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湛时礼这个混蛋才是真正没有心的那个,却还敢用这种态度理直气壮地要求他。
他怎么敢?
徐燊彻底泄气了,移开眼:“你行行好送我回去吧,我很困了,想回去睡觉。”
湛时礼问他:“现在能睡得着吗?”
徐燊自嘲:“睡不着也得睡,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猝死。”
湛时礼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思考之后如愿发动了车子。
他走的却不是送徐燊回去的路,徐燊很快意识到:“Nic,你到底想干什么?”
“睡不着去我那里,我陪你睡。”湛时礼说,打定了主意不给徐燊选择的机会。
徐燊话到嘴边,实在没力气再跟他吵。
车开到半路,湛时礼忽然瞥向后视镜,加快了车速。
徐燊靠着座椅偏过头,也朝外看了一眼,后面有两辆车跟着他们,从先前他们离开朗庭起就一直阴魂不散。
刚在闹市区这些人不敢跟得太近,现在就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
徐燊皱了皱眉,大抵是冲着他来的,总有不长眼的人想找他麻烦。
湛时礼将车开到偏僻地段,骤停下。
后方的车开上来,一前一后包夹。
他面无表情地拨开安全带,给徐燊留下句“乖乖待这别动”,推门下了车,直接反锁车门。
“喂!”徐燊立刻想开车门跟下去,中控锁却出了故障,根本按不开。或许是先前他和湛时礼争执时,那个混蛋故意弄坏了中控锁功能。
他伸手去拉车门,没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湛时礼走上前,跟那些人交涉,之后大打出手。
对面六七个人,手里还有家伙,刀或者钢棍,一起砸向他。
湛时礼像无知无觉,打起架来又凶又狠,没有半点顾忌。钢棍擦着他后颈砸在引擎盖上,发出沉重闷响,他旋身肘击偷袭者喉结,那人踉跄后退时被他拽着衣领掼向车灯。
徐燊的心跳瞬间蹿到了嗓子眼,立刻爬去驾驶座快速刚发动车,瞥见有人举刀扑向湛时礼后背,他猛地挂挡踩油门,咬紧后槽牙,轮胎在引擎轰鸣声中碾过去,车头狠狠撞上对方腰侧。
哀嚎声顿起,徐燊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迅速倒车,还想撞第二次。
湛时礼趁势将另一扑向自己的人放倒。
这些人终于意识到他俩都是不怕死的疯的,见势不对生出了退意,狼狈拉起倒地的几个,跑了。
湛时礼走回车边,开了车门锁。
徐燊立刻推门下车,极力忍耐才没有直接给他一拳,湛时礼抬起的手却抚上他的脸,皱眉:“刚那样很危险,我说了让你乖乖待着别动,你真是不听话。”
徐燊冷笑:“湛时礼,你把我当什么了?”
湛时礼的目光微黯,缓缓抚摩着徐燊的面颊,他手上有刚打架时擦出的血污,有意地在徐燊的脸上抹开。
“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徐燊根本不吃这一套,骂他:“你真是有病。”
“跟我回去吧。”湛时礼轻声说。
徐燊站着没动,风的凉意让他的皮肤不自觉地又泛了红,他的声音也冷:“我不去你那里,我要回朗庭。”
湛时礼的手指依旧停在他脸上,盯着那一片血污将他干净的脸弄脏。
刚徐燊开车撞过来时那副疯狂的样子实在很迷人,他确实有一刻心软,但越是这样,越不想放手。
湛时礼的手滑下去,用力扣住了徐燊手腕,直接拉开后车门,在徐燊反应过来前将人拽过去,强硬塞进后座。
“你做什么——”
徐燊的声音被阻隔在带上的车门内,湛时礼径直坐进驾驶座,快速锁门,扣安全带,发动车。
“坐好。”
“你他妈!”
徐燊气得飚了脏话,扑去前座想抢方向盘。
湛时礼由着他,没有立刻踩下油门,勾着他的腰将人带进了怀里。
肢体碰撞间徐燊闷哼一声,膝弯卡在仪表台边缘,姿势扭曲地跌坐到湛时礼身上,被他双手禁锢住。
“Seren,”湛时礼哑声提醒他,“车一会儿如果失控出了什么事,我们俩死一块,我也不介意,你觉得呢?”
他的脚尖已经点在油门上,随时有冲出去的打算。
徐燊于喘息间死死攥住他领子,咬住的牙根打着颤:“谁要跟你死一块?你算个什么东西?”
