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策拿起手机一看，桂雅英弹了一个视频通话过来。
他示意言言别出声，点击接听。
桂雅英看见出现在屏幕里的儿子愣了一下：“你这么早就睡了？”
“今天不直播，大冬天的，还是躺在床上比较舒服。”
司景策强装镇定：“妈，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就是来说一说下午的事情。”桂雅英笑了一下，温声道：“你别把你爸的话放在心上，他说的都是气话，就是脑子轴，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也别记恨他，父子之间哪有说不开的话，偶尔别那么呛人，顺着点你爸。”
桂雅英那边传来司德的画外音：“谁要他顺着我了！我是需要别人顺着的人吗！”
桂雅英扭头就道：“好好好，我们都不会顺着你。”
“你看，他就是这样。”桂雅英低声对司景策道：“反正别往心里去。”
司景策：“……我知道了。”
他正准备挂断视频，桂雅英又说：“小鸟呢？好久没见到言言了，只可惜家里有猫，你没办法把他带过来。”
司景策眼皮猛地一跳：“言言就在我旁边玩。”
少年反应迅速，立马变成小鸟，司景策也将镜头对准了他。
珍珠鸟抖了抖凌乱的毛毛，冲桂雅英叫：“啾！”
妈妈晚上好！
桂雅英旁边立马冒出一个头来。
司德表情严肃：“驼色企鹅珍珠鸟，品相还不错，很可爱。”
言言声音虚弱了一点：“啾啾啾。”
爸爸也晚上好。
“品相品相，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品相。”桂雅英埋怨道：“言言我们不听，我们是世界上最棒最可爱的小鸟！”
接着，拥挤的镜头里又冒出两个毛茸茸的脑袋。
两对猫耳一抖一抖，桂雅英养的两只小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其中胆大的一只好奇打量言言，粉色的小鼻子凑近屏幕，轻轻嗅了嗅。
“喵嗷？”
言言被吓得欲啾又止。
“大胖二胖，你们凑上来做什么！”桂雅英赶紧把两只猫赶了下去，“言言别怕，妈妈等会儿就骂你两个坏哥哥。”
小鸟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
真是吓死鸟了。
逗了一会儿小鸟，桂雅英埋怨地对司景策说：“你也是，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怎么把鸟放床上玩？”
“等会儿压到了怎么办？”
司景策：“就一下，等会儿就让言言回鸟笼里。”
“你可不能这么有侥幸心理。”桂雅英满不赞成道。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问：“对了，另一个言言呢？”
珍珠鸟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
司景策一怔：“言言在隔壁房间，他已经睡了。”
桂雅英狐疑道：“你当初装修的时候不是只设计了一个卧室？”
“言言来了，就把衣帽间腾出来了。”司景策撒起谎来面不改色，“需要我把他叫醒，和您聊聊天吗？”
母亲信了：“不用，让他也早点睡吧。”
她还有许多话想和司景策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谈恋爱。
“你也早点睡。”桂雅英对小鸟道：“晚安，小鸟言言。”
司景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视频挂断了。
他翻转镜头，在那一瞬间，桂雅英忽然瞥见床上有一件淡黄色的睡衣。
不像是司景策能穿的颜色。
皱巴巴躺在一边，有些欲盖弥彰地用被子遮住了一点。
桂雅英：…………
她陷入了沉默，先一步挂断视频。
司景策：？
怎么了？
言言赶紧变回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变来变去，差点露馅，都快要吓死人了。”
“暂时不能告诉他们这件事，变成人这件事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接受不了的。”司景策道。
他转头伸手挑起言言一缕发丝，轻轻捻了捻，还很湿。
“去把吹风机拿来，我帮你吹干头发，然后早点睡觉。”
……
没过几天，言言的宝石TV后台便多了两条站内短信。
一条是新修改的合同，另一条是邀请他参加年度之星【最佳新人】奖项的评选。
司景策在旁边指导，让言言认真看完合同，签好字。
“菠萝甜甜圈”后面挂上黄V，言言正式成为宝石TV的一名新人主播。
点开年度之星邀请函，他粗略扫了一眼今年的评选奖项。
最高荣誉依旧是年度之星的称号，除此之外，还依照各个分区，设置了同样的【频道之星】奖项。
并增加团体奖以及新人奖。
言言恰好符合新人奖的入选条件，但还不够进入下一轮。
在规定时间内成为签约主播，热度超过一百万，便可以进入下一轮评选。
“对于新人来说一百万有些困难。”司景策道：“而且，所剩时间也不多了。”
言言又看了一眼团体奖的要求，双人合作直播，两个直播间热度同样都要超过一百万。
云端和啵啵莓，还有络活喜和雷电的直播间已经遥遥领先。
最高奖项年度之星还未开通赛道，这些都只是前菜。
好像……时间确实是不多了。
等直播设备一到，言言便马不停蹄开始直播。
司景策简单培训了一下直播要点，便坐在一旁用小号点进言言的直播间窥屏。
自己顺手拿了编织工具，给言言编还没编完的玩偶。
最佳新人有一个新主播推荐位，五分钟轮换一次。
能不能被看到，全靠运气。
言言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上方直播间人数。
1人。
这个人还是司景策。
人少负担也少，言言看着屏幕中的自己，鼓起勇气道：“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今天我们来测评网上最近很火的小零食。”
少年容貌昳丽，放在封面格外吸引人，不一会儿便有两三个人进入了直播间。
【这是新主播？长得好好看鸭。】
【菠萝甜甜圈吗，名字好耳熟。】
见有人进来，言言紧张了一瞬，他瞅了一眼旁边的司景策，安下心来，回复弹幕上的消息。
“没错，是新主播，感谢大家的关注。”
“名字很耳熟嘛，说不定真的在哪里听过呢？”
言言眼眸弯弯，对着屏幕笑了一下。焦糖色的头发蓬松，随着他的动作幅度一翘一翘地——
【啊啊啊好好看，马上关注了！我亲亲亲亲亲亲亲！】
司景策看见弹幕，织玩偶的动作都停了。
“谢谢关注。”言言马上进入正题，开始介绍第一款零食：“我们先来看看最近网上很火的开心果馅巧克力！”
一开始的确有些怕人，熟悉过后言言轻松施展开来，介绍的同时与弹幕互动，就没有让气氛冷场下来。
他的脸一摆在那边便是招牌，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来，直播人数也勉强凑到了一百人。
离最终目标相差很远。
人一多，也有不少人认出了言言。
【好熟悉的发色！弟弟是上次和lcberg直播的甜甜圈弟弟吗？】
【拿出照片一看，果然是耶！】
【啊啊啊这个背景我好像天天见，尤其是墙上那个黑色壁灯，简直太熟悉了！】
【？你们确认吗，说不定是故意蹭热度呢……】
【妈呀我就说是炒作，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人和lcberg炒cp，现在又开了直播，啧啧，lcberg这是要在宝石TV扶持自己的势力？】
司景策挑了挑眉，准备看言言怎么回应。
谁知少年拧着眉看了弹幕许久，缓缓道：“你们说的……李波儿，我不认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