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寅清真这么讨厌他吗?
虞微年突然觉得挺没劲的,又有些变相委屈。
他承认他情史丰富,有些行为也有些过火,但他确实追求得很认真,柏寅清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总是对他说那么难听的话?
看到柏寅清现在连路都走不稳,虞微年心中又挺不是滋味,柏寅清这么不能喝酒吗?他只喂了一点,就醉成这样。
“喝多了就别乱跑了。”他想搀一把,却被柏寅清避开了。他憋了一肚子火,“怎么,怕我强/奸你啊?”
他就算再混蛋,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柏寅清做什么的好吗?
虞微年:“你喝多了,这里有留我的房,我送你过去休息一下。等你清醒了,要走要留随你便。”
柏寅清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让虞微年搀扶他,无疑是火上浇油,此刻虞微年的气息、触碰,于他而言都是解瘾的药。
柏寅清不敢保证他能控制住自己。当务之急,是先找个隐蔽的地方。
他与虞微年保持一段距离,生怕自己失控,当场将虞微年扑咬在地,再做出一些荒唐行为。
虞微年见柏寅清对他避如蛇蝎的模样,“啧”了一声。
看来柏寅清是真的很厌恶他。
虞微年把柏寅清送到房间,刚随手把外套挂在沙发上,柏寅清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还不走?”
“……”虞微年真有些受伤了。
可看柏寅清那仿佛亲个嘴就被夺去贞洁的表情,虞微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我走。”虞微年站起身,“我给你点了粥,还有解酒药。你等会记得吃……至于你今晚想留想走,都可以。”
“反正我不会来了。”
柏寅清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进了浴室。没多久,淋浴间便传来水声。
这得多嫌弃他?回房间第一件事居然是洗澡,是要洗掉他留下来的痕迹吗?
虞微年烦躁地离开了房间。
很久很久,浴室水声都没有停下。仅仅是冷水澡,并不能压制住强烈的渴望。
温热顺滑的舌肉,细腻柔软的口腔,那过分舒适的包裹感,光是回味,便能让柏寅清再次失控。
浴室门被推开,柏寅清只随便套了个浴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那是虞微年身上的味道。
循着香气来源,他找到沙发上的外套,又迫不及待将脸埋进去嗅。他想象成此刻正贴着虞微年的肌肤,嗅着虞微年身上的味道。
可这不够,远远不够。
味道太淡……太淡了。
止不住的渴求让柏寅清几乎有些发疯,蚀骨般的折磨阵阵袭来。他焦躁地在房间内徘徊,像一只寻找配偶的雄兽,不断嗅着空气中的荷尔蒙气息。
他意识模糊,最终靠近了衣柜,这也是香味最浓郁的地方。
衣柜内一排整齐的衣物,尽管有些还未拆去吊牌,但仍有一半是虞微年贴身穿过的。狭小的衣柜空间,像刚出炉的面包,散发浓郁而又充盈的甜香。
将这些衣物取下堆垒在一起时,柏寅清觉得他疯了。但衣料触感柔软,散发着香,又让他迫不及待更近一些。
堆叠衣物的过程仿佛筑巢,柏寅清蜷缩在里面,仿佛这是唯一能为他提供安全感的巢穴。熟悉的味道悄无声息地漫开,浅浅淡淡,若有若无地勾着他的神经。
柏寅清的体温将衣服蒸得很热,贴身相触模拟出肌肤相亲的效果。
他唾弃自己的行为,可这里有虞微年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于旺盛燃烧的欲望犹如杯水车薪。
但没关系,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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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微年在露台抽烟时,杭越和江臣景正打算推开玻璃门。
他头都懒得回,比了个滚的手势。
二人动作一顿,又把门合上了。
杭越和江臣景去了另一个露台,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虞微年点烟消愁的模样。
细碎的发丝垂落在立体的眉眼间,鼻梁高挺,薄唇被酒水浸得湿红。齿关咬着一根细长的烟,白雾自唇齿间溢出。缓缓散在空中,又倏地不见。
江臣景和杭越望了一会。江臣景道:“没想到我拍个戏,微年又遇上‘真爱’了。”
杭越:“他最爱的只会是下一个。”
“是吗?那你觉得,柏寅清是欲擒故纵?”
“不知道。可说柏寅清毫无想法的话,又不像……”
杭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和柏寅清有过几次接触,的确是个很冷淡很傲慢的人,对虞微年也是抗拒冷漠的态度。
可另一边,柏寅清又似乎在默许虞微年靠近。
“啧,就是欲擒故纵啊。”江臣景是混娱乐圈的,“这种人我见多了,无非是高级点的欲擒故纵。但我看微年他好像……是真被吊起胃口了。”
虞微年就是这样一个人,越难搞定,越得不到,他越喜欢。也许是阴差阳错,但江臣景敏锐地发现,虞微年这次好像真有点认真了。
抽完烟的虞微年,大脑得到短暂放空。他百无聊赖地玩着打火机,听着火机盖不断开合发出的清脆“叮”声。
随后,他感觉没劲,将最后一根烟熄灭。
一阵风吹来,他忽的感到一阵寒意。
夜晚冷风徐徐,虞微年又站得高,自然会觉得冷。
不对,他的外套呢?
