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高大身躯体温比一般人要热, 在大冬天穿着短袖都热得宛若火炉, 车门与座椅被结实臂膀靠近,空间本就狭小,有种被火源靠近的危险。
一瞬间, 狭小的车内空间被他强势的Alpha气息填满。
段砚初喉结发紧,呼吸有了变化,下意识将脑袋往后靠,却抵在靠枕无路可退,被这道炙热的眼神盯得不自然。
这家伙跟还是Beta时很不一样了,Alpha气息如猛兽捕猎,随时随地就能做出捕猎行为,侵略感很强,容易被牵着走,有时让人挺不爽的。
他微抿唇,冷白下颌微微收紧:“陈予泊。”
这一声清冷警告在耳畔响起,叫人冷静不了半点。
“是你先惹我的。”陈予泊侧身倾近,手伸了过去。
段砚初身体倏然绷紧,后腰紧贴椅背,像是猫处于应急戒备的状态,直到‘咔嚓’一声响起,他微微一怔,目光下移。
安全带被陈予泊解开了。
他抬眸,径直撞入了陈予泊的目光中。
陈予泊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直起身,就这样看着他。
狭小的臂弯空间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如抽丝剥茧般的气氛丝丝缕缕弥漫,伴随着呼吸或紧或黏。
就算社会再延伸发现多种性别,再有各种辅助剂协助全性别进行配对,但天然的Alpha与Omega之间的契合度,荷尔蒙,生理性吸引永比人工辅助来得要强烈,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就能轻而易举牵动对方的情绪和反应。
AO之间的生理性吸引是永远无法被替代的反应。
或许这就是注定,从望远镜中一眼挑中了自己的命中Alpha,硬生生克制自己厌恶Alpha的心理。
段砚初喉结轻轻滚动,想要开口,又生怕语调暴露情绪,他往车外看了眼,确实够偏的,缓了会才说:“……你想在这里玩,车/震?”
陈予泊半眯双眸,本以为他是害羞了,谁知憋了个大的。
他弯下腰一把搂上对方单薄的身躯,猛地将脸埋入他肩颈,跟野兽闻着肥美猎物似的,呼吸低沉:“我就知道你压根忍不住,说什么教我临时标记,教我怎么咬,其实就是馋我的身体馋我的味道,是不是?不讨厌我是Alpha了是不是?想在这里玩是不是?”
段砚初被陈予泊跟狗似的闻了上来,到处蹭,脸臊得泛起红晕:“等等!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你开车来这里的吗,那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荒郊野岭的,我——”
“这里是院长阿妈捡到我的地方。”
段砚初被羞恼冲昏头的思绪瞬间降了温,他怔怔看着陈予泊,声音生涩:“……什么?”
“这座山前面就是孤儿院,山上面有个小木屋,院长阿妈之前上山捡柴火的时候在那里捡到我的,她说我那时候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在那里了。本来以为是山里村民丟的,但抱我进村里寻了一圈都没找到我的父母。院长阿妈说,我刚出生那会很白,看着也不像村里人,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还绣着我的名字。”
“我是被刻意遗弃在这里的。”
陈予泊把段砚初抱下车,而后指了指不远处小山上那颗参天大树:“小木屋的位置大概就在那里,以前小的时候孤儿院的哥哥姐姐不跟我玩,我就自己跑上来呆一会。”
段砚初顺着陈予泊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是他第一次听陈予泊说起自己的事。
“上次你把我从庄园赶出来,我就回来修了,把发霉坏的木头全换了,涂了防水木漆,之前窗户都是破的,还漏水,冬天躲在这里把我冷死,全给我换了。后面的村本来会经过这里,我花了点钱跟村委申请给修路,就把这一处通的路给封了,后面村过不来这边,算是我的宅基地使用权。”
两人并肩往前走去。
小山坡度不高,有条被踩出来的上山路,看得出修缮过的痕迹,两边干干净净,沿着蜿蜒小路往上,不远处参天大树与下面的小木屋映入眼帘。
火烧云下,那座被茂密参天大树包围的三角屋型小屋,伫立林间,青瓦与原木搭建,看得出翻新的痕迹。小栅栏门里,有个很小的院子,院子里没什么杂草,草地被修剪整齐。
几步台阶上的屋前,木制门紧掩着,仿佛意外闯入了童话中的森林小屋。
