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钊一再坚持自己不止一次地说过。
终于,一些仿佛是稀松平常的记忆,慢慢地从过去漫长的回忆中冒了出来。
……
那是一个周五晚上。
两人签订好协议后第一次发生关系。
岑康宁以为祁钊忘了,但其实祁钊并没有忘,只是回家的稍晚。
关上门的瞬间。
岑康宁就被紧紧抱住。
那会儿岑康宁对于履行合约这件事还略有生涩,不想在玄关,想要回到卧室,关上灯,然后拉上窗帘。
结果祁钊的手就那么伸了过来。
不由分说穿过了他的衣摆。
他羞涩地拒绝:“不要。”
祁钊说:“不是签字了吗?”
岑康宁红着脸,低声说:“在这里太……”
“那换个地方。”
祁钊把他抱到沙发上,这么说。
沙发上怎么行。
岑康宁其实还有些紧张,但当时的情况却不容他抗拒。
于是一步步地放纵,一步步地沦陷。
直到临门一脚。
包装被撕开。
“……喜欢你。”
当时,他的耳畔,似乎真的有过这么一句低声的轻吟。
还有某个晚上。
他累坏了。
那天本来就累。
先是陪舍友他们在学校里乱逛,然后是回家跟蛮不讲理,很会定义周五晚上的祁教授乱闹。
再然后是在温泉池里泡了许久,又被迫学了游泳,练习了泳姿,身体酸痛极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
所以刚一回到酒店大床上岑康宁就睡着了。
两三个小时内他睡地昏天黑地。
可又似乎,在睡着以前。
他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轻抚着他的脸颊,说:
"怎么这么会招人喜欢?"
当然少不了给祁钊过生日的那个晚上。
两人那天都很高兴,第一次接吻,闹的很凶,一直到凌晨三四点还没停。
最后岑康宁实在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连洗澡都要被抱进浴室的时候。
某人一直亲他。
一边亲一边说喜欢,又说宝宝好可爱,好乖。
说了好多好多遍。
这些记忆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只要岑康宁稍微一回忆,就立马可以回忆的起来。
但问题的关键是——
他要怎么才能分辨出来这些喜欢到底是真喜欢还只是色欲熏心下的甜言蜜语?
回忆结束,岑康宁怒瞪某人一眼,仍是气鼓鼓地:“谁告诉你这样叫表白的?”
怎么会有人专门在床上表白?
这可真怪不得岑康宁不知道。
因为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会把床上的表白当真,说再多遍也不行。
“祁教授,祁老师,我觉得有必要跟你重新定义一下表白。”
岑康宁严肃脸,说:“首先,任何在床上的场景都不能算。”
“明白。”
祁钊道:“可是,也有不是床上的。”
岑康宁:“什么时候?”
这回他是真想不出来了,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没办法,只好让记忆力超群的祁教授来一一做出解答。
“还记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记得。”
那颗小行星。
那个宇航员。
岑康宁买来以后一点一点偷偷摸摸拼好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后来被送到祁钊手上以后,被他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首先最明显的改动自然是原本只是一个球状的小行星被按上了耳朵与尾巴。
现在的它看上去就像一只很大很圆的小猫咪。
其次是那个代表着祁钊的宇航员,原本是漂浮在小行星的身侧。
但现在它的整个身体却几乎是依偎在小行星上。
与此同时,伸出一只积木构造的手,轻轻放在小行星的猫耳朵上。
“这一幕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有的。”
祁钊说:“我给它提供了坐标系。”
岑康宁好奇地掏出手机,将相册中的乐高图片放大,果然,在小行星的背面,他看到了那一排很小的数字。
2003.3.21。
是他的出生年月日期。
“所以……我是这颗长着猫耳朵的小行星?”
“是的。”
祁钊唇角微勾,想到自己绝妙的创意,十分得意地说。
岑康宁:“……”
看到祁钊一副很满意这个设定的份上,他是真不想告诉他,其实当初买乐高的时候,岑康宁买了两个宇航员。
马上都走出乐高店了。
却还是转头回去,拿下了那个没办法送出去,只是单个就要价值三百多的宇航员。
后来那个单独的宇航员一直被他塞在抽屉的角落里,始终没拿出来拼。
其实一开始岑康宁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
就是鬼使神差下的一个举动。
因为店员小姐姐说:“一个宇航员多孤单啊,帅哥你送男朋友是吗?要不要考虑再买一个?”
忍不住地,岑康宁就买了。
可祁钊又分明不是他的男朋友。
所以买了以后始终没办法送出去。
后来岑康宁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本来是想等他追人成功以后再拿出来的。
结果祁钊现在告诉他,他是小行星?
那他买的宇航员怎么办?
“所以为什么我是小行星?为什么我还长着猫耳朵猫尾巴?钊哥你这样不公平。”
岑康宁对此提出严正抗议。
而祁钊的解释是:“那篇文章你不是看过了吗?”
说的是那篇详细讲述祁钊喜好的论文。
岑康宁确实出于好奇心拜读过,也因为这篇论文得知了祁钊曾经喜欢天文学,所以才给他送出了宇航员积木礼物。
但这跟他是小行星有什么关系?
“第九十七行,我写到,我喜欢小行星。”
“……”
沉默半晌,岑康宁木着一张被冷风吹得快僵了的脸,认认真真地对祁钊提出建议:
“你有这种表白的本事,为什么不去当间谍?”
作者有话说:
祁教授,你有这样高速运转的表白技巧进入中国……[笑哭][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