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几点了?”
柏寅清沉默片刻,道:“应该是凌晨两三点。”
虞微年皱了皱眉:“才过去四五个小时?”
不对。他和柏寅清大概是十点多到的酒店,中途这么折腾,又睡了一觉,怎么可能才过去四五个小时?
柏寅清神色微变,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今天是后天。”
虞微年先是一愣,旋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竟是气极反笑了:“柏寅清,你真行,居然干了近一天一夜。”
柏寅清直勾勾盯着虞微年,并不言语,半晌,才试探性伸出手环抱住虞微年的腰身,以一种完全包裹的姿势,将虞微年提抱在怀里。
现在的虞微年跟大型手办娃娃没什么两样,**一天一夜,中途虽有休息,但大多情况下,意识都是不清的。现在他浑身筋骨跟被打断重组了似的,不是酸就是胀。
最难受的地方倒是清清凉凉,看来柏寅清也知道自己是什么驴玩意儿,已经给他上过药了。
哪怕是再血气方刚的年纪,虞微年也没有这么疯狂过,这可是一天一夜,整整二十四小时。他现在回忆起来,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都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帮我拿下烟。”虞微年跟没骨头似的依偎在柏寅清怀里,懒洋洋地开口使唤,“床头柜抽屉第二层。”
柏寅清微微拧眉,他不喜欢烟味,也不是很喜欢抽烟的人。但虞微年又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虞微年抽烟时很性感。
“怎么,干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宝宝,现在完事了,帮我拿包烟都不行?”虞微年故作生气,用尚且湿红的眼尾瞪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柏寅清说,“先喝口温水,你嗓子有点哑,最好不要抽烟。”
床头柜有一个保温杯,柏寅清提前倒了热水,现在凉了些,是正好能入口润喉的温度。
柏寅清喂虞微年喝完半杯水,还想再喂,虞微年不耐烦地偏过首:“别喂了,我烟瘾犯了,快给我拿烟。”
“嗯。”薄唇贴着虞微年刚刚碰过的杯沿,柏寅清将剩下半杯水喝完,帮虞微年拿了包没有拆封过的烟。
一根烟被送入虞微年口中,雪白齿关轻轻咬着烟蒂。
他接过柏寅清递过来的打火机,却突然发现,现在的他手颤个不行,火机连续按了好几次,都没能将火机点燃。
柏寅清似乎想上手帮忙,虞微年却满脸不可置信,不信邪,非要自己试着点燃火机。可事实证明,现在的他竟真的连点火都很难做到,颤抖不止的他,只能勉强拿住打火机。
虞微年往柏寅清怀里一靠,语气幽怨:“柏寅清,你都要把我干/死了。”
柏寅清一垂眼,便能看见雪白肤肉上,大片纵横交错的痕迹。虞微年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密密麻麻的吻痕,像他留下来的标记。
“对不起。”他声音喑哑,接过虞微年的打火机。
咔嚓一声,火机冒出星火。虞微年被柏寅清拥在怀里,稍一偏首,烟头便被橘黄色的火焰点燃,一缕混合果香的烟,徐徐上升,又弥漫在他们四周。
虞微年嘴唇红肿,下唇又有两个交叠的咬痕,结了血痂,齿间咬着一根细长的烟。他微微眯着眼,视线在缥缈白雾中显得有些涣散、失神,说不清的迷人。
柏寅清注视他的面庞,又想低头来吻他。
但这一次,虞微年没什么情面地将柏寅清的脸推开,另一只手夹着烟。但他手抖,拿不稳,部分烟灰落在柏寅清的手背上,烫出许些红痕。
疼痛能够变相激发性/欲,柏寅清非但不躲,反而喉结滑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虞微年,眸底装载浓稠的食欲。
“一天一夜了,还没干够?”虞微年挑了挑眉,他又故作生气道,“我现在浑身都不舒服,这一切都怪你。”
“怪我。”柏寅清认错的速度很快,对虞微年称得上百依百顺,与先前判若两人。他注视着虞微年,停顿片刻后,道,“你那……我上过药了,有点肿。”
“嗯?哪里?”虞微年故意凑过来,不太正经地问,“你睡了一晚上的地方吗?”
柏寅清的耳廓顷刻浮起异样的红,连直视虞微年都不敢。
真是神奇,柏寅清居然也会因这种事不好意思?之前抓着他不放,一直发狠地喂的柏寅清,可不是现在这样。
巨大的反差,让虞微年觉得极其有趣。
“怎么不说话?昨晚你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虞微年休息好了,缓过劲儿了,完全忘了,之前是谁一直在求饶,在喊停下。
他牵过柏寅清的手,带着柏寅清故地重游。
“寅清,你很喜欢这里吗?不然为什么一晚上都不舍得拔出去?”
