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昼抬手,轻轻抚摸弟弟的后脑,无声地叹息:“沈惊,是我没有做好,才会让你有这种毫无理由的担心。”
沈惊有点迷糊了:“哥哥,什么意思啊?你又喝酒了?什么时候?”
“没有喝酒,”俞昼说,“是我的信息素。”
“你干嘛要给我闻你的信息素,”沈惊皱起脸颊,“我要醉了。”
俞昼又笑了。
沈惊心跳加快,脸也开始发烫:“哥哥,你别再这么笑了,再笑我就真的醉了,晕倒了我要。”
“我失控的时候,因为知道是你,”俞昼第一次向弟弟袒露自己,“所以才会把你带回来。”
沈惊脑子慢悠悠地转,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哥哥,我是特别的对吗?”
俞昼沉吟片刻:“不是。”
沈惊的心一下浮一下沉,随着俞昼的这一声“不是”,渐渐沉入了水底。
俞昼接着说:“‘特别’需要和其他人比较,才显得与众不同。”
在俞昼的世界里,沈惊并不特别,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成为沈惊的参照物。
如果非要形容,那么沈惊不是特别,而是唯一。
沈惊愣了好几秒,真的听不懂:“哥哥,什么意思啊?我和谁比较?和知舟哥哥比吗?那我也比不过啊。”
作者有话说
哥长嘴了,但没完全长(假期的双更先欠着,记在账上了!这个周末一定补上!
第69章
哥哥深情动人的情话说得太含蓄,弟弟不会拐弯的脑袋接收不了。
“哥哥,你别说那些虚的,”沈惊脚尖踢了踢茶几,“你说你不会赶我走。”
俞昼开口:“不会。”
沈惊观察俞昼的表情,觉得不像骗人,稍稍放心了。
他又得寸进尺地问:“哥哥,那你再说,你下次信息素失控了,你会不会让其他人陪你。”
俞昼看着沈惊,像是许下一个承诺:“不会。”
沈惊抬起双手,“啪”地捂住下半张脸。
俞昼蹙眉:“拍自己干什么?”
沈惊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手掌下传来:“怕你看见我在笑啊,那你岂不是要得意了。”
捂住嘴巴,不让俞昼看见他在偷乐。
俞昼冷淡而疏离的眼里染上一层笑意,根本就不需要看到嘴唇,光看弟弟完成两轮弯月的眼睛,就知道弟弟正在笑。
沈惊又问:“哥哥,那我对你就是最特别的喽?”
俞昼“嗯”了一声。
沈惊很不满意:“哥哥,你说啊!”
俞昼明知故问:“说什么?”
不说你又要跑,说了你又听不懂,弟弟的理解能力忽高忽低。
沈惊嚷嚷:“你说沈惊是最特别的人,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上辈子做了八万多件好事这辈子才买了沈惊做弟弟,那些没有沈惊做弟弟的人真可怜。”
俞昼轻笑:“这么长吗?”
“就这么两句话你还嫌,”沈惊给哥哥翻了个白眼,“我还打算写一篇论文让你背诵的。”
俞昼说:“你再说一遍,我没有记住。”
沈惊有点害臊了,再说一遍算怎么回事啊,好像显得是他强迫俞昼似的。
“算了哥哥,你别说了,”沈惊昂着下巴,双手叉腰,“说说谁不会,你要证明给我看。”
他越是装出趾高气昂的模样,其实心里就越没有底气。
沈惊没有安全感,很难相信别人给的承诺,他就像一只飘来飘去的气球,被俞昼抓住了。
但他总担心他只是俞昼随手抓到的一个气球,有那么多气球比他漂亮,他不是最特别的气球。
·
沈惊故意赤着脚在屋里跑了一圈,然后胆大包天地踩在了俞昼的脚背上。
“哥哥,现在我的脚很脏,是两只脏脚,我踩在你身上。”沈惊笑得恶劣,“如果你要证明我是最特别的,你就不能把我推下去。”
为了保持平衡,他两只手揪着俞昼的衣摆,鼻尖几乎碰到了俞昼的喉结。
俞昼失笑:“确实是两只脏脚。”
沈惊激动起来:“哥哥!你重新说!”
