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肺都快气炸了，最后左司枚还是把沈青竹“教训”他那些话反复看了好多遍。
之后终于按照普通人正常的联系方式，给姬明雪发了个邮件，想约姬明雪见一面。
……
“殿下，左司枚先生发来邮件，想约您见面。”
听到鸣凤的提示时，姬明雪正一目十行地在批阅文件。
他意外地挑了下眉，问鸣凤，“他竟然也会使用正常的联系方式？我还以为他只会想方设法入侵我的光脑。”
鸣凤：“您放心，有鸣凤在，他不会得逞。”
姬明雪就笑了，“嗯，你一直做得很棒。”
不过，“这不太像左司枚的风格。”
“难道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脑子一转，姬明雪就猜到，指点左司枚用这么正常的方式来找他的人，大概率是沈青竹。
也就是说，左司枚极有可能已经去找过沈青竹。
想到左司枚一直穿在身上的堪比冷兵器的人工外骨骼，又想到沈青竹温润如玉一看就没什么攻击力的模样，虽然姬明雪很清楚，以沈青竹超强的精神力，左司枚根本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但左家人尤其是左司枚的性格，实在说不上好。
就算他没伤到沈青竹，也极有可能给沈青竹添了堵，让沈青竹心生不快。
一想到此，原本还想晾左司枚一阵的姬明雪，心中忽生出一股浓浓的不悦。
对左司枚的。
他也没按原计划晾着左司枚，而是直接拨通了左司枚的视讯。
左司枚秒接。
视讯接通后，左司枚立刻就想问姬明雪“鸣鸾号”模型的事。
光屏中却猛地传来一声仿佛淬了冰的质问，“左司枚，你是不是去找过沈青竹？”
第105章 好奇
光屏中猛地传来一声仿佛淬了冰的质问， “左司枚，你是不是去找过沈青竹？”
憋了满肚子话的左司枚：……
一时间，左司枚险些被姬明雪噎死。
左司枚本就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人， 此前又被沈青竹气得胃疼， 此时又被姬明雪质问， 左司枚瞬间就炸了。
什么机甲， 什么叮嘱，全都被他抛在脑后，没好气地瞪眼道， “对！我是找过他！但他根本没见我！”
“没见我也就算了， 他竟然还教训我？！”
“好不容易联系上你了， 你也凶我！”
“你俩是不是早商量好了？耍我好玩吗？！”
其实早在视讯接通， 看到左司枚一脸憋屈的模样时，姬明雪就已经猜到， 这人恐怕并没在沈青竹那讨到什么好。
如今听完左司枚这一番“控诉”后，姬明雪更是完全放松下来，甚至还偷偷在心中给沈青竹点了个赞。
他也懒得跟左司枚理论那些，只从容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左司枚顿时又噎了下，立刻想起自己大费周章联系姬明雪的原因， 连忙问道，“你是怎么让‘鸣鸾号’的模型动起来的？！是改了它的动力系统吗？还是用了什么特殊的传导介质？是只能让它做些简单的动作，还是……”
左司枚是那种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人，因为心中有许多疑惑， 一开口他就吧啦个不停。
在他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时， 姬明雪只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修长指节有节奏地在膝头缓缓叩动。
或许是因为姬明雪容颜太盛， 也或许是他审视的目光过于锐利，仿佛能剖开人的皮肉，将其下的骨血乃至灵魂都看得分明。
渐渐地，左司枚只觉得一股冷意无声爬上脊背，又迅速向全身蔓延，冻结住他发热的大脑。
左司枚瞬间就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也终于想起，光屏对面的那位，究竟是谁。
莫名地，这一刻，左司枚忽然想起沈青竹的叮嘱。
沈青竹说，【如果学长是真心想向姬明雪请教，还请注意自己的态度。】
沈青竹还说，【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傲慢无礼，态度恶劣的人。】
虽然左司枚并不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也并不觉得自己傲慢无礼，但当看到姬明雪冷淡的金眸，左司枚还是止住了话头，干巴巴地最后补了句，“就，就是这样。”
见他终于说完，姬明雪这才淡声说道，“你的来意，我知道了。”
“但我并没有必须回答你问题的义务。”
左司枚顿时急了，“可‘鸣鸾号’的图纸出自我左家！”
姬明雪从容以对，“如果我没记错，沈青竹在购买图纸时，已与你银货两讫。”
左司枚就又双叒噎住了，因为姬明雪说的的确是事实。
