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昼抿了抿嘴唇,再次说:“沈惊,请还给我。”
沈惊撇开头:“不给!”
俞昼先是难过地垂眸,然后把枕在脑袋下面的枕头抽出来。
沈惊赞许道:“哥哥,这就对了,你可以抱着枕头睡觉啊,这才是正常人,抱着内裤睡觉是有病的人。”
然后下一秒,沈惊眼睁睁地看着俞昼拉开枕套拉链,从里面抽出了一条浅蓝色的小布料,开心地攥在手里。
“沈惊,睡觉了。”
沈惊目瞪口呆,他又把这条浅蓝色布料抢走,于是俞昼在床单底下抽出了第三条纯白色的。
俞昼拿出来一条,沈惊就抢走一条,一共抢走了五条,俞昼只能干瞪眼了。
“没了吧?”沈惊得意地说,“哥哥,这都是你几岁时候穿的了,这么小,我等一下就全都烧掉。”
俞昼从地上捡起刚才脱下来的衬衣,这条衬衣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里侧有个口袋,位置紧贴着心口。
他从口袋里取出第六条布料,蓝白条纹的,攥在手里,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沈惊无言以对:“......”
真他妈服了。
“给你给你,”沈惊懒得抢了,打了个哈欠说,“哥哥,你是真的有病,你不仅变成小宝宝了,你还喜欢小宝宝时候的内裤——”
·
忽然卡壳了,脑海里迅速划过一个念头,沈惊“嗖”地抓住。
他抢过俞昼手里的蓝白条纹,怎么看怎么眼熟,对着自己身上比划两下,果然就是他上星期丢的那条!
沈惊这几个月老是丢内裤,头天晚上洗完了挂着晾,第二天起床就发现不见了,前前后后统共丢了十来条,零花钱都花在买内裤上了。
家里真的有偷内裤的贼,这个贼还是淡漠、清高、倨傲的俞昼!
沈惊又急又气,一下蹦上了床,跪在俞昼身上,双手掐着俞昼脖子摇晃:“哥哥,你就是那个内裤贼,你赔钱!至少要赔二百!”
不对,这好像不是钱的问题。
沈惊又去拧俞昼的胳膊,恶狠狠地说:“你偷我的内裤,你也要给我你的,双倍赔偿,你要给我二百条!”
不对,这好像也不是赔偿的问题,他要俞昼的内裤干嘛,那么大,他也穿不了啊,穿上空荡荡的,兜风啊?
沈惊转而去揪俞昼的头发:“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你也要告诉我你的隐私,要告诉我二百个!”
不对,这好像也不是隐私的事儿。
不是钱的事儿,不是赔偿的事儿,也不是隐私的事儿,那这到底叫什么事儿啊这叫!
沈惊换个角度思考,俞昼是Alpha,司亭也是Alpha,要是司亭偷了他的内裤......
一阵恶寒,沈惊思考不下去了,这太变态了!
可是俞昼又不是变态,沈惊垂眸看着俞昼,这么英俊,身材这么挺拔,手这么好看,俞昼不可能是变态,俞昼是哥哥。
沈惊抓狂了,朝着俞昼的胸膛胡乱捶了一通。
俞昼不躲,全盘接下沈惊乱七八糟的拳头。
沈惊捶累了,没力气了,他撇撇嘴,软绵绵地趴在哥哥胸口上,质问道:“哥哥,你自己说,你干嘛要偷东西。”
俞昼回答:“沈惊,没有偷东西,是拿。”
“你还狡辩!”沈惊瞪眼,一口咬在俞昼肩膀上,咬出个深深的齿痕。
俞昼说:“沈惊,没有偷东西,是拿。”
沈惊换了一边肩膀咬:“还狡辩!不是你的你拿了,就是偷!”
俞昼被咬出一声闷哼:“唔......沈惊,没有偷东西。”
在俞昼的潜意识里,这本来就是他的,那就不是偷。
这一声闷哼让沈惊感受到俞昼胸膛的震动,他一下就狠不起来了,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抽走了。
他两手按着俞昼肩膀,撑起上半身看着俞昼。
俞昼被他又掐又拧,头发凌乱,肩膀上印着齿痕,胳膊上有淤青,可怜惨了。
偏偏他五官冷峻英挺,身材健硕精悍,但眼神又懵懂无知,形成了一种微妙但性感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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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真有种触电的麻痹感,他从俞昼身上爬起来,不留神又瞥见了不该看的。
顶级Alpha太可怕了,千万不能放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给俞昼盖上被子遮住:“哥哥,睡觉了,快点。”
俞昼把两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沈惊,请还给我,谢谢。”
还多了“谢谢”两个字。
做着最见不得人的事,说着最礼貌无辜的话。
沈惊不给:“哥哥,这都是我的,是你要还给我。”
俞昼盯着沈惊:“沈惊,请还给我,谢谢。”
因为信息素失控的原因,俞昼长时间处在激素失调的状态,眼底一片通红,全都是血丝。
沈惊没辙了,把兜里塞的几条内裤一股脑扔给俞昼:“还你还你,哥哥,你赶紧睡吧,你再不睡觉就死了。”
俞昼把被揉皱的小布料一条一条地整理好,并且挨个儿放在鼻尖嗅了嗅。
沈惊羞得跳脚,尖声叫了起来:“哥哥,你干嘛!”