俞昼低头嗅着弟弟发心的气味:“两只很干净的脚,一尘不染。”
“......”沈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哥,你睁眼说瞎话,有毛病。”
他孩子气地在俞昼脚背上挪蹭自己的脚丫子,要把俞昼也弄脏。
俞昼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用一只手虚揽着沈惊的后腰。
沈惊向后退了一步,从俞昼的脚背上下来,撇嘴说:“哥哥,你不能这么抱我,太暧昧了。”
俞昼反问他:“暧昧吗?”
他和弟弟做过远比这更加暧昧的事情。
沈惊幽幽地说:“哥哥,你上次和知舟哥哥跳舞也是这个姿势,这是你们未婚夫夫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呀,哥哥怎么能对我做呢?”
阴阳怪气上了,说明心情是真转好了。
俞昼说:“沈惊,我会尽快和知舟解除婚约。”
沈惊装作听不懂,十分迷茫:“哥哥,为什么呀?你和知舟哥哥明明是天生一对呀!谁那么坏呀,居然要拆散你们,我第一个不同意。”
然后,沈惊做作地“哎呀”一声尖叫,幽怨地说:“哥哥,你不会是因为我吧?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为什么要把我推进火坑里,让我受千夫所指......”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擦眼泪。
俞昼一个头两个大,只好顺着弟弟的话:“沈惊,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想法,与你无关。”
“哥哥,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逼你的,”沈惊立刻变脸,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好好加油吧,要注意方式方法,千万不要把知舟哥哥搞伤心了哦。”
他原本的计划是从俞昼身边把齐知舟抢走,现在俞昼自己要和齐知舟解除婚约了,也算他抢夺成功了。
·
失联好多天,该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了。
出门前,沈惊依依不舍:“哥哥,你就不能把这间房子要过来吗,反正司亭哥哥也不住。”
俞昼关上门,淡淡道:“这间房子是我的。”
沈惊嗤笑:“骗谁呢,你连二百万都拿不出来。”
他兜里还有一百万呢,俞昼这么大个少爷,二百万都没有,真失败。
俞昼无奈道:“沈惊,我没有骗你,确实是我买的房产,也确实是登记在了阿亭名下。”
“对对对,房子是你的,”沈惊维护顶级Alpha可怜的自尊心,“外面的大马路也是你的,只是登记在市政府名下。日本啊韩国啊也都是你的,只是登记在美国名下。”
俞昼:“......”
都扯到国际关系和地缘政治上去了,越抹越黑,解释不了了。
“哥哥,我要是你爸的亲儿子,”沈惊在电梯口等电梯,“我早把他的家产搬空了,全部转移到我自己手里。哥哥,不是我说你,你当少爷真的一般。”
等了半天,电梯还在一层不动。
沈惊烦了:“电梯呢?哥哥,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的吗,你让你家电梯动啊!”
俞昼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
沈惊:“......”
叨叨了半天,忘记按了。
他梗着脖子说:“哥哥,你当哥哥也当的很一般,这么久了都不知道给弟弟按按钮。”
·
俞昼先打车去商场,给沈惊买一部新手机。
出租车里,俞昼一直在处理工作,邮箱里堆积了几十封工作邮件,通讯软件快要被留言挤爆了。
俞昼有条不紊地将任务安排下去,笔记本电脑摊开在膝头,敲击键盘的十指修长。
沈惊偏头看着俞昼的侧脸,沉静而严肃,有种上位者独有的冷漠。
他伸出指尖,在俞昼唇角戳一下,再戳一下。
“别闹。”俞昼握住沈惊的手指,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沈惊的指腹。
沈惊触电似地缩回手。
俞昼接起一个电话,听电话那头汇报了情况,果断地说:“我聘请他们不是为了让他们指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明天上班前,我需要看到解决方案。”
沈惊脑袋靠着车窗,没再打扰俞昼。
下一通电话,俞昼冷笑着说:“我不是人力方面的专家,我需要你给我建议,而不是问我怎么做。”
沈惊后背都要冒汗了,感觉被俞昼批评的是他自己。
还好俞昼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他的哥哥。
合上电脑,俞昼轻呼了一口气,闭眼揉了揉眉心。
沈惊朝他那边挪过去,柔声问:“哥哥,累不累呀,事情很难处理吗?”
弟弟的贴心关怀让俞昼眉心的褶皱抚平了许多,他睁开眼,屈指敲了敲弟弟的鼻尖:“没事,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