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点点头:“医生没说错。”
齐明旭一边叹息一边说道:“所以我那天就只抽了一根。”
“一天一根也不多啊,确实挺少了,”沈惊想象自己是个正常人,用温和的语气宽慰齐明旭,“你原本一天抽多少?”
齐明旭转头看着沈惊:“我原本不抽。”
沈惊也看着齐明旭,活了十八年,看到活的傻|逼了。
“我哥知道了,就生气了。”齐明旭还特委屈,越说越上头,“我做错什么了我?难道我在我哥眼里,我连呼吸都是错的吗!”
沈惊特别真挚地建议:“要不你试试去死呢?”
齐明旭暴跳如雷:“沈惊,你他妈真歹毒啊!你已经伤透了我的心,你现在还要我的命!你和你哥一样,你们都不是东西!”
自打俞昼和齐知舟退婚后,齐明旭对俞昼算是彻底脱粉回踩了。
沈惊很不爽:“你骂我哥哥干嘛!”
两人激情对喷了一会儿,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边朗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上车。”
齐明旭探着脑袋往车里瞅。
边朗嗤笑:“你哥没来,就我。”
齐明旭失望地“哦”了一声,梗着脖子说:“我哥不来我就不走,你算什么东西,你以前就是我们家的佣人,我不和你走。”
“行。”边朗吹了声口哨,开着车走了。
齐明旭站在汽车尾气里,要急哭了:“真走啊?”
汽车兜了一圈又绕回来了,边朗笑着说:“上车吧,小少爷,不把你安全带回家,你哥要闹我了。”
齐明旭爬上车,好想哭:“我哥还是爱我的呜呜呜......”
边朗丢了一包纸巾给他,问沈惊:“小朋友,我送你?”
沈惊摇摇头:“不用了,我打车了。”
齐明旭扒着车窗,阴险地挑拨离间:“沈惊,我就说你哥不是个东西,他都不来接你,他不爱你。”
沈惊:“他也不爱你哥哥。”
齐明旭破防了:“昼哥和我哥明明就是天生一对,他们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啊,为什么呜呜呜......”
·
边朗的车“呜呜呜”地开走了,整条街就剩沈惊一个人。
他拢了拢毛茸茸的围巾,脚尖踹了两下地板,他也好想有人来接他喔。
沈惊想给俞昼打电话,掏出手机一看,俞昼连他两小时前发的消息都没回呢。
有病死了,烦死了。
沈惊又想抠手腕了,抠一下,停住了。
他必须要克制住这种病态的渴望,他想做个正常人,这次是真心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俞昼打来的电话。
沈惊把手机放到耳边,撇撇嘴:“哥哥。”
俞昼:“结束了吗?”
“结束了啊,早就结束了。”沈惊故意说,“要是有人把我绑架走了,现在我骨灰都凉了。”
现在才想起来给他打电话,都几点了。
俞昼问:“需要我去接你吗?”
“啊?不用啦,”沈惊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哥哥,虽然别的同学都有人来接,但是你不用来接我的。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又不是我的亲哥哥,你是我的少爷呀,哪有少爷亲自来接安慰剂的,这不合礼数。哥哥,你真的不用来接我。”
俞昼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好,那你自己回来,路上小心。”
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惊:“......”
忍不住了,低头抠手腕,抠着抠着一阵风吹过,沈惊冷的瑟缩一下,赶紧把两只手揣进口袋里。
这风真有病,没看见他站在这里犯病吗,吹什么吹。
沈惊快要冻僵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再矫情就要冻死了,赶紧打车吧。
他重新摸出手机叫车,才一低头,一道晃眼的车灯从远处照了过来。
“嘟——!”
沈惊皱眉,大马路这么宽敞,他站在路边碍着谁了?这车瞎按什么喇叭!
他抬眼望去,一辆熟悉的银灰色轿车出现在视野中,是俞昼的车。
沈惊心脏一跳,惊喜万分地朝着轿车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哥哥!”
车窗降下,俞昼唇边挂着笑意:“沈惊,过马路不要跑。”
“马路上有没有别人。”沈惊坐进副驾,睁大双眼,“哥哥,你怎么会来接我的?”
