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蛋黄的也行。】关博除了学习之外的另一大爱好就是吃,尤其他还厨艺了得,贺宇航自从跟他熟了之后,口福享了不少,人都跟着胖了一圈。
【十三香的吧,是不是要去买点姜蒜啊?】贺宇航回他,【啤酒要吗?】
【什么姜蒜?】屏幕上突然跳出来这样一句。
紧接着又是一条,【你在跟谁说话。】
贺宇航回神,仔细看,发现他回错了,回给应蔚闻了,在这之前应蔚闻说给他买了两身衣服,叫他找时间去拿。
这还是那天之后他俩第一次联系,贺宇航后来觉得冷静两天没什么不好,没想到应蔚闻先找上门来了。
【回错了。】快到家时他说:【明天吧,今天有朋友要来。】
消息发出去,对面迟迟没回。
贺宇航想他还没说什么呢,这人怎么连不高兴都要抢在自己前面。
他有意没去看手机,晚点的时候,应蔚闻给他回了个好。
到家换完衣服,接到应素兰的电话,问应蔚闻这个暑假还回来吗。
“正式上班后就没有暑假了。”
“哎对,你看我这记性。”应素兰笑,应蔚闻又说:“等十一吧,到时候看情况我回来两天。”
“柏帆说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有空你也回他一下,不耽误你时间的,说几句话就行。”
“晚点吧。”应蔚闻问还有别的事吗,应素兰转而跟他聊起家常,问他现在住得怎么样,工作上的事她不懂,应蔚闻又一向独立。
临挂断前,应素兰犹豫了一会,“你要是方便,能不能让柏帆去你那住两天,我跟你金叔叔都觉得,他这样老待在家里也不好。”
应蔚闻果断拒绝了,“我平时忙,照顾不了他,还是让他跟着你们,有空我会回去的。”
“也好。”门外这时传来敲门声,应蔚闻说有客人来,应素兰让他先去忙,挂了电话。
贺宇航这一趟特地算着时间,等应蔚闻到家后他才到。
“衣服下藏了什么?”应蔚闻一眼看到他右手胳膊底下夹了东西,把外套撑得鼓鼓的。
贺宇航进来时面无表情,脸还拉着,也因此当他把一个通体雪白的玩偶从外套底下拽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有种强烈的反差感。
“给我的?”应蔚闻略微抬了下眉。
“废话。”贺宇航不看他,“要不要啊?”
应蔚闻接下了,“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一只白色的……熊,非常的简笔,两点黑眼睛,黑圆鼻子,再画一条小弧线就是嘴巴,剩下就只有脚掌处还有几点颜色。
“不可爱吗?”贺宇航故意问。
“挺可爱的。”
“跟你很像。”
“……”
周末的时候关博约朋友去逛动物园,把贺宇航也叫上了,一开始他还不想去,关博劝他,说他大病初愈就该去外面走走,没准真是中了什么毒,刚好晒晒太阳消毒了。
一群人吃吃逛逛,看猴子爬树熊猫吃竹子什么的也挺治愈,一下午玩下来贺宇航还有些意犹未尽,出来的时候经过购物点,货架上看到这只白熊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跟应蔚闻像。
白白的,表情淡淡的,具体说不上来哪里像,就是种感觉,鬼使神差地,贺宇航买了下来。
“谢谢。”应蔚闻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贺宇航知道他多半是没什么感觉,意料之内,“不客气。”
“衣服在沙发上,要去看看吗?”
“不用,你眼光一向比我好。”
“是吗。”应蔚闻勾了勾嘴角,“既然这样,进来干活吧。”
“嗯?”贺宇航跟着他往厨房走。
“十三香的标准有点高,随便给你做个冰镇的吧,来把虾洗了。”
第60章 不够意思【P】
应蔚闻停下来, 贺宇航踩在床单上紧绷到痉挛的腿终于得以放松片刻,他蹭了蹭,不住地喘息着, 后仰的脖颈因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应蔚闻吻他的喉结, 贺宇航发出压抑难耐的低吟。
“看什么?”黑暗里他感觉应蔚闻的目光始终徘徊在他脸上。
“看你的眼睛。”应蔚闻上半身撑起, 呼吸扫下来。
“好看吗?”
