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门斯停下脚步:“什么?”
闻宴皱起眉,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段砚初侧过眸,眸子冷淡看向克莱门斯和闻宴:“很诧异吗,联盟十年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都没有做到的事。”
克莱门斯沉着脸,有种莫名的不安:“Lorcan,你想做什么。”
“解除安全监督官,不再接受监测中心的抽血,不再配合监测中心的研究,对失控者条例提出异议,对国际联盟提起诉讼,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Lorcan,你真的不为其他失控者着想吗?他们已经因为你让联盟取消对失控者的补贴,就不怕他们会做出什么吗!”克莱门斯顿了顿,又道:“有一点我可以答应你,解除你的安全监督官。”
“克莱门斯·奥斯汀!!!”闻宴厉声道,他紧盯着克莱门斯:“你身为联盟秘书长这应该不是你要主导的事吧?失控者不能够没有安全监督官,不是所有失控者都厌恶Alpha。”
两名基因等级为S+以上的Alpha一对峙,气氛紧绷如弦,似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冲撞,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爆发。
段砚初脸色略有些白,他鼻翼两侧微微动,拧着眉头轻唤了声:“陈予泊。”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精神风暴碾压席卷而下,强有力的威慑将两道Alpha信息素紧紧桎梏,难以挣脱分毫,铺天盖地吞咽所有Alpha气息,最终将气氛归于平静与温和。
克莱门斯:“?”
闻宴:“?”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警惕地看向陈予泊。
这是什么感觉?
这家伙……在用精神力压制他们?
陈予泊没给任何眼神,而是走到段砚初身旁,扶上他的肩膀:“怎么了?是闻到什么臭味了吗?”
克莱门斯:“……”
闻宴:“……”
这黑皮内涵什么呢?
第39章 黑皮39
“谢谢。”段砚初轻声道。
有黑皮在, 就跟空气净化器似的,顿时神清气爽了。
陈予泊听出他的不舒服,心情顿时不好了, 他黑着脸看向这俩Alpha:“大少爷讨厌你们是应该的。”
怪不得就喜欢他呢。
克莱门斯:“?”
闻宴:“?”
贴脸开大直接人身攻击?
段砚初看了眼陈予泊,见他站在跟前跟堵墙似的,安全感爆棚, 唇角微掀,也没说什么,心情倒没有那么糟糕了。
“Lorcan,他到底是怎么成为你的保镖的?”克莱门斯觉得有些可笑, 这么粗鲁的一个人也能够成为Lorcan的保镖?
闻宴:“。”
“我让闻宴给我绑回家的,怎么, 质疑我的喜好?”段砚初看着克莱门斯。
陈保镖站在身旁,职业微笑颔首点头,示意自家大少爷说得好,与此同时摸向后腰, 再次准确感受枪支的位置, 余光落在不远处的大楼顶上。
怎么感觉有人盯着这里,是他的错觉吗?
克莱门斯见段砚初皱眉,没打算一见面就让他不高兴, 只能放缓语气:“没有,我怎么会质疑你的喜好, 只是担心他照顾不好你。”
“但他确实比你们聪明。”段砚初直言。
克莱门斯:“……”
闻宴:“……”他没说话为什么要中伤他。
“我想先去看看失控者。”段砚初说:“予泊, 信息素指导剂带了吗?”
陈予泊‘唰’的一下, 敞开黑色冲锋衣外套,只见他腰间放了一排的注射器:“我做事,你放心。”
段砚初微笑着, 抬手抓住陈予泊敞开的衣襟,让他把外套拢回去,从唇缝挤出几个字:“拉上。”
这家伙的脑子在想什么!
“好的。”陈予泊拉上外套。
克莱门斯&闻宴:“。”怎么会有那么丢脸的保镖。
“克莱门斯秘书长,带路吧。”段砚初说道:“听说周先生就是那位受到惊吓的失控者,要不是予泊来的及时,还不知道得受多少委屈,还真是多亏了联盟的安全监督官。”
闻宴沉着脸:“大少爷,不能以偏概全。”
“你这就是对号入座了?”陈保镖见缝插针说。
闻宴:“你——”
“这件事确实是管理不当,闻监督身为首席安全监督官也有责任,我会给那位受伤的失控者一个交代。”克莱门斯听到关键字眼:“倒是陈保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正好和失控者项圈信号中断的时间吻合。”
“如果我不出现可能那位周先生已经被进行第无数次进行的交易,被四个人分享一晚。”陈予泊冷笑道:“联盟管理得挺好,发言也是铿锵有力,大少爷要起诉你们是正确的。”
克莱门斯:“……”这家伙的嘴是抹了砒霜吗。
“对外宣传安全监督官是失控者的避风港,谁知安全监督官是失控者最大的风雨。”陈予泊语气略带嘲讽,顺带看了闻宴一眼。
闻宴:“……”也没打算放过他。
“看来陈保镖跟在Lorcan学到了不少。”克莱门斯试图找回一些价值感。
陈予泊不以为然道:“也没学什么,不过大少爷要我学的都会了,哦对了,最近大少爷还让我手把手帮助他克服针的心理阴影。”
克莱门斯和闻宴反应剧烈,猛地回过头盯着陈予泊,仿佛是听到违禁词,又下意识地看向段砚初,以为他会害怕,谁知却发现段砚初神情平静,像是在纵容着这位黑皮保镖无差别的砒霜攻击。
竟然对‘针’这个字眼开始接受良好了吗?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吗?!