俞昼理了理沈惊的围巾:“你的同学都有人接,你也有。”
沈惊笑得眼睛弯弯,撇了撇嘴,假惺惺地说:“可是我的同学都是少爷小姐,我又不是少爷,你才是少爷。”
俞昼把沈惊的手握在手心里,冰的:“你比少爷厉害。”
沈惊踢了踢俞昼的小腿:“那我是什么?”
俞昼垂首亲吻沈惊的手指:“你是少爷的心上人。”
沈惊“咦”了一声,一副嫌弃的模样,眼睛里的笑意却满到就要溢出来:“哥哥,你太土了,你好像活在上个世纪。”
俞昼惩罚地咬了下沈惊的指节,沈惊“啊”的低呼出声:“哥哥,你咬人!”
“有吗?”俞昼轻抬眉梢。
“没有吗?”沈惊瞪着他,“你咬我手了。”
“沈惊,你的手太凉了。”俞昼继续啄吻沈惊的手指,从指腹到指尖,一根根逐一吻过来。
沈惊看着俞昼俯首垂眸时的模样,心跳得很快,脸也很红。
刚才还冷得浑身打颤,现在突然好热,身体里的细胞一个个变成了烧红的小泡泡,“咕嘟嘟”地跳动起来。
“哥哥,”沈惊嗫嚅道,“车里的空调多少度啊,这么热的。”
俞昼把车窗降下一道缝,咬了咬沈惊手腕的疤痕,抬眸问:“这样呢?好一点吗?”
他弓着腰背低着头,却抬眼看着沈惊,眼里含笑,这个姿势让他显得又锋利又温柔。
沈惊喉结攒动,小声说:“有好一点点了。”
俞昼低笑出声,手掌贴着沈惊,五指缓缓收拢,和沈惊十指相扣。
沈惊说:“哥哥,快回去吧,好晚了。”
俞昼忽然倾身,鼻尖轻触沈惊的侧颈:“沈惊,我很想你。”
沈惊赧然:“可是我不是才出来几个小时吗?”
哎,亏俞昼还是顶级Alpha呢,这么粘人,没救了。
“只有几个小时吗?”俞昼灼热的鼻息扑洒在沈惊的颈窝,“我以为很久了。”
沈惊被俞昼弄得有点痒,他缩着脖子笑:“哥哥,你是不是偷看了什么霸道总裁小说啊?”
就在这时,俞昼的余光捕捉到对面街角的一丝光亮,他压了压眉眼,微微偏头,吻住了沈惊。
·
司亭来接沈惊,摩托车开到餐厅楼下,侍应生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
“楼上聚会的那群小朋友呢?”司亭问,“都走了?”
侍应生说:“是的先生,全都离开了。”
司亭估摸着沈惊应该是打车回去了,他刚想给沈惊打个电话,问问小孩儿安全到家了没,忽然看到不远处街边停着一辆车。
有点眼熟。
司亭眯了眯眼,上前几步看清了车牌号,是好友的车。
阿昼怎么会在这里?来接沈惊的?
司亭有些古怪地心想,好友这花了一百万当上的便宜哥哥还做得挺到位。
大冬天的,这兄弟俩不赶紧回去,在车里干嘛呢?
司亭摸了根烟,一边点燃一边朝轿车的方向走。
忽然,从车窗缝隙里伸出了一只手。
司亭脚步一顿,烟灰落在他的大衣上。
那只手的手腕内侧有凹凸不平的瘢痕,此刻还多出了一层红印,边缘有浅浅的咬痕。
司亭意识到了什么,仿佛被这只手扼住了咽喉,浑身冰凉。
是沈惊自己咬的吧,沈惊有啃手腕的坏毛病,肯定是被他自己咬出来的。
但那只手的五根手指上都遍布着这样暧昧的咬痕。
一定是沈惊自己咬出来的,动不动就咬手腕,咬手指有什么奇怪的。
司亭想再走近一点,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抬不起来。
下一秒,另一只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这只手的手腕上挂着黑色珠串,指骨分明,指节修长,缓缓扣住了另一只手。
司亭对这两只手都太熟悉了,缓缓升起的烟雾里,他看见那两只手紧扣在一起,像在交颈缠绵。
作者有话说
稍后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