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要好好休养一阵才能恢复了。
林立夏觉得这就是报应,要不是他当时把荣夫郎骂太狠了,荣夫郎也不会想跟他打架了。
现在叫惊蛰哥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还不知道惊蛰哥会怎么看他。
“好点了没?”跟林立夏的忐忑不同,宋惊蛰整个后怕不已。
要不是他当时及时赶到,又正好会凫水,他都不知道他现在会面对什么。
至于林立夏吵架和打架这事儿,他没亲眼看到,只是听村里人说,荣夫郎说他坏话的时候,正好被立夏听到了,立夏说了几句荣夫郎像癞蛤蟆,荣夫郎就追着立夏打,还把立夏给推水里去了,谁知道立夏扯着他衣服,也跟着落水了。
“哈多拉——”林立夏原本想说好多了,一张口就是一副大粗嗓,又不得不把嘴给闭上了。
“下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你就当没听到,不要再跟人吵了,被人说几句又掉不了我们一块肉。”
宋惊蛰等他吃完了药,给他喂了一块糖,见他身体还有些抖,上前抱住他,心有余悸地说。
“嗯嗯。”林立夏使劲点头,这次的事也让他长教训了,不能把人骂狠了逼急了,不然倒霉的是他自己。
他抬头瞧着宋惊蛰,没在宋惊蛰脸上看到生气震怒等面色,心里好奇,他性格如此不堪,惊蛰哥都不生气的吗?
宋惊蛰被他俏生生地看着,心都快要被他看化了,立夏这次落水,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他,要不是因为太在乎他,他也不至于冲上去骂人。
“怎么了?”他温声问。
“没。”林立夏见宋惊蛰真的没有不高兴,瞬间开心起来,他这样的性格惊蛰哥都能接受,惊蛰哥真好。
宋惊蛰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两眼自己就笑得这么开心,但看他眼睛发亮,笑得酒窝深深的模样,没忍住也跟着笑了一下,又喂了他一块糖:“再吃一点糖,压压药的苦味儿。”
林立夏开心地吃了糖,想起自己的牛还没有牵回来,忍着嗓子的不舒服,向宋惊蛰问道:“牛呢。”
“牵回来了。”
他把林立夏抱回来的时候,有个热心肠的婶子跟在他身后帮着他把牛带了回来,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拴牛的栏杆上吃草呢。
说到牛,宋惊蛰想到先前林立夏跟他提要求时凑到他耳边说的:“惊蛰哥,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面颊就是一热。
“嗯。”林立夏听到牛牵了回来,松了一口气,牵回来就好,他还怕大家忙这忙那的,把牛给丢了,之后没法跟包大叔交代。
宋惊蛰抱了会儿林立夏,又捏了捏他养胖了更深更好玩儿的酒窝,原本觉得他还病着,这个时候圆房不好,但立夏都提醒了,宋惊蛰也不好不兑现承诺。
晚上洗澡的时候,他刻意多洗了一会儿,还在锅里温了锅水。这才进屋吹了灯,揽过林立夏唤他:“立夏。”
“嗯?”林立夏见宋惊蛰吹灯上床睡觉了,凑到宋惊蛰身旁也准备窝在他怀里睡了,听见宋惊蛰的声音,抬头看他。
宋惊蛰低下头去亲林立夏的酒窝,又去亲他的唇,不同于以往的浅尝辄止,而是带了些锲而不舍的粗重。
林立夏一边任由宋惊蛰亲着,一边心脏怦怦怦地跳得厉害,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试探着伸手解了解宋惊蛰的衣裳,两人间衣服逐渐减少,也没有遭到阻拦,林立夏一颗心落了地,是他想的那样。
他抱着宋惊蛰,内心不禁生出一股感慨来,不容易啊,他们终于要圆房了。
宋惊蛰的心脏也跳动得厉害,他本以为林立夏会矜持,会抹不开面子,没想到他这么主动,看来这事儿他想很久了。
是他不对,是他太温吞了,还要夫郎来提醒,也不再压抑自己,加深了两人间的吻。
随着加深的吻,林立夏的心收缩得厉害,他常在村里吵架,没少听村里的夫郎们说荤话。
想到他们说荤话时意味深长的模样,林立夏满心期待地想,这种事儿应该是很舒服的吧。