“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挺不错的。”陈予泊一路拉着段砚初,生怕这娇贵的大少爷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没走好给摔了,他笑了起来:“本来我都想着,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在这里呆着好了。”
段砚初停下脚步,远远看着这座翻新后的小屋。
他脑海里似乎浮现一道很瘦小的身影,黑不溜秋跟着小黑狗似的,躲在四面透风破旧不堪的小木屋里,穿着单薄衣服可怜兮兮抱着自己,猫在角落,小小年纪就得忍受着饥饿与寒冷,甚至在最伤心时还会自己问自己为什么父母会把他给抛弃了。
是因为不够乖,还是因为无力抚养,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但不论是怎么想最终都抛下了他独自面对世界。
就在他心脏泛起酸涩时,肩膀被结实的臂膀搂了上来,头顶传来轻松如常的声音。
“好在我聪明能干,除了学习不认真,其他事情我都能做。小时候上山捡柴,捡回孤儿院劈柴生火,院里的大伯都会夸我力气大。再大一些成年了,在厂里打下手也能包吃包住赚到点钱,还被推荐去工地,在工地我也赚了不少的。因为我一个人可以干十个人的活,那时候一个月能赚三四万,也没什么机会花钱,都给孤儿院了。”
“我心里很感激院长阿妈把我捡了回去,撇开情感方面,我觉得至少我的人是完整的,虽然小时候是吃了些苦,但也没有被凄惨打骂过,长大后自食其力,就这样长大了。”
“要是没有遇见你,我可能会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三好工人。”
陈予泊见段砚初一言不发,勾过他单薄的肩膀,半搂入怀,低头蹭了蹭他头发丝:“遇见你就苦恼了些。”
段砚初蹙眉:“怎么就苦恼了?我有那么难——”
“我可能是在那次你发情期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你就坐在我怀里那么崩溃伤心的哭,求着我标记你,你说喜欢我爱我,看得我心疼死了,当时我恨不得自己能标记你,想跟你原地结婚成家。”
哗——
火烧云逐渐被乌云吞没,眨眼间,暴雨毫无预警地倾盆而下。
“……”
“…………”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打得人睁不开眼。两人愣在原地,雨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转瞬身上便被这急雨淋得湿透。
段砚初被雨淋得睁不开眼,抹了把脸,幽幽盯向陈予泊。
“陈予泊,这样的约会很狼狈。”
水滴顺着他雪白的脸颊蜿蜒而下,被雨水浸透的高领黑色毛衣紧紧贴合在他的身躯上,眉眼如画被水沁透的画面,这一幕像是猝然被击中心脏,完全移不开眼。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陈予泊扛抱了起来。
“!!”
陈予泊长臂一伸,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向不远处的木屋冲去。
撞开门的瞬间,雨夹着寒冷的风灌入室内。
‘砰’的声,门关上。
“我也没想到突然就下雨了,里面好像有我的衣服,你先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换。”
陈予泊抱着段砚初推开门,把他放在门旁干净的木桌上,也顾不得自己也浑身湿透,转身跑到柜子前打开,得赶紧给段砚初换身衣服,生怕他生病。
但是打开柜子只有一件黑色长袖卫衣,还有一条毛毯,其余都没有了。要是全身脱了只换衣服,那岂不是得露着腿?段砚初的腿又长又白又漂亮,他都怕自己不做人。
“……”
“阿嚏——”
陈予泊听到身后传来打喷嚏的声响,拿着长袖卫衣和毯子转身走回去,见段砚初捂着鼻子打喷嚏,快步走回他跟前:“你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先换这件。我把空调开了就暖和了。”
段砚初接过黑色卫衣,然后见陈予泊转身去开空调,可能是忘记空调遥控放哪里了,弯腰在柜子前翻找。
陈予泊双腿半蹲敞开,蹲下时,湿透的黑色体恤勾勒出宽肩劲腰,透出衣服背部呈现出雕塑般完美的倒三角,下半身的比例也是极好,身材每寸肌肉线条被看得一清二楚。
