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泊顿时哑然:“……你——”
段砚初弯下腰,优雅轻松的从陈予泊胳膊下钻入房间里头。
忽地靠近,陈予泊还没从鼻间掠过的气味回过神来,就看见段砚初已经从他胳膊下钻了进来:“大少爷,你——”
就没见过这么没羞没臊的Omega半夜还往单身男士屋里钻的!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先不说项圈的事,我是有另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段砚初往房间里头走。
侧卧套间的面积不算大,小客厅,床,书桌,衣帽间的分区进来就是一目了然的格局。
段砚初走进来后,目光落在不远处开着落地灯的书桌分区位置,发现他书桌上一摞的书还有晶屏上分了好几块屏的资料,其中一块屏幕上的照片怎么有点眼熟……
“这不是——”
还没等他凑过去看只感觉身旁一阵冷风‘唰’的过去。
陈予泊就已经冲到屏幕前噼里啪啦的合上书本,关闭晶屏显示器,然后转过身双臂撑在书桌旁,用身体挡住晶屏,故作淡定对上段砚初讶异眼神:“哦,我就是学习一下,小学生也要终生学习。”
“我看见了,那是我的照片。”段砚初笑着说。
陈予泊:“……”不嘻嘻。
“还说不喜欢我,偷偷把我的照片设置成壁纸了?”段砚初走过去,把手撑在桌沿,作势想要打开晶屏。
陈予泊见段砚初靠近书桌要打开晶屏,长臂倏然一伸直接从身后摁住他的手:“等等!”
此时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单薄的身躯被圈在宽大臂弯与桌子中间,上半身后背贴着胸口,与胸膛里的空间狭窄且伴随着温度传递,连呼吸频率都捕捉得清清楚楚。
扑通扑通扑通——
胸膛里的心跳叫嚣着,兵荒马乱。
“你紧张什么?”段砚初背对着陈予泊,视线往下,盯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
陈予泊忽然发现这个姿势很糟糕,快速的放开手站起身往后退。
段砚初回过头,见他跟自己刻意的拉开距离,也没说什么笑了笑:“我就是问问,没其他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有其他事找我吗?”陈予泊连忙转移话题。
“对,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段砚初从口袋里拿出一枚u盘递给他:“这里面是信息素失控者的全部信息,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以及他们安全监督官的信息。”
“做什么?”陈予泊迟疑的接过u盘,还带着体温余温。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基因等级S3+到底有什么用吗,那你现在要不要试一试?尝试接近信息素失控者,让他们与安全监督官的契合度失效,就像你成功让我更讨厌闻宴一样。”
陈予泊一皱眉:“啊?”他脑子转了转,一言难尽的看着段砚初:“不是,你要我插足?”
“我是想让信息素失控者发现你的存在。”
段砚初往后靠坐在桌沿,自然抱臂:“失控者全部都被安全监督官所管控着,他们不像我能够随意走动,大部分都身不由自,而且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联盟实验室需要他们那就配合,需要他们做什么也都是顺从,加上这些年联盟政府给他们提供的福利和工作,让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接受了自己需要被监管的‘社会危险分子’身份。”
陈予泊听得心情不是滋味:“怎么就是社会危险分子,不都说了信息素失控者只是癌症吗?”
“对,我们只是生病了,不是疯了。”段砚初语调循循善诱,他注视着陈予泊:“所以我需要你把这个信号传递给其他信息素失控者,告诉他们,信息素失控者有救了。”
“我传递?”陈予泊指了指自己:“我要怎么传递?”