下一刻,他就什么都不想了,满脑子都是: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好痛。
第45章
翌日, 宋惊蛰醒的时候,林立夏还在睡,这还是宋惊蛰第一次醒在林立夏前面。
先前立夏习惯了早起, 无论宋惊蛰起多早,他都能先他一步。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 宋惊蛰看着林立夏恬静的睡颜, 想到昨晚的事,愉悦地笑了笑。
之前他对圆房这事儿确实没什么感觉, 总觉得圆房不久后, 就要生孩子了。
宋家兴和宋家旺成亲不久后就当爹了。
立夏那么瘦, 不适合生育不说, 宋惊蛰目前也还没做好要当爹的准备, 家徒四壁, 两手空空, 他不知道拿什么去养育一个孩子。
他小时候就是因为家穷,又没有靠得住的亲戚,老夫子去世后,就没书读了。
说不遗憾,那是假的。
因为经历过, 宋惊蛰不想把这种遗憾带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他想尽可能地多攒些钱,让自己的孩子有更多选择的时候再生。
可昨夜过后,宋惊蛰突然觉得现在生也行,生一个跟立夏一样乖巧可爱的,他愿意拼尽全力来供养他们。
见林立夏睡得香, 宋惊蛰也没叫醒他,意犹未尽地在他脸上亲了亲, 帮他盖好被子,这才出了屋,洗漱完,去灶房做饭。
早上,宋寒露醒来,没见到林立夏,还十分好奇地问宋惊蛰:“哥,立夏哥呢。”
“昨天受了惊吓没起来,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宋惊蛰把饭摆上桌,示意她先吃。
“对对对,让立夏哥多休息。”
宋寒露想到林立夏昨天刚遭逢生死大难,也不再问了,端起饭碗,准备吃了饭就去上工了。
这时,荣春意提了篮鸡蛋上门了,见到在吃饭的宋家人,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正吃着呢。”
郑月娥见到他就没个好脸色:“大早上的你不在自个家里吃饭,又想跑我家来打架啊。”
提起打架,荣春意扫了眼饭桌,没在桌上见到林立夏,松了一口气。
昨儿林立夏骂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今儿是来赔礼道歉的,他怕他一见到林立夏没控制不住脾性,又想跟他打架。
“瞧郑姐说的,我昨天那不是意气用事吗。”荣春意赔着笑将鸡蛋篮子放在桌上,“今天回味过来,我一个长辈跟小辈计较什么,这不特意来看看立夏,立夏没事吧?”
想起昨天的事,荣春意也后怕不已,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了,一心就想把林立夏干翻,才不过脑地将他推进水里。
要不是宋惊蛰下水及时,这会儿家里就该操办他的丧事了。
就算不操办丧事,林立夏落水出了事,杀人偿命,他也跑不掉。
想到昨夜他男人跟他说的,得亏没出事,要是出事了,不仅他这个村长没得做了,家里儿子孙子都要顶着个,有个杀人犯阿爹阿爷的名头,他就一点脾性都没有了。
这事儿郑月娥不好插手,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要是立夏没事,现在就该跟我们一起吃饭了。”宋惊蛰冷淡道。
虽说立夏不是因为呛水才起不来的,但昨儿那事宋惊蛰还是很生气。
村里人吵架多脏多难听的话都骂得出口,立夏不过就是气狠了骂了他句癞蛤蟆,他就把立夏往渠堰里推,可见心有多狠。
荣春意一听林立夏还没有醒,心肝一颤,姿态做得足足的:“惊蛰,昨儿我也是气狠了,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你放心,我荣春意不是不认账的人,这立夏看大夫花了多少钱,养身体又花了多少钱,你尽管找我拿。”
“不用了,我的夫郎我自己会疼。”宋惊蛰拒绝了,“还请林叔么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了,我家立夏温顺,再次经不起你第二次这样了。”
宋惊蛰对他有气语气不好,荣春意能理解,但他听到宋惊蛰说林立夏什么?