“嗯。”应蔚闻手往床头够去,贺宇航后知后觉他想做什么,在台灯被按下的一瞬,他飞快制住应蔚闻的手,“别开灯。”
应蔚闻没理会他, 贺宇航从他指缝卡进去, 死死掰着,眼看要落于下风,他一时情急, 翻了个身,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
应蔚闻一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给翻了回来。
与此同时,灯光大亮, 贺宇航拿手臂遮挡住眼睛, 骂了句, “操。”
“操什么, 跟我上床这么见不得人吗。”应蔚闻声音冷下来, 在到这一步之前,贺宇航一直有点半推半就的,应蔚闻可能不喜欢这种“情调”,无论言语还是行动,他都更直接。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贺宇航挣了两下,应蔚闻没从他身体里退出去,两人仍保持着纠缠的姿势,贺宇航是不太能从这样的插入动作中获得快感的,比起这,应蔚闻用手给与他的刺激可能更大,所以在他看来,这种完全取悦他人的行为当然是见不得人的。
“不然呢,还想让我觉得光荣是吗。”贺宇航紧咬着牙,推开他就想坐起来,应蔚闻哪里会在这时候叫他如愿,他抓起贺宇航的一条腿,愈发挺身深入,“不舒服吗。
这话应蔚闻第一次问他, 贺宇航的答案从来没变过,而应蔚闻似乎也并不在乎他的答案,他更在乎的,是在这一场性事里贺宇航能带给他的,“但你让我挺舒服的。”
贺宇航差点笑出声来,又一下红了眼眶,什么叫我让你挺舒服的,把他当什么了,他飞快伸手把灯关了,不满无处发泄,挥出去的拳头被应蔚闻拦下,转头一口咬在他撑起的手臂上,“去你妈的舒服。”
这一晚上贺宇航没怎么睡,半夜他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就一直在厨房后窗边站着,应蔚闻开门的时候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垃圾桶里全是抽剩下的烟头。
他把烟从贺宇航手里抢下来,连同烟盒打火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我哪句话让你不开心了?”应蔚闻看着他,“你让我很舒服那句?”
“没有。”贺宇航闷着声音,低头从应蔚闻和门缝间挤了出去。
不用提醒他,他心里不痛快,不仅仅是因为应蔚闻问的那句,那句话听起来像把他当成了彻头彻尾的泄欲工具,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爽。
贺宇航站在客厅里,极力忍耐着,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应蔚闻没有逼他,他相信就算他现在真的放弃走人,应蔚闻也不会挽留他。
主动权一直在他手里。
可事实上是这样吗。
贺宇航再难抑制心血翻涌,一拳砸在柜子上,上面的东西应声落地,发出震耳的破裂声。
“捡起来。”应蔚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贺宇航没动,两人在黑暗里僵持许久,贺宇航抱着脑袋蹲了下去,“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我不舒服,我也不想让你舒服,可这玩意不就这么回事吗。”
应蔚闻开了灯,找了块不用的旧毛巾,把碎了的瓶子捡起来,放里面包好,做完这些,他重新走回到贺宇航跟前,“你如果真的觉得那么难以接受……”
“我们这样算什么?”贺宇航抬头打断他,眼睛通红,“你喜欢我吗?”
