怒火又诡异地熄灭了。
他深吸一口气,闻着祝小蓟身上的体香,伸出双臂抱住小双儿纤细瘦弱的身躯,隔着一层襦裙抚摸他的蝴蝶骨:“说说吧,怎么又不开心了。”
“..........小郡王以后也会这样撵我出去吗?”
祝小蓟一句话,就让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的薛景元彻底僵住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掌心也顿住,好半晌没有敢再动作:“哪一天,若是我也惹夫君不高兴了,夫君也会一纸休书.......再一次的,把我撵出薛府吗?”
第123章
上辈子薛景元将一纸休书丢到自己脸上,将自己彻底扫地出门时的音容笑貌还犹在耳畔,即便是重活一世,祝小蓟想到这个画面,还是不由得战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此刻如坠冰天雪地。
纵然心有准备,但若要祝小蓟设身处地再一回忆回想,若要他再一次经历,祝小蓟觉得,他大约宁可吊死。
在东周,被休弃回家的双儿,是不能再回娘家的,娘家觉得丢人,也不会主动再接纳他们。
而那些双儿本就身娇体弱,被养在后宅,大多数都已经被养废了,失去了独立谋生的能力,被休弃之后,除了要忍受旁人的流言和指点,还只能仰仗娘家给的陪嫁嫁妆生存,而祝小蓟是妾,嫁进薛府时,祝家一顶花轿就直接把他从侧门抬进了薛府,根本就没有给他准备什么正经嫁妆。
可以说,如果现在祝小蓟真的被薛景元扫地出门,不到三天薛景元就能在街头巷尾发现他被冻死的尸体。
祝小蓟重活一世,暂时不想死,或者说,不想主动找死。
虽然薛府规矩多,虽然薛景元对他很凶,虽然婆母和主君不怎么待见他,虽然下人们也多半都看不起他,但在薛府内他起码是衣食无忧的,还有人伺候——一旦被赶出去,祝小蓟都不知道要怎么生活。
他身子日前坏成这样,离了薛景元,他要怎么活下去?
思及此,祝小蓟伸出手,用力圈住了薛景元的脖颈。
他是真的被薛景元吓到了。
薛景元倒真没想到祝小蓟的心思敏感成这样。
明明是在给他做主,反倒让祝小蓟想起了伤心事——这不是薛景元的本意。
思及此,薛景元将祝小蓟抱到自己的大腿上,用手圈住祝小蓟的背和腰,侧过头去,给了祝小蓟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别怕。”
他指尖摸进了祝小蓟的裙摆,在那柔嫩滑腻的腿上摸了一把,随即沉声道:“不会赶你。”
祝小蓟还是害怕,最后竟然抽抽搭搭地又哭了起来,把薛景元哭的很不耐烦,直接将他按在了贵妃榻上,手指灵活地解开了祝小蓟的腰带。
摇月和锦和见状,忙退下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连吃了三天的血燕窝,把身子养好些没有?”薛景元把人娶回来又不是当花瓶摆了好看的,祝小蓟哭起来又可怜又可爱,他忍不住心头火起,下半身的火也一同燃了起来,埋在祝小蓟脖颈处哑声道:“爷忍不住了........现在就想要你的身子。”
祝小蓟还在哭,但哭的时候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就是生怕薛景元哪一天因为自己做错事情,突然又翻脸不要他了,把他丢出薛府,因而没搭这腔,只自顾自问道:“爷,爷日后要是娶了主母,有了温柔贤良的郡王妃,还会来我的院子里吗?还会如今日这般对我好吗?会把我休掉吗?”
薛景元:“..........”他简直懒得回答。
没有哪个男人会想在床上回答这么多的问题,他们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在床上思考,薛景元也一样,此刻除了想做那档子事没别的,闻言也不答,火急火燎,三下五除二剥掉了祝小蓟身上的襦裙,露出里面单薄的一件粉色杏花纹样肚兜。
祝小蓟的母亲当年是青楼的花魁,样貌名动京城,引得无数公子哥儿流连她处,二十多年前,京城的无数佳人,包括女子双儿在内,提起她都是咬牙切齿的,而她的血脉祝小蓟既然也是随了她的,一身白皮肉嫩生生的,身子也温软纤细,尤其是那处,又湿又滑,薛景元纵然当年厌恶祝小蓟,连新婚当夜都未曾碰过他,但在一次醉酒尝过祝小蓟的身子之后,就夜夜宿他处,最后连主母都顾不上娶。
潮热低哑的喘息自祝小蓟的身边响起,祝小蓟刚刚流产完没几天,又经情事,简直难受,可他又不可能把薛景元从他床上踹下去,只好忍着,由着薛景元从他身后抱住他,给予他痛苦和欢愉参半的快感:“祝小蓟......祝小蓟.........”薛景元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祝小蓟的身体不自觉向前倾去,头顶差点撞到榻扶手上,被薛景元及时地用掌心护住,拉了回来。
薛景元把祝小蓟翻过来,从上面覆上他,一边用手臂圈住祝小蓟的身体,一边胡乱吻他的眼睛、脸颊和唇。