温顺?
就昨天林立夏骂人嘴皮子那个利落劲,他要是温顺,天底下就没个温顺的人了。
荣春意的面容扭曲了好一会儿,在心里反复地想他今儿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来挑事的,这才压下跟宋惊蛰理论林立夏究竟有多泼辣的想法。
又跟宋惊蛰和郑月娥说了好一会儿,他们家不会不认账之类的话,这才面色怪异地离开了宋家。
他没带走的鸡蛋,宋惊蛰也没有要还回去的想法,吃完饭,趁宋寒露收拾桌子的时候,捡了两个蛋交给她:“打个鸡蛋羹闷在我给你立夏哥热的饭里。”
“好。”
宋寒露接了鸡蛋去厨房忙碌,宋惊蛰这才精神抖擞地拿着犁牵着牛,去翻新买的地。
“……”
林立夏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坐在床上望着外头洒得半间屋亮堂堂的太阳,一脸懵。
他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
惊蛰哥不会觉得他懒猪一个吧?
林立夏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急急忙忙要从床上起来。谁知往天利落无比的身体,今天像被碾子碾过一样,全身酸痛不已。
林立夏眼前闪过昨晚宋惊蛰下巴处不断滴落的汗来,脸颊爆红。
低声骂起以前村子里那些说浑话的夫郎来:“呸,什么跟吃了仙丹一样,舒爽得很,明明就很折腾人。”
惊蛰哥累,他也累。
想到他们家还有十亩地要耕,林立夏活动了一下不太舒服的身体,觉得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非要圆房。现在好了,就他这个样子,别说耕地了,下地都吃力。
太耽误事了。
不爽的林立夏打开他和宋惊蛰屋子的门窗,散了散屋里的味道,去灶房吃了宋惊蛰给他留的饭,将床单被褥全剐下来,丢到水盆里,端着水盆去渠堰边清洗了。
没圆房前,林立夏一点都不清楚,两人只是这样那样一下,竟然会打湿半张床。
宋惊蛰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不洗澡从不往床上躺,林立夏都不敢想,昨夜他是怎么睡的。
蹲在渠堰边清洗被褥上的痕迹时,林立夏想他要是会针线活就好了,这样就能做个厚点的垫子,下次再圆房的时候,垫一下,惊蛰哥睡觉就没那么难受了。
“立夏,洗衣服呢。”正想着,有同样端着衣服过来洗的媳妇夫郎们,跟他打了声招呼。
自渠堰通了水,村里的媳妇夫郎们就不爱去打水洗衣裳了,全都端着盆子到渠堰这儿洗。
地盘宽,不会打湿家里的院子,最重要的是,遇到个人,还能跟人闲聊一会儿,听听家长里短。
“啊。”林立夏不好意思地应了声,加快了手上清洗的速度。
村里人一般不怎么清洗被褥,布会越洗越薄的,而做一床被褥,两边一折,怎么都要一匹布。
洗坏了被褥就是洗坏一匹布,都是村户人家没人舍得。
因此这被褥都是汗得不行或是做了什么事的时候才洗。
像宋惊蛰和林立夏这种刚成婚的新夫夫,被褥都是新的,洗被褥的唯一方式,只有做那种事儿了。
林立夏的脸皮再厚也没法跟全村人说,他和惊蛰哥昨夜圆房了。
不过他的担心完全多余,昨天他和荣春意闹出那么大事来,大家都以为他在洗昨天打湿的衣裳被褥,蹲下跟他一起洗衣裳的时候,问起他身体来:“立夏,你身子爽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