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庄园大门口。
陈予泊回头看了眼大门,大少爷的爱宠‘小狗’杜宾犬正趴在门口望着他。
跟场梦似的。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漂亮的画家还会从门后走出来,对他笑脸盈盈的打招呼。
“陈保镖,没想到你才干了三个月。”保镖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也是共事一场,我们送你回去吧,你打算去哪里?”
“我的行李还没收。”陈予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全身只剩下手机跟两块手帕。
“行李我们会给你送过去,这门就没法进了。”保镖队长说。
陈予泊说不出的心情郁闷,他不甘心望向大门口,这个段砚初就真的不要他了吗?他们的契合度那么高,这家伙不会跑去爱其他人吧?
“走了。”保镖队长提醒。
五分钟后——
“走了。”
陈予泊望。
十分钟后——
陈予泊盯。
十五分钟后——
“走了!!”保镖队长咬牙切齿。
陈予泊这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他失恋了,下意识将腰后的枪掏出来。
所有保镖:“!!!!”全员戒备‘唰’的掏出枪对着陈予泊。
陈予泊:“……”他十分无语,把枪递给保镖队长:“做什么,我只是把枪还给你们。”
保镖队长等人松了口气,收起枪:“枪支库实名登记你的配枪情况,注销使用需要你本人去,所以在注销前如果非法使用就是犯法的,你自己注意些。”
陈予泊不想再聊,失恋实在是很伤心。
于是一路上,基因等级S3+的Beta信息素十分可怕,颓靡的精神力无差别攻击在场所有保镖,强势入侵压制Alpha们,传递消极的失恋气息。
后视镜看见陈予泊侧身望向窗外,周身散发着低落的气场,像只被拐卖的金毛犬。
颓废,十分颓废。
“哎。”
行车路上第千次叹息。
所有保镖两眼一黑:“……”
哥别emo了,你的信息素在杀人,要掐人中了!!!
深夜。
庄园中央别墅一楼的主卧熄灭了灯。
停在次卧的身影迟疑了一会,才推开房门。
次卧因搬空了一切显得格外宽敞,没关的窗月光投入室内,落在大床边,空气中似乎还流动着雪松檀香的气味,开了一下午的窗竟然都散不去这道气味。
过了会,身影走到床边坐下。
又过了会,身影迟疑地躺到床上。
再过了会,身影扯过还没有更换的四件套,盖在自己身上,身体蜷缩,仿佛被完全拥抱那般。
随即,手缓缓将被角盖在自己的口鼻上,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如同戒断反应后的复吸行为,疯狂汲取着那道无法抵抗的雪松檀香。
才得以心满意足坠入梦境。
窗外的月光无限蔓延。
银辉掠过孤儿院崭新的金属大门,穿过园内古老的槐树,张牙舞爪的枯枝倒着影,与皎洁月色落在树下那道高大身影身上。
陈予泊坐在斜坡的草地,双臂自然放在屈起的膝盖,他低头看着这条质地极好的手帕,展开,合上,展开,又合上。
——你出了很多汗。
——为了建我的大楼,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初次跟段砚初见面给他的手帕。
他没忍住闻了闻。
也不算没忍住,毕竟闻了一晚上了,也没闻到段砚初的信息素。
他家公主可是玫瑰味的,可就是闻不到。
哎,失眠了。
想见公主,还能见吗?
怎么见?
。
一周后——
“近日,银河实验室的负责人表示,在前期实验中,信息素指导剂表现出了显著的疗效。它能够有效抑制失控者的关键靶点,并且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耐受性。”
”目前,该药剂已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同时,他们也希望通过此次研发成果,能够进一步推动药剂研发领域的技术创新和发展,为全球医药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陈予泊穿着工装裤踩在梯子上,手里拿着油漆刷正在给孤儿院外墙刷漆,口袋里的手机放着当天的新闻。
“请问是陈予泊先生吗?”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他扭头一看,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军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
“我是,你是?”
黑色制服军装男人停下,面容严肃,朝着陈予泊致以军礼:“我叫周祺,携联盟政府令,送失控者指导办任命书给陈处长!”