祝小蓟的一头柔顺发亮的青丝散在榻上,清丽如雪夜明珠那般漂亮的莹白容颜混着汗液,脸颊桃红与情欲一起蒸腾,娇艳粉嫩的唇微张着,露出糯白的贝齿,如烟似霞的胭脂已经被薛景元亲的不能看了,浅浅淡淡的一抹粉蔓延至唇角下方,而他此刻泪水蒙蒙,如七月西子湖上的水波潋滟,呼出的气息黏热,混着祝小蓟身上的体香味,简直可以称的上是雪肤媚骨,他此刻真如妖精一般,香汗淋漓,让人理智全无,真恨不得亲过他身上每一条优美弧线。
林妈妈没说错,祝小蓟可真是个狐媚子。
薛景元咬牙切齿地想。
他握着祝小蓟的小腿,就像是握住了纤弱莹白的海棠花枝,沉下身躯吻过丝丝黑发黏着的修长脖颈和精致锁骨,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只恨不得面前这一枝海棠花开的媚态只有他能看,只有他能占有享受,只有他能把玩拥吻:“祝小蓟,再给我生一个孩子......”他握着美人如流云缎带的盈盈一抹细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胡乱道:“给爷生一个孩子,爷把你当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一样,供起来.......成不成.......”祝小蓟现在难能听清他的话,只能胡乱用双手圈攀住薛景元的脖颈,“嗯嗯”像是在回应,实则瞳仁涣散,根本不知道薛景元在说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天黑了。
摇月在门外等的腿都要麻了,仰起头看着天上点点的星子,正犹豫要不要蹲下来歇一会儿的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摇月下意识转过头头去,见是薛景元,忙跪下道:“小郡王。”
“嗯。”薛景元将散下的青丝头梳到头顶,向来冷淡的眸子此刻分外明亮,但声音却是哑的,只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倒也不看摇月,任由身上的衣衫还敞着,露出里面线条分明的腹肌和劲瘦的一截细腰,上面还沾着薄汗,“去传膳。”
他说:“你家主子累着了,要进些食。”
摇月闻言心中一跳,随即点头,领命而去了。
薛景元关上门,走到小榻边,看着蜷缩着身体埋在他外衫里睡觉的祝小蓟,忍不住笑了笑。
他伸出指骨,轻抚着祝小蓟从他外衣里露出的带着些许春意的侬丽脸庞。
似乎是察觉到了薛景元的气息,祝小蓟鸦羽般的眼睫轻颤,悄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微微迷蒙,看着薛景元,片刻后哑声道:“夫君.........”“在呢。”薛景元现在心情很好,祝小蓟听得出来,“要不要扶你起来,吃点东西?”
祝小蓟闻言一顿,趴在榻上,小声道:“爷太........”他声音低了下去,脸上也飞出一抹绯色:“我起不来了........”言罢,他逃避般把脸埋进了手臂里。
薛景元觉得他可爱,便将他整个人从小塌上抱了起来,像是在抱一个大号的人偶娃娃,不费吹灰之力:“那爷喂你吃。”
祝小蓟靠在薛景元的胸膛上,身上只有一件薛景元的外衫蔽体,他的裙子肚兜都被薛景元撕烂丢到床下去了:“夫君.........”薛景元爽过之后大脑也清醒不少,此刻倒是有问必答了,抱着他,问:“怎么了?”
祝小蓟双脚蜷缩起来,脚掌压在薛景元的大腿上,小声道:“夫君........可否允我一个请求。”
薛景元现在心情不错,就算是祝小蓟让他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他估计也会应,于是便道:“什么请求?”
祝小蓟迟疑片刻,随即道:“我想回祝家。”
薛景元:“...........”他原本还带着笑、春风拂面的脸瞬间阴沉下来,难看的很:“你想回祝家?!”
薛景元心情立刻晴转雨,听到祝小蓟要回娘家,宛若火点燃了线,马上一点就炸,厉声道:“你想回祝家做什么?!休书已经被我寻出来撕了,你现在就是我薛景元的妾,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许你离开薛家半步——”“不是。”祝小蓟看着在暴怒边缘的薛景元,道:“我母亲走之前,给了我一把百宝箱的钥匙,说是留给我的嫁妆,但我嫁来薛府之后,祝家并没有把百宝箱给我,所以我打算亲自回去取。”
薛景元:“........”因为这一句话,薛景元和瞬间冷静下来:“哦。”
他说:“回去取你娘亲的遗物,取完就回来?”
祝小蓟点了点头:“对。”
他想了想,坐在薛景元的大腿上,又伸出手,勾住了薛景元的脖颈,低声道:“夫君对我这样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夫君呢?”