一点都不像从前一样极其抵触抗拒。
段砚初不动声色的平缓呼吸,指尖轻颤,其实自己掌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他对上他们观察的目光,‘嗯’了声:“我既然要做研发这是我必须要克服的,毕竟有陈予泊在,和他的契合度有200%我一点都不害怕。怎么,你们害怕我情绪激动摘下项圈?”
克莱门斯&闻宴:“……”
这两人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爱听的。
一行人往电梯门走。
在即将走到电梯前时,段砚初的脚步有那么一瞬的迟疑,下意识退后小步,却不小心碰到身后的胳膊,那道令人心安的雪松檀香掠过鼻尖。
他垂放在腿侧的指尖微颤,随即往后抓住对方的裤缝,攥紧。
陈予泊低头一看,心头瞬间像是被柔软击中,他思索须臾,大手覆盖而上,很轻地说了句:“周珂清在二楼,放心,我不会让你靠近窗的。”
“嗯。”
电梯缓缓打开门,里面有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青年推着轮椅,看起来像是要去接家属的样子。
青年看见有人进来,还友好的将轮椅偏了偏。
陈予泊先走进电梯,他的眼神恰好扫过对方的耳朵,发现有个耳洞,
按照本来的计划,确实是周珂清会推着轮椅出现在电梯上,然后演一出好戏让他有机会摘下项圈,给失控者注射中和剂,以达到让所有人看见摘下失控者项圈,并让其失效不会对周围造成任何伤害的结果。
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周珂清没有耳洞。
他先站好,见段砚初想走到身旁,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他的胳膊,低声道:“站我跟前。”
段砚初是策划者,自然今天这出戏要演的是什么,但他听着陈予泊的语气,似乎感觉到不对的地方,也没有多问,自然而然的站在他跟前。
闻宴身为安全监督官职位自然没有秘书长高,于是站到了陈予泊身旁。
最后走进电梯的是克莱门斯,他捡漏到机会站在段砚初身旁。
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自然想要开一个新话题。
电梯门关上,倒映着众人的身影。
段砚初的余光落在身侧的电梯墙,借此观察着站在陈予泊身后的青年,但依稀只能看见轮廓,并不能让他很好的回忆起周珂清昨晚离开后的装扮。
刚陈予泊拉着他不让过去是什么意思?
这人不是周珂清?那为什么会推着昨晚说好的轮椅?
因为有外人在,电梯里的气氛相对沉默。
电梯楼层很快停在二楼,门缓缓打开,此时电梯门外站着联盟的几位黑衣特警,腰间别着枪,脸上戴着黑色防护面罩,而电梯右侧就是安全通道的窗户。
“秘书长,闻监督官,段少早。”
其中一位特警摁着电梯键。
克莱门斯侧过身,本想着护着段砚初走出电梯,谁知这大少爷没有理会他先走出了电梯,伸出的手悬在空中,僵了两秒,最后只能放下。
“可以让一下吗?”
段砚初刚踏出电梯门,就听到里头传来轻缓的嗓音。
陈予泊本来想着跟段砚初走出去,谁知道身后的青年推着轮椅就着急的挤了出来,他突然被挤到一旁。
“不好意思我赶着去接我家哥哥,各位让一下。”
段砚初见况也下意识的退让。
口罩青年推着轮椅走出电梯。
就在这时,他看见口罩青年往他这里看了眼,帽檐阴影下,那眼神森冷,充斥着仇恨与厌恶。
不是周珂清?
这是谁?
“我记得周珂清的病房在我靠!!!”陈予泊刚走出电梯,却看见那辆轮椅猛地朝他撞来,他眼疾手快抓住轮椅。
但口罩青年的目标并不是撞人,他手一松,以距离的绝对优势,如只恶兽朝段砚初猛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人锁入怀中。
段砚初眸色一沉,迅猛抬起胳膊反击试图脱离桎梏,却感觉到脖子上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