应蔚闻看着他。
贺宇航摆摆手,不等应蔚闻回答,自己先笑了起来,“算了,算了,不问了,我收回。”
多没意思,多矫情啊,应蔚闻本来就跟他不一样,贺宇航觉得自己应该多跟他学学为人处世,凡事洒脱一点,别被一些小情小爱搞得要死要活。
应蔚闻是对的,他们没有未来,不说他了,就贺宇航自己,敢对父母坦白吗,喜欢算什么,有一天算一天的事,搞得人尽皆知了反而不好收场。
这么一想,他反而有点庆幸应蔚闻没有回答他了,这样他们之间就还有装聋作哑的余地。
贺珣和郝卉月来他这小住几天,这么多年一直忙工作,都没怎么带郝卉月四处走走,刚好现在也空了,贺珣便提议过来,顺便看看贺宇航。
关博自从见过他俩后,再没来过贺宇航家,问说是他妈看着太凶了,他不敢。
贺宇航笑着替郝卉月辩解,还好吧,看着凶而已,其实心挺软的,尤其这几年,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了,这要放在以前贺宇航压根不敢想。
说是来陪他,总共待了也就不到一个星期,走的那天晚上,贺宇航给他们收拾行李,聊起出国的事,贺珣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是还早呢吗。”
这事贺宇航从来没跟应蔚闻提过,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俩关系不明朗,这个时候说,两种下场,要么应蔚闻完全不在乎,说了等于没说,要么应蔚闻不接受,当场分手结束。
而这两种结果都不是贺宇航想要的,他既不接受应蔚闻真的对这段感情视若无睹,也不接受如此草率的结束,更担心应蔚闻觉得他是不自量力,拿出国的事要挟,逼他表态什么。
“早做准备。”贺珣说:“上学期你有门课的成绩差了一点,联系老师看能不能重修,这对你申哪所学校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别掉以轻心。”
贺宇航沉默片刻,突然说:“其实我觉得,考本校研究生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出国。”
在此之前他对出去这件事不说持积极态度,至少是不反对,现在跳出来说不想去,贺珣以为他是懒了,想凭着现在这个成绩直接保研。
“说这话你认真考虑过吗,还是一时兴起?”贺珣难得严肃,“多少人想出去没这个机会,趁我和你妈现在有能力供你,出去读个一两年,拿个海归的硕士文凭回来而已,又没要你在外面定居。”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郝卉月突然问。
“没有啊。”贺宇航说:“没有谈恋爱。”
他移开目光,玩着外套上的拉链,“就是觉得国内也挺不错。”
“除非你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否则这事就这么定了。”贺珣一意孤行地替他拍了板,贺宇航没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他甚至不知道应蔚闻会不会留他。
这一个星期算是给贺宇航的冷静期,刚好也遇上期末考,距离上次之后他再去应蔚闻家,想法或多或少有了改变。
他买了不少吃的,大包小包拎着,上去后敲门,门背后传来阵阵吵闹声,贺宇航以为自己走错了,然而等有人来开,门里六七双眼睛同时看向他,魏涛更是跳了起来,“贺宇航!”
“操,你怎么也来了。”魏涛有些激动,看一眼应蔚闻,再看他,“你俩什么时候和好的,不够意思了啊,都不跟兄弟说。”
“呃……”贺宇航却是在门口愣了足足四五秒,他没提前给应蔚闻打招呼,应蔚闻也没跟他说今天会请朋友来家里,一屋子六七个人,有男有女,围坐在茶几边上,除了魏涛和……岳锦白他认识外,其余都是生面孔。
魏涛上前来接他,“你说你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蔚闻请客他还能不准备么,哎怎么还有菜啊,你打算现做啊?”
贺宇航有些尴尬,解释道:“之前来他这吃过两顿饭,想着给他冰箱补点。”
“你居然来吃过两顿饭了。”魏涛惊道:“前两天我还跟他问起你呢,他居然什么都没说,你俩够可以的啊。”
是够可以的,越描越黑,贺宇航朝应蔚闻看去,应蔚闻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胳膊撑着扶手,还把他送的白熊垫腰后面了,好好的熊身都给压扁了。
他似笑非笑,看着贺宇航,也不说来替他解个围。
贺宇航只能硬着头皮坐过去,有人开玩笑问应蔚闻这又是哪个弟弟,金屋藏娇啊。
“什么时候不到五十平也能叫金屋了。”这下他倒是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