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没告诉你,以后不用送了?”
“……”
宋临瞪大双眼,柏寅清居然知道早饭不是虞微年本人送的??
他试着给虞微年发了条消息,虞微年很快回了语音。他本想转文字,却因手忙脚乱,不小心点下了语音条。
“哦,忘了跟你说,以后不用送了。”
语音背景很混乱,带着些音乐声,以及他人明显讨好的声音。
忘了。
虞微年的人生很精彩,对他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记着柏寅清的早饭,又及时叮嘱跑腿。
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人,就算被发现是找的跑腿,又怎么样?
柏寅清并不意外。
他没有理会宋临,径直从一侧越过。
近日,柏寅清发病的概率愈发频繁,他时常会做梦,梦中画面旖旎又混乱。
醒来后,身边却空无一人,巨大的落差反而让情/欲高涨,到达一发不可收拾的境界。
柏寅清只能再次求助医生。
陆医生给出的回复是,建议通过运动、社交、学习等行为转移注意力,总之不要闲下来。
柏寅清晨跑结束后,室友都已洗漱完毕,他在卫生间冲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澡。
裹挟一身冷气出来时,室友恰好要出门。
“晚上的轰趴,你去吗?”原何熠随口一问,“我们仨约了车,要是你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拼车。”
虽然原何熠知道,孤狼柏寅清百分百不可能同意,但他还是象征性问了一嘴。
毕竟他们是室友,要是连问都不问,跟搞孤立似的。
轰趴?
柏寅清有点印象,他们班群最近消息很多,都对军训结束后的破冰聚会充满期待。他们积极参与讨论,最后统一定下一个地点。
A市知名高级娱乐会所,有销金窟之称,单字母一个“W”。
按理来说,他们一群学生没有这么高的预算,但这家会所恰好是研究生会主席杭越管理,据说也有虞微年注资。
杭越出手大方,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服务整届大一新生。
直觉告诉柏寅清,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但另一方面,虞微年确实已停止了对他的追求。
柏寅清不相信在他那样过分的态度下,虞微年还会坚持。
不长不短的语音条结尾,虞微年身边明显有人陪,听起来还不止一个。
这才过去多久,虞微年就有了新目标。
既然虞微年有了新目标,那柏寅清更不用避嫌或什么。
他原本不准备参与这场社交,但想到陆医生给的建议,他改变主意了。
“可以。”
原何熠:“嗯?”
柏寅清:“不是说拼车吗?可以。”
-
宽敞奢华的包间内,灯光映照在酒桌上的一排洋酒上。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环形真皮沙发上,以虞微年为中心,人满为患。
虞微年在哪里都是社交中心,玩骰子、桥牌……这些最简单的娱乐游戏,他早就玩腻了。
就算他随便玩,只要他想赢,就不会输。
“怎么又是我输!”
“虞学长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就没有输过吧?”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
他们毫不掩饰对虞微年的崇拜,又有人起哄着要让虞微年教教他们,还有人不服输,非要再来一局。
杭越:“你们还是别自讨苦吃了,你们虞学长会算牌。”
虞微年之所以能在任何场合游刃有余,不单纯因为他的背景。他的聪明体现在方方面面,学习、社交、娱乐……他几乎是个全才。
四周视线变得更加崇拜,虞微年早已习惯这种注视,丢下一叠牌:“还玩儿吗?”
他对这些游戏没什么兴趣。
太简单,也太过无趣。一直赢,没有挑战性。
虞微年漫不经心地托腮,懒散的语调透着几分无聊,像一只慵懒又倦怠的狮子,随意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当然玩!”他们兴致慢慢起来了,“但学长,你先说惩罚呀。”
游戏输了的人,要做惩罚。
虞微年手指轻点太阳穴,似乎正在思考。但了解他的杭越知道,他根本懒得想。
杭越:“一个人的脑力有限,能想出来的惩罚也有上限,而且你们虞学长肯定不舍得玩得太过火……不如我们每个人在纸条上写下惩罚,然后放到纸箱里,轮到谁做惩罚,直接抽就好了。”
“这样玩,是不是会更有意思?”