哪怕虞微年现在根本使不上劲儿,哪怕他连坐都坐不稳,只能依靠在柏寅清身上。
身体上的弱势并不影响他是个出动出击的掠食者,他露出散漫的神情,以最漫不经心的言语,说出最下流的调戏言语。
在柏寅清过往的岁月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直白的言语。他的五指陡然收拢,被猝不及防抓了个正着的虞微年,像不堪其力一般,很刻意地发出一道呻/吟。
虞微年凑到柏寅清耳畔,“你好像很喜欢这样。”
过分美好的记忆重新涌上心头,不合时宜的冲动再度复苏。柏寅清竭力忍耐,他反握住虞微年的手腕,声音喑哑,却无比认真:“是,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你。”他说,“虞微年,我确实喜欢你。我们昨天又……”
柏寅清似乎不太擅长说情话,更不擅长处理这种场合。他停顿片刻,冷淡面庞浮现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虞微年似乎很诧异,目光责怪,仿佛柏寅清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方才还柔情似水地说出调情言语的他,态度变得极其冷漠,他拍开柏寅清的手,沙哑的声线带有几分困惑,“我们不是就睡了一觉吗?不是很简单的一夜情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柏寅清,你要找我负责啊?”
第26章 恋人关系
搭在腰间的大掌猝然收紧, 虞微年能清晰感受到柏寅清的情绪膨胀。
冰凉的药膏,混合滚烫的体温。肚脐附近浮现明显的起伏轮廓,虞微年被柏寅清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呛到, 夹着烟的手颤抖不止,细细地咳嗽了起来。
指间细长的烟被拿走, 白雾缭绕间, 虞微年看到一双晦涩黑沉的眼。柏寅清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另一只大掌也不忘禁锢住他的腰身, 令他难以逃脱。
糟糕……
好像玩脱了?
虞微年眨了眨眼睛,待呼吸顺畅,他连眼尾泪水都顾不上擦, 立刻依偎进柏寅清的怀里,手臂也环了上来。
“我开个玩笑都不行?”他委屈道, “就允许你一直对我那么坏?”
“你一直在对我冷暴力, 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每天追在你身后跑, 没换来一个好脸色。现在我就随便开个玩笑,你就生气。”
柏寅清身躯一僵,桎梏腰侧的大掌力道有所缓和。虞微年继续往下控诉, “那我之前也会生气,也会不开心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话?”
“……”
柏寅清当然记得。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与人纠缠,亦或是给出希望的人。也许言语上会比较难听直白,不顾忌他人感受, 但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这个人是虞微年,他们现在又有了新的进展。这一切又不一样了。
“对不起。”
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手,示好一般,轻轻揉着虞微年的手指。
没有得到虞微年的回应, 他又低声说,“我不该说那些话。”
现在的柏寅清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虞微年新鲜极了,却还是摆出一副生闷气的模样。他重复柏寅清说过的言语:“别碰我,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我永远不会喜欢男人,你别骚扰我……”
柏寅清握着虞微年的手,轻声喊:“年年……”
“柏寅清,你真的很过分。”
“对不起。”
柏寅清自知有错,这一切也无从辩驳,这些话都是他亲口说出,他不会不认。
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思索片刻后,他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要生气了。”
可以看出,柏寅清的确毫无恋爱经验,恐怕连暧昧都没搞过。这种时候,他竟然用这样生硬的言语,仿佛对方是在无理取闹。
但虞微年知晓柏寅清没有那个意思,相反,这已经是柏寅清尽力想出的“哄”人言语。尽管很生疏。
他有些想笑,面对柏寅清紧张又忐忑的神情,他也没继续逗人玩儿了。
“好吧,那我不生气了。”虞微年反握住柏寅清的手,湿润眼睫下,是一双多情湿润的眼睛,“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你也喜欢我,我们在谈恋爱,对不对?”
虞微年的眼睛极其漂亮,当他认真注视一个人时,总会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
现在柏寅清正被这种眼神注视,而虞微年正依偎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连烟都拿不稳,点火都要靠他帮忙。这种全身心被依赖的感觉,实在太叫人上瘾。
“嗯,我喜欢你。”他说完这句话时,变红的耳廓暴露他此刻紧张的心情。他又肯定道,“我们在谈恋爱。”
这下虞微年终于可以放心了,苦追许久,柏寅清这朵高岭之花终于让他得手。
他又道:“那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凶我,也不能动手打我。”
柏寅清纠正:“我没有打过你……”
“没有?”虞微年瞪他,“之前我好心要帮你理领口,你是不是拍我手背了?之后也拍了好几次,我都记着呢。”
柏寅清确实不记得这回事,但见虞微年这么生气,那便一定是他有哪里做错了。
“对不起。”他说,“我保证,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还差不多。”虞微年这才满意。
从前碰一下都要冷脸的柏寅清,现在竟如此听话。他谈恋爱后是这样子的吗?
虞微年心情极好,他抬起下巴,主动亲吻柏寅清的唇:“好听话,这是给男朋友的奖励。”
“男朋友”这个称呼,让柏寅清目光一瞬炙热。
他喉结上下滚动,本想低头吻回去,可看见那红肿的唇瓣,以及下唇交叠的血痂,懊悔心疼的同时,病态的满足感与独占欲又在大规模滋生扩散。
短时间内最好不要接吻,柏寅清如此想着,拥着虞微年的手臂却逐渐收紧。
低头嗅着虞微年的头发、脖颈,薄唇时不时落下,说不清得黏人。
“这么喜欢我啊?”虞微年很享受这种温存,也喜欢柏寅清对他表现出渴望的模样。他握着柏寅清的手,轻轻摁在锁骨下方,“你看看你把我咬成什么样了,也就我喜欢你,才能受得了你这样。”
虞微年的指责,柏寅清并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