俞昼“嘘”了一声,攥着六条小布料,把手伸进被窝:“沈惊,睡觉了。”
沈惊恼羞成怒,掐着俞昼的鼻子不让俞昼呼吸:“闻!我让你闻!哥哥,我要憋死你!”
俞昼真的要被憋死了,额头上都鼓出青筋。
沈惊赶忙松开手,大喊道:“哥哥,你是疯了不是傻了,你不会用嘴呼吸吗!”
俞昼委屈地垂下眼睫:“沈惊,不要憋死我。”
沈惊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他忍不住把手背到身后抠着手腕:“哥哥,是我要憋死你吗,是你要憋死我了。”
俞昼说:“沈惊,你要憋死我。”
“哥哥,你现在是个宝宝,”沈惊把手腕上刚结上的痂抠破了,“你不能顶嘴!”
俞昼直勾勾地盯着沈惊,懵懂的眼底烧起了一把火,他完全是凭借本能在行动:“沈惊,我要憋死了。”
沈惊眼神闪烁,他压根就不敢看俞昼,空气里烧着烈酒,酒味越来越浓。
沈惊又晕眩了,他尖叫道:“哥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俞昼有问必答:“沈惊,标记沈惊。”
沈惊像是被当头砸了一棒,双腿一软,径直跪在了地毯上。
他打开床头柜抽屉,胡乱摸索里面的药剂,又犯病了,先打药。
“哥哥,”沈惊一边找药一边严厉地问,“你偷拿我的内裤干嘛了,你说!”
俞昼想了想,才回答:“沈惊,你明知故问。”
他很坦然地说出口,丝毫不觉得羞耻。
沈惊后颈发烫,整个房间都在他眼前旋转,他拿起注射器,但是手在发抖,找不到血管。
沈惊咬咬牙,把注射器甩到一边,恶狠狠地指着俞昼鼻子:“哥哥,你是小宝宝,你不能想这些事情!”
他把俞昼的领带找出来,再把俞昼的两只手紧紧绑住,系上死结。
俞昼说:“沈惊,我要憋死了。”
“憋死!憋死!憋死!”沈惊看着任他宰割的俞昼,忽然觉得无比畅快,他冷笑着说,“俞昼,我就要把你憋死!现在睡觉!”
俞昼睁着眼:“沈惊,请还给我,谢谢。”
手都被绑了还惦记着小布料呢,有病!疯子!有病的疯子!
沈惊把小布料塞到俞昼手掌心:“都给你,不客气。”
他也有病,他也疯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会不会觉得哥和惊崽太病态了呢(才这点程度而已,哼哼
第62章
沈惊给自己注射完第二针TOCE,那种醉酒后无法呼吸的感觉终于缓解了。
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下巴枕着床沿:“哥哥,你喝了多少酒啊,怎么那么重的酒气。”
明明都把俞昼的衣服脱掉了,也把换气系统全部打开了,怎么还是一股酒味。
沈惊讨厌酒,因为他爸一喝酒他就要挨揍,他爸还会故意吐在他身上恶心他,骂他白长了一张这么骚的脸,却是个不能分化的畸形,出去站街人家都嫌。
但是沈惊不讨厌俞昼身上的酒味,又酸又臭的酒气沾上了俞昼,都变得又醇又厚,嗅着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极其霸道但又温柔地把沈惊层层包裹住。
“哥哥,”沈惊隔着被子戳戳俞昼的手臂,“你以后不能喝酒了,我感觉我吸了你身上的二手酒,我头晕。”
俞昼侧头看着沈惊,眼也不眨。
沈惊又累又困,他打了个哈欠,含着两包眼泪:“哥哥,你把眼睛闭上,你要睡觉了。”
俞昼说:“沈惊,手不能动了。”
“我把你的手绑起来了,不让你动。”沈惊拍拍被子,“睡觉又不用手,快睡吧,哥哥。”
俞昼还是看着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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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停了,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