这句话好像温泉一样,把薛景元暴怒的心瞬间抚平了,薛景元揉着祝小蓟温软的身子,展眉道:“那就去。”
好似方才那句“不准祝小蓟离开薛家半步”不是他说的那样,薛景元捏着祝小蓟的下巴,肆意亲着那涂丹似的檀口,含含糊糊道:“等你取完你娘亲的遗物,我若是有空,就亲自来祝府,接你回薛家。”
祝小蓟闻言,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丝假笑:“.......夫君对我真好。”
“以后会对你更好。”薛景元低眸看着他,即便话音里带着慵懒的笑意,但烛火下他的眼睛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瞳仁,幽幽地闪着光,依旧让人不寒而栗:“但是我先和你约法三章,你取完遗物就马上回薛府,不许逗留。”
薛景元的手指往下滑,片刻后猝不及防地用力收紧,祝小蓟呼吸一窒,眼球微微翻白:“你要是敢中途跑了,被我发现........祝小蓟,你看我回来之后,会不会把你艹死在床上。”
第124章
薛景元就是那样一个狗脾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高兴的时候怎么温柔怎么来,不高兴的时候,整座薛府都能给他拆了。
从来只有旁人顺他意的份,从来没有别人忤逆他的时候。
他是嫡长子,是郡王,日后清阳王府的新主人,还深得皇帝宠爱与信赖,是皇帝的心腹宠臣,有这样几个因素在,朝中没有什么人敢随便惹他,在清阳王府中就更不用说了,连徐大娘子都不敢随便训斥他。
清阳王年岁渐长,正是需要一个靠谱的长子来接班的时候,没事也不会去在薛景元面前找事,更何况是后宅的事情,他更懒得管了,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薛景元怎么折腾了。
有了主君的默许,薛景元和清阳王府的半个主人差不多,他自己房内的祝小蓟,更是被薛景元看的牢牢的,少了个头发丝都不行。
祝小蓟知道薛景元的控制欲很强,他想做的事情和决定,旁人基本就没有置喙的余地,于是便收了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只道:“妾知道了。”
他说:“妾会听话的。”
他这样乖巧的姿态极大地满足了薛景元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薛景元放开了他,随即把他抱到大腿上,像是逗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会儿,很想再来一回,但怕祝小蓟顶不住,便没有再碰他,只是抱着他喂了一会儿饭,两个人一同沐浴之后,才双双睡下。
为了不让“血燕窝事件”再度发生,薛景元就让祝小蓟搬到了他的凤霄阁。
凤霄阁可比祝小蓟的青枫苑好多了,阁内终日烧着上好的银丝炭,阁内四季如春,还有成群的丫鬟小侍们伺候着,贵妃榻上放着狐皮等软垫,侧面围子上还放着隐枕,靠在上面,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凤霄阁内还有独立的小厨房,不比得青枫苑的伙食时常需要去厨房拿来,虽有食盒,但冬日寒冷,送到时大多也凉了一半了,而在凤霄阁,时时刻刻都能吃上新鲜的糕点和饭菜,简直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有时候薛景元会将政务公文带回凤霄阁看,祝小蓟就乖乖缩起小腿,倚靠在他怀里,像是个小老鼠一样,也不说话打扰他,就这样低头默默地啃食食物,白净的脸颊撑得鼓鼓的,有时候吃水果的时候,还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大户人家喜欢“食不言寝不语”,像吃会发出声音的脆响水果,那些大家小姐和高门小侍通常都会用长袖捂着嘴,挡住之后才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出动静,但是祝小蓟是妾,从小未曾被教这些,也不晓得要少吃些练就纤细腰肢,来讨得夫君欢心,吃完一块核桃枣糕之后,还想伸手去拿。
薛景元的笔在公文纸上圈了一下,见祝小蓟光顾着吃不理他,动作一顿,指尖捏着毛笔,斜眼看了一眼祝小蓟一眼,随即道:“还吃。”
他说:“等会儿吃成个胖子,就把你打发出去。”
祝小蓟最怕薛景元说要把他打发出去,起码现在不行,闻言立刻呲溜一下收回手,扭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薛景元一眼,企图用眼神唤醒薛景元的良知,见薛景元仍旧面无表情无动无衷的模样,于是想了想,便一爬到薛景元身上,用双手圈住了薛景元的脖子。
他这半个月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又不需要去竹影居请安看徐弱水的脸色,心情要多舒畅有多舒畅,吃喝又精细,很快就涨了些肉,抱在怀里时,没有那样硌人了。
薛景元抱着怀里的祝小蓟,闻着他身上身上的体香,又不动声色地摸了摸祝小蓟的皮肤,确认祝小蓟真的胖了些,没有之前那样瘦的几乎皮包骨的时候,才轻轻勾起唇笑了笑,道:“在我这凤霄阁作威作福,眼见着便沉了不少,若我不是郡王,怕是整个清阳王府都会给你吃垮。”
祝小蓟闻言,知道薛景元是在故意取笑他逗乐,于是也不说话,用脸颊蹭着薛景元的脖颈,小声道:“那我少吃一点,夫君不要赶我出去,好不好?”
薛景元说:“我养你这半个月,你也吃了我不少血燕窝,我总得从你身上收点报酬吧。”
祝小蓟闻言,抬起头来,盯着薛景元看了一会儿,随即主动凑过来,在薛景元唇上亲了一下。
薛景元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猛然翻身,将祝小蓟按在了身下,指尖从祝小蓟的脚踝一路往上,伸进了他的裙摆。
屋内的小侍们见怪不怪,收拾好东西出去了,还放下了水晶珠帘,退至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