虞微年极轻地挑了挑眉,这就是杭越说的“操作”?他没和杭越提前通过气,因为他信得过杭越,杭越不会让他失望的。
原本意兴阑珊的他,慢慢也有了兴趣。
“好啊。”虞微年说,“你们觉得呢?”
“好啊!这也太刺激了,不行,我得写点有趣的。”
“写什么好呢?我要写吹一整瓶酒……”
“喝酒有什么意思?我要写联系前任,说还忘不掉你……”
“你这招太损了真的!你就不怕自己做惩罚吗?”
说这话的人,随意地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啊,反正我全网无前任,有也不承认。”
一张张写好惩罚的卡片被丢进纸箱内,像不断往火箱内添柴火,未知的惩罚与劲/爆的内容,让气氛变得更加躁动。
方才输了的人,需要往里面抽惩罚。有的人抽中的是问题,有些人抽中的是大冒险。
“和在场一位异性和交杯酒。”
“查看手机浏览器搜索记录。”
“第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
惩罚做了几轮,他们准备玩下一个游戏时,门口传来许些动静。
厚重的雕花金属门被推开,外头的音乐声传来,裹挟冷冽的气息。虞微年下意识偏了偏首,望见门口站立一个高挑身影。
看不清面庞的黑色剪影,却将宽肩窄腰的身材优势勾勒到了极致。柏寅清孤身一人站在不远处,在流动的光影映照下,与被人群簇拥的虞微年,遥遥对视。
虞微年收回目光,像完全没见到柏寅清这个人。四周多少有人注意到了柏寅清,他们下意识看向虞微年。
前不久,虞微年还在高调追求柏寅清。可现在……
他们怎么跟陌生人一样?
但没人敢问,气氛一瞬寂静下来。反倒是虞微年,神色自若:“愣着做什么,发牌啊。”
时间再次流动,柏寅清走进包厢,随后是他的室友。原何熠爱玩,所以往人多的地方凑,剩余几个都是来凑热闹的,尽可能挤在角落。
柏寅清很少参与这种社交场合,包厢装修得典雅而富有韵味,耳畔的音乐同样富有格调,并没有想象中的低俗。
但还是太吵了。
尽管坐在角落,但人群仍然给柏寅清带来一种不适感。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讨厌热闹。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准备再过十分钟,就离开这里。
十分钟过去。
一轮游戏结束,虞微年终于输了一回。
虽大家都能看出他有意放水,但能赢过虞微年这件事,让他们极其兴奋。
“学长,你该抽惩罚了!”
人群变得极其热闹,许多人在起哄,声音愈发聒噪。柏寅清看着屏幕倒计时结束,他放下水杯,准备离开这里。
虞微年不是玩不起的人。他快速抽了个惩罚,又将惩罚牌亮出。
“给前任发消息,说我想你了。”有人吹了个口哨。
刚将水杯放回酒桌的柏寅清,手蓦地一晃。杯子水面晃动,部分水撒在酒桌,形成一块湿痕。
有关情感的八卦话题总能调动气氛。
虞微年想了想,问:“哪个前任?”
一群人愣了愣,旋即狂笑不止。有人道:“就最近联系的那个吧。”
全场都在欢声笑语,唯有柏寅清神色冷淡,饮了口冰水。
虞微年在翻看聊天记录,似乎在思索该找哪一个前任。
这也的确是虞微年在思考的问题,但最主要的是,他需要找一个比较省心的、玩得起的前任。要是因为这个游戏,换来后续无止境的纠缠,那才是惹火上身。
虞微年的聊天记录很热闹,每天都有无数想和他攀关系的人给他发消息。他回忆着,这段时间他有和前任联系过吗?这个人是他前任吗?
最终,他将聊天会话框定格在“司知庭”上。
因为合作高端运动馆的事儿,虞微年和司知庭的联系较为频繁。
而在他的所有前任中,他对司知庭印象不错,这人性格好、情商高,关键是也有能力。
就司知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