左司枚就只能耐着性子问他，“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告诉我让‘鸣鸾号’动起来的方法？”
姬明雪微微勾唇，“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我只能告诉你，这将是一项划时代的伟大技术，它将改变整个机甲行业的未来格局。”
左司枚：……
玛德！这么说岂不是让人更好奇了？！
还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沈青竹当初是不是也说过什么“商业机密”？！
这俩人是不是故意的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气人？！
心中虽气，但左司枚也不真是个傻子。
他的来意姬明雪显然早就知道，若真想拒绝他，姬明雪根本不可能见他。
左司枚曾见过姬明雪几次，在姬家曾试图招揽左家时。
脑子一转，左司枚便明白了什么，嗤笑着问姬明雪，“你该不会说，只有入姬家麾下，你才会告诉我吧？”
姬明雪也没否认，只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我知道，为了恢复昔日荣光，左家这些年一直试图打造Omega专属机甲。”
“我也知道，直到现在，左家仍未成功。”
不然左司枚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联系他。
这也是当初姬家一直想要招揽左家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攻守异位。
掌握最重要核心技术的已是姬家。
所以，即使没有左家，姬明雪相信，假以时日，姬家也一定可以造出Omega机甲。
但对左家来说，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再想翻身，难如登天。
姬明雪好整以暇地望着左司枚。
他此时明明正挂着和善的微笑，左司枚却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要炸起来了——
制造Omega专属机甲在左家是绝密中的绝密，即使在左家，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没有几个，姬明雪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左司枚僵住，姬明雪又道，“这件事你应该做不了主，等回家过年时，你可以问问你祖父。”
也就是左家家主。
左司枚闻言，瞬间回过神来。
虽然心中慌得一批，但输人不输阵，左司枚还是强装出一脸不屑道，“你姬家那么厉害，难道不知道，自来到学院星，我已经两年没回过左家？”
姬明雪微笑，“可你祖父不是说，如果今年过年，你再不回去，就会把你从左家除名吗？”
左司枚：……
这次左司枚是真连冷汗都下来了。
因为这件事，是祖父在加密通讯中对他说的。
理论上来说，除他和祖父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知晓。
在此之前，左司枚也一直对自己的黑客技术十分自傲，认为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能攻破他的防火墙。
左司枚也直到这时才第一次明白，为什么祖父之前总叮嘱他不要太自傲，说这世上人外有人，若他不知收敛，早有一天会踢到铁板。
见左司枚身上再无一丝嚣张的气焰，眼底甚至隐隐有一丝慌张，姬明雪这才又淡声说道，“这是姬家最后一次邀请左家。”
“若这次左家依旧无意，从今往后，姬家绝不会再打扰左家。”
这话虽看似客气，但左司枚知道，这是姬明雪在替姬家给左家下最后通牒。
这根本不是左司枚能做决定的事。
是姬明雪在通过左司枚，向左家家主传达。
左家人虽脾气古怪，但在决定整个家族命运的大事上，左司枚还是有些分寸的。
他也没再和姬明雪呛声，沉默片刻后，神色严肃地道，“我知道了。”
在这之后，左司枚就想挂断通讯了。
但这时，他早没了视讯刚接通时的嚣张，也不敢再擅自挂断视讯，只询问地看向姬明雪。
姬明雪却还有话想要说。
“我有一件事，想向学长请教。”
虽然姬明雪一直和颜悦色，但这一番连削带打下来，左司枚是真不敢再只把他当一个普通学弟看待。
因此难得语气正常地道，“你说。”
姬明雪金眸微眯，“我想知道，沈青竹是用什么，与学长交换了‘鸣鸾号’的图纸？”
左司枚闻言，顿时怔了下，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他没告诉你？”他下意识秃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