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慢一拍回神:“……我没事。”
他继续看向手机。
褚向易:什么?!常在希也会出现在生日宴会现场?
江臣景:?他回A市了?
褚向易:@虞微年这你真得来了,这不是你的主场?
褚向易:牛逼,白月光回国,携新欢见旧爱,6666!
第38章 前任现任
虞微年谈过不少恋爱, 能给他留下印象的人不多,其中他的初恋常在希便是其中一位。不过并不是余情未了,只单纯因对方是他的初恋。
常在希是他在情感经验一片空白时, 全凭真挚热血去喜欢的人。青春期的恋爱热烈又纯粹,又总是夹带一些年少疯狂。
虞微年偶尔也会想起这段恋爱, 想起他们一起做过的事。却不是为了回忆常在希, 只是怀念自己的青春期。
他是这么想的, 但他的好友不是。褚向易时常调侃常在希是他的白月光, 又将他的某些行为进行误解。
比如他们以为他是为了常在希才在国内多待了半年,其实那段时间是他父母离婚,需要进行财产分割。婚姻无法保护爱情, 只能保护财产。在这段婚姻中,陈锦瑞自知有错, 于是将大部分财产分割给他与母亲。
虞微年也参与了财产分割, 迟到的愧疚, 让陈锦瑞多给了他不少份额。他是理性的, 他朋友却觉得他是恋爱脑,误以为他是为了陪破产男友,才拖延出国时间。
再比如常在希突然破产之后, 虞微年陪常在希兼职,偶尔也会帮忙,传着传着,就成了他为了照顾常在希的自尊, 加入半工半读行列。
他懒得解释,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常在希用来之不易的薪水,给他买了一只朗声系列打火机。
当时虞微年确实有点感动, 但也就这样了。这么多年,他用这只打火机也用顺手了,所以懒得再换新。
虞微年不想说他多高尚,他确实做不到从一而终,人都喜新厌旧,价值再高昂的豪车名表,也会有腻的一天。物质是,人又何尝不是?专一本就是反人性的,他做不到。
虞微年不可能对某个人念念不忘,哪怕是完美符合他取向的柏寅清。
对这场生日宴会,虞微年没多大兴趣,自然不会关心宴会上的具体流程,又有谁参与。
他没想到常在希也在,面对群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不想去吗?”柏寅清以为虞微年后悔答应参加了,“那就不去,别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逼他?没人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虞微年轻笑了声:“不是不想去,只是在思考有没有时间。”
自从柏寅清知道他们的约会地点、约会方式都是流水线,他开始积极寻找新的约会场地,似乎想借此创造二人特殊的回忆。
虞微年也因此打卡了不少餐厅,出乎意料,很合他口味,想必柏寅清花了不少心思。
用完餐,虞微年习惯性把手伸过,柏寅清神色自若地捧着他的手,用湿巾帮他擦拭手指。动作耐心细致,连指缝都没有错过。
对面餐桌传来许些动静,却没有打扰柏寅清的动作,直到虞微年放眼望去,并将视线停留许久,柏寅清才抬起眼眸。
前方餐桌坐了一个年轻男人,正面向着他们。见他们看过来,便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起初柏寅清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虞微年总看对面,直到望见对方看虞微年的眼神,他才一下明了。
这是虞微年的前任。
他们出入的场所较为高端,因此总是容易遇见虞微年的“熟人”。
柏寅清眼底暗沉,这是第几次了?在他们的约会过程中,他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撞见虞微年的前任!
他淡漠抬眼,幽深眼底涌动警告意味。待将虞微年的手擦完,便单手捧起虞微年的手。
柏寅清当着对方的面,慢条斯理地帮虞微年擦拭唇瓣,手指又轻轻蹭了蹭唇角。
“粘上汤了。”他面不改色,握着虞微年的手却占有欲十足。
虞微年都懒得揭穿柏寅清的小心思。
握着他的大掌宛若铁笼,是他根本挣脱不了的力道。他忍不住想笑,只是对视一眼,还没做什么呢,柏寅清反应就这么大?
“这么紧张干什么?”虞微年哼笑着,“怕我和他旧情复燃?”
下一秒,柏寅清脚步停下,大掌却在用力收紧。无声视线伴随晦涩情绪,幽幽落在虞微年身上。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虞微年道,“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怀念过去的人,对我来说,最美好的永远在当下以及未知的未来。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更不会回头看。”
“破镜重圆,在我这里是不可能的。”
如果虞微年足够喜欢一个人,他会演得十分完美,不会给出分手的机会,更不会将二人关系置身于危险境地。
柏寅清不知该喜该忧。
到达宴会场地时,帮忙泊车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虞微年先下了车,柏寅清则找位置停车。
等柏寅清停好车,寻找虞微年的身影时,不少诧异迷茫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有点眼生。
虞微年的父亲陈锦瑞是A市响当当的大人物,称得上顶级豪门,能够参加这场宴会的人也不会是简单人物。上流圈人际网基本互通,可现在却有一个生面孔闯入。
“这是谁啊?”