虞微年回忆了一下,在他把柏寅清送到房间时,他似乎随手把外套放在沙发上了?
一件外套并不重要,但他总觉得最近什么事都不顺心。再加上,他坚定柏寅清此刻肯定已经走了。
柏寅清那么讨厌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他的休息室内留宿?
虞微年决定回去一趟,就当散散步,给自己找点事做。
用备用房卡刷开房间时,他并没有在沙发上找到他的外套,他又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皆是无果。
外套怎么不翼而飞了?
就在虞微年以为他记错时,卧室内传来野兽一般的喘息。
柏寅清还没走?
送到的粥与解酒汤完好无损地放在门口,虞微年理所应当地认为,柏寅清已经离开。
保险起见,他开了瓶酒,往领口、手腕处擦了擦,确定身上染上酒气之后,才朝声音来源前去。
越过客厅,卧室灯光变得昏暗,房间仅开了几盏射灯。让人意外的是,卧室与卫生间并没有柏寅清的身影。
可他方才分明听见……难道是他听错了?
也是,柏寅清这么讨厌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吧,又怎么可能会留下?
虞微年扯了扯唇角,这件衣服本来也不重要,找不到就算了。他不缺一件衣服,更不会为了找一件衣服大费周章。
他正要转身离开,自衣柜边缘溢出来的一抹白,撞入眼底。
他时常会和朋友来这里玩儿,会所也有他的注资,他经常会在这里留宿,有人专门打理他的衣柜。
像现在这样,衣角乱糟糟地夹在门缝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虞微年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将柜门打开了。
借着仅有的几盏射灯与卫生间灯光,虞微年看清眼前情形。狭小的衣柜内,大量衣物筑成一个巢穴一般的空间,其间蜷缩着一个高大身影。正是柏寅清。
柏寅清的浴袍领口散开,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他怀里抱着的好几件衣服,是虞微年不久前穿过的衣服,另外一些不常穿、或是没穿过的,则像房屋地基一样,被埋在深处。
柜门打开时,柏寅清正将脸埋进其中一件衣服间,发出混乱喘息。虞微年一眼便认出,这是他苦寻却寻不到的外套。
没喝多少酒的虞微年,第一反应竟是怀疑自己喝醉了。一直厌恶他、抗拒他的柏寅清,居然会抱着他的衣服不放?
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这一幕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实在太过有冲击力。
“柏寅清,你……”
“在干什么?”
虞微年已在柜子门口站了二三分钟,可不知柏寅清究竟多么投入,竟一直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在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后,他看见柏寅清明显身躯一顿。
柏寅清整个人都僵住了,却有另外一股更加亢奋的情绪涌动。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眼眸近乎直勾勾地锁定虞微年。漆黑炙热,仿若一匹饿到极致的兽,眼神深沉浮动,呼出来的气息都带有灼热温度。
他的面庞也不再是虞微年记忆中那般清心寡欲,而是溢满浓稠深重的欲望。
第21章 冲冷水澡
滴答, 滴答。时钟缓缓转动,画面却仿佛静止,站在柜门边上的虞微年, 与柜中的柏寅清四目相对,仿佛一场荒诞梦境。
大脑活跃地转动, 纵横情场的虞微年, 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即刻收拾好表情, 眼神变得略有迷醉, 步伐也跌跌撞撞,单手扶着柜门。
“你怎么在这里?”虞微年尾音含着不着调的笑,“我找你找了半天……”
“嗯?”
“……”
轻佻的语气, 暧昧的表情。柏寅清僵硬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虞微年这是认错人了。
虞微年当然不可能一直在找柏寅清, 他现在烂醉如泥, 说明方才身边有人陪。他一直找的人, 只可能是那些小情人。
燃烧不尽的欲望间添了一把怒火,又有当头一盆冷水,柏寅清稍微清醒了一些。
柏寅清站起身, 堆垒着的衣物散乱开来,上头布满褶子。虞微年趁机往他怀里一倒,含糊不清道:“你怎么要走了?”
柏寅清猛地抓住那双为非作歹的手:“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虞微年瞳孔一涣散,他定定地看着柏寅清的脸。最终, 狎昵又暧昧地踮起脚尖,仰起面庞,凑到柏寅清耳畔,喊, “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