“混入信息素失控者的生活中,用你的能力解除他们和安全监督官的契合度引起信息素失控者的注意,然后——”
段砚初举起手中的白金卡,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轻晃,颇有些潇洒:“这张卡里有一千万,只要你感觉到信息素失控者主动联系你了,你就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他们只要愿意成为实验室的志愿者,拒绝联盟的抽血行为,一人就可以得到一千万。”
“并告诉他们与其相信联盟政府,不如相信我。”
“怎么说?”陈予泊看着他问。
“因为我比联盟政府更有钱,更靠谱。”段砚初说完走到陈予泊跟前,将白金卡塞进他的口袋里:“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豪车,名牌,以及你的角色由你自己发挥。”
陈予泊垂着视线,近十几厘米的身高差距让他顺着段砚初眉眼低垂的视角,看见他秀美的眉宇被微卷鬓发遮挡,再往下,是那只手往他口袋里放卡的动作。
“陈大少爷。”段砚初抬眸,望向陈予泊展眉笑:“我期待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合作愉快。”
第33章 黑皮33
近日, 失控者条例重新拟定的草案,引起了社会轰动。
这也是前段时间因失控者起诉国际联盟引起的舆论后,国际联盟首次出面公开回应, 并提出要取消对失控者的项圈补助福利。
在全球转播的新闻发布会中,克莱门斯注视着镜头:“针对失控者控诉国际联盟无作为一事,在这里, 我正式作出回应。”
“首先,国际联盟在这十年期间,设置安全监督官,为两千五百二十三名失控者在全球范围内筛选安全监督官, 对其进行信息素匹配,研发项圈, 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这是作为国际政府守护公民的职责。”
“其次,任何的研发都需要时间,没有结果不代表没有进度, 这并不能作为抨击国际联盟政府的理由。”
“再来, 国际联盟政府秉持着人道主义,无偿为失控者提供项圈服务,每个月根据失控者的身体情况每人的补贴在五万到十万元不等, 并在全球各大医院录入数据,将就诊免费的福利给到每一位失控者, 甚至对失控者就业也会提供一定的帮助。”
“最后, 经国际联盟政府商讨, 在草案中将对福利待遇这一块进行删除的修改,也就是,草案一旦通过, 将不再对失控者提供项圈服务的福利补贴。”
克莱门斯双手交握,语气平稳,透着冰冷的蓝眸深沉,仿佛借着镜头看向谁:“草案公布后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征求社会意见,欢迎广大群众监督提出宝贵的意见。”
台下的记者见克莱门斯发表完毕,立刻举手提问:“克莱门斯秘书长,我想提问。”
克莱门斯颔首,他抬手示意:“请提问。”
“半个月前,全球唯一一个拥有绝对吸引力的Omega失控者在全社会面前提出摘下项圈,这样的行为是否已经构成威胁社会程度?想问问政府会采取强制拘留的手段吗?”
这是一个相当犀利的问题。
克莱门斯神情从容不迫,他思索片刻后,看向提问的记者:“若是他敢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摘下项圈,国际联盟和失控者联盟一定会对他采取强制拘留的手段。”
很快,又有另一个记者举手提问:“克莱门斯秘书长,想问问你对于失控者提出在十个月内研究出控制失控者信息素的方法,您是否看好呢?”
克莱门斯唇角微陷,弧度冰冷,他有条不紊的回答:“失控者基因里本身就存在着癌变的情况,这一项失控者基因的研究非常复杂而且棘手,国际联盟召集了全球最优秀的专家花费近十年都还在研究当中,十个月就想要研制出来,可能性很低。”
“那您怎么看待这位失控者的言论呢?”
克莱门斯沉思道:“嗯,我们也非常理解失控者们的心理,失控者基因对他们造成的身心伤害巨大,每个月都需要抽血,配合实验室进行研究,需要在监督下生活,难免会产生焦虑心理,彷徨迷茫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所以也希望失控者们要积极勇敢地面对生活,你们身后还有国际联盟在支持着你们的生活。”
“与自由相比,生活保障更重要。”
几日后,又一则新闻引起社会轰动。
有医护人员在运输失控者血液到失控者血液库的过程中,因意外弄破了血浆袋,沾取到失控者的血液,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全身感染高烧不退,从Alpha的性别爆改成Omega,最终承受不住而身亡。
经检查,该失控者血液为段砚初。
激进党再次在社会上发起抗议游行示威的行为,并进行全球直播,警告失控者,讨伐失控者,要求政府集中控制失控者,否则他们看见失控者就会采取主动手段,甚至要求段砚初向受害者道歉。
于是,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几个医疗关键词再次被卷入舆论中心。
【失控者病变癌细胞,二次分化,基因修改】
#请段砚初向受害者道歉!!!#
。
夜深了,灯红酒绿登场。
位于旧市区的酒吧里五彩霓虹闪烁,劲爆热辣的音乐,嬉笑间碰杯时冰块与威士忌碰撞出属于深夜放纵的松懈。
酒吧角落,人高马大的青年坐姿松弛,长腿分开,松弛慵懒的陷在沙发上,只手握着玻璃杯靠着沙发扶手,轻晃着杯中的冰块。他穿着质感极好的黑衬衫与西裤,宽肩挺括,衬衫领间随性敞着,脖颈上戴着细金链条,豪中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野性荷尔蒙。
从头到脚,全是名牌,双开门的身材硬生生削弱那条金项链的气场,加上存在感极强,很快便吸引了关注。
“兄弟,你也是来看酒吧老板跳舞的?”