有人认出:“这不是京州柏家的……”
“小点声。”又有人提醒道。
“我已经很小声了?”那人也年轻,是跟着家中长辈来的,“再说,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差不多和家里决裂,不就是家族弃子,他老子都打算再生了一个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他老子有动静。”
“啊?这么狠心。”
“岂止是狠心?他老子差点把他关精神病院,好像脑子还是哪里有问题,反正闹挺大的……”
他们说得激动,丝毫没注意身后的颀长身影。越过衣香鬓影的人群,虞微年与柏寅清视线相撞,他唇角含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柏寅清确定他的位置,便毫不犹豫朝他走来。
虞微年没有理会柏寅清,而是望向另一边:“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让我和我男朋友也听听啊。”他勾着柏寅清的手臂,如鸦羽般的长睫随着轻笑晃动。
他们敢私底下议论柏寅清,那是因为京州和A市自成圈子,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更别说柏寅清目前在家族中处境艰难。对虞微年,他们换上明显谄媚讨好的笑脸:“啊。不是不是,随便聊聊。”
他们暗自擦了把冷汗,怎么回事?难怪方才周围的人不参与聊天,只默默望着他们。
怎么没人提醒他们,柏寅清是虞微年这祖宗的现男友啊!
“随便聊聊都这么开心,那看来真很有趣了。”
柏寅清将手搭在虞微年的胳膊上,却被推开。虞微年往前走了半步,偏头笑了笑,“那你们也让我开心开心?”
虞微年端起一旁的高脚杯,往前举了举。在一众谄媚欣喜的敬酒动作中,他笑着把酒往他们脸上泼。
衣装整洁、盛装出席的宾客,如落水狗一样狼狈。却没人敢在此刻闹事,亦或是做出还击。
被泼了酒水,他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您开心点了吗?”
“没呢。”
虞微年眉眼生得极其好看,稍稍弯了弯,显得眼尾弧度上扬。他神色与语气友好,说出来的话却很恶劣,“你们好脏,好臭啊,那里有喷泉,要不你跳进去洗洗?”
他轻轻拍着对方领口,手指抵在肩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与警告,“你说呢?”
一个接一个人影跳入温泉池水中,像一场滑稽的戏剧。不远处,陈锦瑞注意到这边动静,正要出声呵斥,可看到一旁的虞微年,只是皱皱眉。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场有些人是A市新贵,对此十分惊讶:“陈锦瑞居然不管?他大儿子在小儿子生日宴会上这么放肆……”
“管?怎么管?拜托,那可是虞微年!”
“你是真不知道他手上握着A市多少产业?”
“他爸妈离婚那年,陈锦瑞大半财产都被分走了,虞简意把该留的都留给了虞微年,这么多年一直有人专门打理,那些产业现今估值都不能简单地用数字计算了……更别说他念大学时也在炒股、创业,你听过微想吧?就是他创立的!他投资过的项目从未亏本,商业眼光极其毒辣……”
那人惊呼:“谁不知道微想啊!居然是他创立的?”
“可是他看起来很年轻啊……”
稍微了解点A市上流圈局势的人都知道虞微年的分量,他最拿得出手的身份不是某个企业家的儿子,而是他自己本身。陈家虽是A市名流,但虞微年国内外事业风生水起,就算是他老子和他说话,也得拿捏分寸。
更别提他背后还有一个顶级富豪母亲。
虞微年忽视周围蠢蠢欲动的目光,他不爱来这种场合,就是不想应付这些人。他宁愿在外头玩儿,哪怕知道对方别有目的,但起码会让他玩得尽兴。
他把柏寅清拉到一边:“感动?”
柏寅清捏着虞微年的手指:“年年,其实我无所谓这些。”
他向来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你无所谓你的,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人被欺负而已。”虞微年理所应当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他们敢在背后议论你,当我是死的吗?”
柏寅清:“你听到他们说的了?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虞微年好奇心没这么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尊重你。”
可他不需要虞微年的尊重。
柏寅清也发现了,虞微年很少会问有关他的事,虞微年好像从来不会对他产生好奇心,也无所谓他的过去。
寒风吹拂虞微年的发丝,将他的面庞冻得如玉苍白。他眉峰轻挑,眼中总是含笑,几缕发丝随意落在额前,俊美异常的外表,却流露出迷人的慵懒随性。
他像一阵随时会刮走的风。
柏寅清没办法握住风,只能想办法跟着风跑。
“找你半天了。”
陈锦瑞看了眼柏寅清,眼中明显带着不赞同。他看向虞微年,认真道,“你也不小了,不能再每天胡来了。”
“我怎么就胡来了?”虞微年反问道,“我现在身价好像比你高吧?我这是胡来,你是什么?”
陈锦瑞一下没了声。
虞微年胆大,创业、炒股,什么赚钱做什么,结果竟还真让他做成了。他赚钱的速度飞快,短短几年内,便到达惊人的数字。
现在在这里,陈锦瑞还能拿出几分家长的架势,可若是在其他场合,虞微年若是不想喊他爸,他还得把虞微年当平辈看,恭敬地喊一声“虞总”。
这孩子不跟他亲,他是知道的。没话找话了一阵,他又要去应对宾客。
虞微年看了眼时间,待了半小时,够给陈锦瑞脸了。
“我联系了张阿姨,她是从小照顾我的阿姨,我以前特别爱吃她做的饼干。她听说我回来,提前给我做好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他抱着柏寅清的胳膊,轻轻摇晃,撒娇似的说,“我突然想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