湛时礼露骨目光凝在徐燊脸上,上面有他刚才抹开的血,融进怒意的薄红里,跟抹了胭脂一样。
徐燊漆黑漂亮的眼瞳里却凝着碎冰,刺得人心尖发颤。
湛时礼抬手,将那抹红在他唇上也抹开,低头,凶狠咬了上去。
第66章 退让
湛时礼的亲吻压下,纠缠的气息炽热且混乱,呼吸被碾碎在交错的唇间。
下唇被咬住的瞬间刺痛炸开,血腥味混着唾液渗入舌根。
徐燊十分不适,本能蹙眉,下颌却被钳住的力道迫使张开,湿热舌尖抵进立刻卷走所有氧气。
齿列相撞发出轻响,舌压着舌强势后推,上颚敏感处被擦过,激得徐燊的喉结不断滚动。窒息感让他耳膜嗡嗡作响,吞咽不及的唾液溢出嘴角,又被湛时礼以拇指重重抹开。
湛时礼的领带垂下,落在他锁骨处,随着纠缠的动作来回扫动。车载香氛溢出的气息涌动在鼻尖,也像某种暗示。
所有这些都逼得徐燊无处遁形。
他用力扯住湛时礼的头发试图挣开,后颈却被湛时礼的手掌紧紧扣住压向前,鼻尖撞在一块,交缠的水声混着粗重鼻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徐燊喉间溢出闷哼,也被湛时礼更凶狠地吮吸吞没。
“滚——”
徐燊颤声骂着,破碎的尾音被一并吞下。他发颤的膝盖撞到湛时礼胯骨,反被掐腰贴得更紧。
徐燊发了狠地咬下去,死死咬住湛时礼的舌尖,浓重血腥味随之在交融的唇舌间蔓延开。
湛时礼盯着他此刻的眼睛,血色在剧烈喘息间漫上他眼尾,融成一片冶艳的潮红,眼里的愤怒与戒备却如同淬火刀刃,凌厉逼人。
如果只是想激怒徐燊,他的确达到了目的,但他本意绝非如此。
徐燊从来不是他能掌控和驯服的,他明明早就有这样的觉悟。
湛时礼松开了桎梏。
压抑着呼吸,他轻拍了拍徐燊的腰,嗓音重新变得温沉:“坐旁边去吧。”
徐燊的胸膛起伏着,紊乱的气息尚未平复,周身竖起的无形利刺扎得人生疼。
湛时礼以眼神安抚他:“坐过去吧,我送你回去。”
徐燊冷冷看着他没动,似乎觉得他的话完全不可信。
湛时礼偏头示意:“走不走?”
见徐燊不给反应,他的声音又贴近:“或者还是去我那里?去吗?”
气氛僵滞,片刻后徐燊猛然转身,坐去了副驾驶座。
车开出去,徐燊靠座椅里不再做声,不时有窗外落进的光滑过他脸侧,明明暗暗,藏住了他眼底神色。
湛时礼没话找话地说:“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应该是马守良想报复你。我提醒过你的,树敌太多不是好事。”
徐燊没有接腔,根本不想再提这事。
湛时礼便也不再说,安静开车。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徐燊滑开屏幕看了眼,是他秘书打来的电话。
原本秘书要跟Brandon对接明天的会议安排,但一直联系不上Brandon那边,只能来问徐燊本人。
徐燊简单交代了几句,没有提Brandon的事。
秘书却犹豫说:“Brandon之前跟我说了晚上对接,他一贯守时,现在突然联系不上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徐燊只道:“他刚跟我说了家里有些事情,你做好你这边的就行,不用管他。”
挂线后,身旁的湛时礼忽然开口:“我要是坚持不放人,燊少爷打算怎么办?”
在徐燊又面露不悦前,他改口道:“你那个助理确实有问题,不能留,我帮你解决免得你再沾手。”
徐燊无意再跟他起争执,尽量平心静气说:“Brandon还有用,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代劳,你放了他吧。”
湛时礼专注开车,没表态。
徐燊忍耐压住情绪:“Nic,你会放了他的吧?”
“还要多久?”湛时礼终于松口。
徐燊目的达成,又没好气道:“很快。”
湛时礼微微颔首,勉为其难地自喉间挤出一个音:“嗯。”
徐燊转开眼,安静片刻后说:“停车。”
湛时礼回头,徐燊没看他:“我要买东西。”
车已经开回闹市区,湛时礼慢悠悠靠街边停了车。
徐燊推门下去。
湛时礼看着他走进街边药店,又有了想抽烟的欲望,摸了摸口袋犹豫之后还是算了。
几分钟后徐燊出来,重新上车,将手里的购物袋扔过来。
湛时礼打开看了眼,烫伤药、消毒碘伏、创口贴、纱布……
“这些给我买的?”他稍微意外。
徐燊转开眼:“送我回朗庭。”
湛时礼垂眼又看向手里那些药,没有人给他买过这些,除了徐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