陈处长手拿油漆刷ing。
第50章 黑皮50
实验室里很安静, 唯有仪器运作的细微声响,几个融合失败的血液样本数据投影在晶屏上。
段砚初正站在屏幕前,屏幕光线在他身上落下一片片错落的阴影, 身上的白大褂仿佛融入其中,周身散发着清冷且凝重的气场。
“段老师,还是失败了。”实验室的助理挠着头从化验室走出来:“这也太奇怪, 那么多次试验就唯独这六个失控者的血液样本跟靶向药无法反应。”
“六个失控者……”段砚初重复道。
Beta助理偷瞄了眼身旁的段砚初,见他雪白面容清冷,眉心微蹙,眼下还有几分倦怠感, 却没有一丝松懈。
这Omega实在是太可怕了,整整一周, 全身心投入在实验室里,不分昼夜,最终在上万组血液样本数据中精确发现六组异样血液样本。
这六组血液样本代表着六个失控者,每一组血液样本包含了近五年里, 每个月的血液样本, 也就是每个失控者拥有六十袋血浆。
毫无疑问不论是化验还是分析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更别说还要给每个血液样本做DNA分析,以及血液样本与靶向药的反应分析, 每个环节都紧紧相扣,缺一不可, 就这一周已经熬倒了六个研究助理。
“就只有这六个失控者?”段砚初抬眸凝视着晶屏上的数据, 又问了遍。
但他并没有听到回答, 侧过眸,恰好对上助理略有慌张的眼神,微扬眉。
助理连忙收起眼神, 低下头:“哦、哦是的,我们都统计过了,这些失败的样本都是来自这六个失控者的抽样。”
“哪六个有去调查吗?”段砚初问。
“我已经联系失控者指导办帮忙处理。”
段砚初听到这,神情略有些变化,他沉默须臾后问:“为什么要联系失控者指导办?失控者的数据不是跟监测中心调取就可以了吗?”
“业务转移了。”
身后传来许医生的声音。
段砚初侧过身,见许怀川走了进来:“什么业务转移?”
“我刚从监测中心回来。”许怀川走到段砚初跟前,察觉到他脸色很差:“我们跟联盟申请召集全球失控者来首都进行抽血的执行令转交给失控者指导办处理了,联盟政府已经将全球失控者管辖权全权交由指导办,包括失控者所有的信息。”
“全球失控者管辖权都交给指导办?”段砚初迟疑须臾,又问:“都交给了……?”
“都交给了陈予泊。”许怀川见段砚初的表情有所变化,是近一周里难得看见的其他表情。
稍微像个活人了。
段砚初皱眉:“他接了任命书?”
“嗯,不仅接了全球两千二百三十名失控者的管辖权,还要统筹两千名失控者特警的管理。”许怀川有些打趣:“没想到啊,陈保镖是一步登天。”
他说时还在观察着段砚初的神情,毕竟这一周段砚初实在是太反差。
这种反常就在于将时间完全投入在工作中,不分昼夜,情绪不佳,没有胃口,甚至昨天累倒在实验室被他发现后才知道,段砚初这几天都在失眠,入睡非常困难。
要不是为了大少爷成为全科医生,他未必能够诊断出问题。
但现在光凭段砚初听到‘陈予泊’三个字时的微表情,就知道这很可能是发情期得不到高契合度对象标记的戒断反应,从将陈予泊赶出庄园的行为就能够判定,程度已经不轻了。
“是吗?”段砚初垂下眸:“也跟我无关。”
“还是有关的。”许怀川说。
段砚初看向许怀川。
许怀川说:“联盟政府已经允许我们实验室进行人员组织,但失控者的管辖权在陈予泊手中,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向失控者指导办做出申请,由他们召集失控者前来首都,并需要失控者特警来协助抽血现场。”
“你不是弄了申请吗?”段砚初皱眉。
“我当然申请了,还是我亲自去的指导办。”许怀川耸了耸肩:“但被拒绝了。”
段砚初脸一沉:“拒绝?联盟政府都批复了组织他们凭什么拒绝?”
“说要研究室负责人亲自去申请。”许怀川看着段砚初说。
段砚初神情微妙,他沉默须臾:“谁说的。”
许怀川听着这明知故问,无奈道:“陈处长说的,要你本人去申请才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