几个衣着不菲的Alpha端着酒杯,自来熟那般围着青年在卡座沙发上坐下。
“什么跳舞?”陈予泊端起玻璃杯抿了口冰水,他不动声色观察着主动靠近的Alpha,初次扮演大少爷其实没经验,但多观察一下应该模仿个七七八八没问题的。
反正怎么模仿都不会是模仿自家大少爷那款的。
家里那款是公主类型的。
他可模仿不来。
“哦?你不知道这家酒吧老板是Omega啊?”穿皮价格的青年Alpha喝了口威士忌,笑得意味深长:“那你有福了,他啊,是我们这一块特有名的酒吧台柱子,跳舞可好了,贼性感。”
“是啊,如果你给这个,他可以随便上的。”蓝毛衣Alpha笑得张扬,搓动手指头,看向陈予泊眼神带着几分示意:“人多才好玩,今晚要一起玩吗?”
陈予泊:“……”等等,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皮衣Alpha见陈予泊没什么表情,光坐在这里就气质强势,一看就出身不菲:“我跟你说,他啊,还是个信息素失控者,玩起来别提多爽了,身体超级软,他的天赋好像就是舞蹈,绝对柔韧度。”说着还凑近压低声:“把他吊起来玩,更爽。”
陈予泊:“……”酒吧老板,omega,信息素失控者,几个关键信息全对,不会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周珂清吧?
等等,好炸裂的信息,他需要消化一下。
酒吧老板跳舞卖……卖……
“所以我说嘛,omega失控者用来玩就是最爽的。”蓝毛衣Alpha摸着下巴像是想到什么:“要是能玩一下那个有绝对吸引力的omega就好了,听说他的信息素能让Alpha变成下/贱的狗,比药都疯。”
陈予泊的表情变冷。
“得了你,想想算了,他的信息素可是会死人的,哪个Alpha受得了他,他有两个基因等级那么强的安全监督官都控制不了他。” 皮衣Alpha双手大开放在沙发上:“我就不是这样想的了,有机会这么玩他们心情就爽了,天赋再优又怎样还不是得戴着个项圈跟狗一样活着。”
陈予泊皱眉。
“这两天的新闻不就是,失控者血库出事了,听说有个工作人员不小心碰了失控者的血液就死了,真是够可怕。不过只要他们不摘下项圈就可以尽情玩,上次那个段砚初还说要摘下项圈,不可能的。”
“怎么样兄弟,跟不跟我们一起玩?”皮衣Alpha见陈予泊无动于衷的样子,以为他第一次玩这种,便跟他解释道:“一般都是价高者得,可以拼单,一晚十万,看兄弟你应该很有钱,正好我们加起来有四个人,一个人就是平分2.5万买他一晚,要不要试一下?”
“他不是有安全监督官吗?”陈予泊问。
其他人的安全监督官不管这些事的吗?由着失控者乱来?
“哈哈……”蓝毛衣Alpha抬起胳膊搭上陈予泊肩膀:“这就是他安全监督官组织的啊,谁会对钱过不去呢。”
下一秒,蓝毛衣Alpha抬起的胳膊僵住,头皮一阵发麻刺痛,像是大脑被人活生生碾压着那般,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陈予泊,瞳孔放大:“你——”
陈予泊面无表情将这只手拂去,看向蓝毛衣Alpha,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安全监督官组织卖y?
真是操蛋。
“兄弟,你是……Beta?”蓝毛衣Alpha猛地喘了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