湿身的视觉观赏性似乎比没穿时来得更有冲击力。
‘滴答滴答滴答’,水珠从身上衣服裤脚滴落,浸透了略有些尘的木质地板,那只大手撑在有灰尘的柜子上也有脏了,在找到空调遥控后,随性擦拭在身上,黑色体恤很快就沾上灰尘。
荒郊野岭,狂风暴雨,布尘的木屋,被弄脏的健硕身躯。
每个场景和内容钻入脑海都构成了刺激元素。
段砚初见陈予泊要转过来,迅速侧过身,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将身上湿透的毛衣脱掉,换干净的。
“我开了热风,这样会——”陈予泊刚转身,就看见段砚初正脱掉上衣,白皙紧致布着蝴蝶纹身的背部顷刻映入眼帘,呼吸一滞。
他太白了,白得坐在沾着尘的木桌上像是淤泥不染的珍珠,手臂,肩膀,背脊都白得晃眼。从背后看,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纤细,清瘦却紧致,颈部纤长,腰身细得只手可握。
在这个没怎么打扫过的木屋里,这么漂亮干净的人坐在这里倒是委屈他了。
全然不知凝视的眸色浮现几分深沉之色,脑海一闪而过极其危险的念头。
那么漂亮……不弄脏可惜了。
不过想法也仅是一闪而过。
“阿嚏阿嚏——”段砚初刚脱下毛衣,鼻子一痒,又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
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湿漉漉的毛衣就被拿走,脑袋被套上卫衣,眼前一黑,鼻尖掠过浓重的雪松檀香Alpha信息素气味,衣领被拉下的瞬间,撞入了近在咫尺的目光。
“打喷嚏了吧,慢吞吞等下感冒了。”陈予泊把卫衣给人套上,见段砚初头发也湿着的,手拨开他额前的发丝:“裤子也脱了,我拿毯子给你裹上,里面湿了没?”
说着就要给段砚初脱裤子。
却被对方白皙如玉的手的摁住。
“没湿,我自己脱。”段砚初看着陈予泊,右脚脚尖往前碰了碰他的腿侧,缓缓道:“诶,帮我脱鞋。”
这轻轻地一踢,就不知道怎么的,陈予泊感觉自己要炸了,具体哪里炸了,他也数不清了。
总之感觉很不对劲。
陈予泊弯下腰,克制着呼吸,帮段砚初把鞋给脱了,顺便摸了一下他的袜子发现没湿,也帮他把袜子给脱了。
不脱还好,一脱,他感觉自己更不对劲了。
这大少爷生活是极好的,吃的用的都是顶尖奢侈,所以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是精致到不能精致,更别说脚,脚背单薄修长,白皙如玉,连指甲盖都是圆润漂亮的。
脱了袜子的双脚被这满是尘的地板一衬,就真是珍珠妥妥跌入污泥。
“陈予泊,好了没。”段砚初皱眉道。
陈予泊听着头顶不悦的抱怨,尾音更像是在撒娇,他强忍克制着唇角,惨了,他真的惨了,深呼吸调整状态,把鞋子跟袜子放好:“好了。”
“转过身去。”段砚初说。
陈予泊非常听话转过身。
段砚初见他转过身了,才从桌上跳下,毕竟坐在桌子上哪里方便换下裤子,他光着脚踩在地板,可能是觉得脏皱了皱眉,但条件有限他也怕自己生病,也顾不得那么多。
他把裤子丢在一旁,扯过毯子围好:“好了。”
陈予泊听到段砚初说好立刻转身,就看见他穿着自己宽大过长的卫衣,干净如玉的脚踩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眉头一皱,伸出手握住他的腰把他抱回桌上。
段砚初视线一晃:“?”
然后他就看见陈予泊单手脱下身上的T恤,露出强有力的上半身,在他以为这家伙要冲动做什么时,就看见陈予泊蹲在自己跟前,握住自己的脚踝。
“这地板没有扫过的,很脏很脏,你踩在地板上做什么,都把你的脚弄脏了,更何况也冷,等下感冒了怎么办?”陈予泊把这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刚脱下的衣服,仔仔细细把脚底擦拭干净,神情认真,跟在擦拭什么宝贝似的。
他刚把双脚擦得干净,忽然就被对方的右脚踩上胸口,力度不轻不重,恰好碰着心跳频率。
陈予泊稳住身体,见这修长白皙的腿微曲,他顺着腿部优美细腻的线条,视线往上,恰好撞入段砚初如琉璃般透蓝的双眸。
段砚初双手撑在身侧,正俯身注视着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准备赏赐他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