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简:“原来如此,我们几个也是历练,半路遇见聂更阑就邀请他加入队伍了,说实话,他实力很不错的。”
聂云斟颇为意外地瞥向聂更阑,“是么?也对,弟弟如今已经筑基,不再是两年前跪在地上哭的无助少年了。”
“我还没恭喜你你筑基了呢,弟弟,父亲若是知道,多少会后悔把你赶出家门吧。”
聂更阑蹙起眉心。
聂云斟目光阴鸷地与他对视,嘴边的哂笑仿佛淬毒的蛇,“因为你顽劣,母亲身体近日越发不好了,你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一句又一句的逼问灌入耳里,如同沉甸甸的钎子锋利而冰冷。
聂更阑不想听,神情阴翳地往后退了一步,将牙关咬紧。
青年又一次适时扶住他。
聂更阑抬眼,哑声道:“多谢。”
卫子野语调含着冰冷喝道:“好了,我不是说过这里不是你们唇枪舌剑的地方?如今我们不能内讧,应该先一齐想办法逃出这鬼地方才是首要目标。”
气氛正凝滞时,密室上方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动。
接着,上方入口的地板被掀起,一个少年被嘭地一声扔了下来。
少年在看到满壁的眼球时吓得失声尖叫,“这里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整个密室的人被他吵得摸摸捂住了耳朵。
那边人堆里有人不耐烦呵斥:“鬼叫什么,胆子这么小还敢出来历练?”
少年终于看清了密室这边还有这么多活人,立即连滚带爬冲过来挤进了人堆,瑟瑟发抖抱着膝盖不敢再抬头。
吵闹的动静消失后,卫子野继续道:“这个密室四面都是铜墙铁壁,密不透风,我们又灵力尽失出去很困难。各位,你们有什么想法?”
陆金狂这时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后,卫子野惊讶地看向聂更阑,“聂道友,你有办法?”
密室里,所有人瞬间都看了过来。
聂更阑在众多视线瞩目下,将发冠上的火麒麟簪子拔了下来。
他一捏簪子,那看似细细的簪身一涌动,吐出了一个储物袋。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目不转睛盯着聂更阑手里的储物袋。
邢简磕磕绊绊叫道:“你、你居然有储物袋?他们为何没有搜你的身?”
聂更阑解释:“他们搜身时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簪子,因此这个储物袋没被搜刮走。”
密室里众人异常警察,角落里的人哗啦一下涌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你有储物袋!”
“一定要救我们出去啊,求求道友了!”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请一定要把我们也带走,求求你们了!”
邢简:“可是,如今我们没有灵力,这储物袋也打不开啊!”
所有人再次齐齐看向聂更阑手上的储物袋。
不少人失望地垂下头。
没了灵力,一切都是摆设。
却见聂更阑这时捏住簪子,把储物袋的口子一挑。簪子已经是一个小型法器,感受到他的气息立即涌出一股力量。
“嗤啦。”储物袋就这样眼睁睁地在众人面前打开了。
密室里传来一阵欢呼。
“打开了!”
“太好了,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
“我们能出去了!”
卫子野这时问:“聂道友,你是如何得知他们的目标之一是法宝而提前藏起了储物袋的?”
陆金狂沉声开口:“那日我们上山寻你,聂更阑示意我罩了个结界,在结界里告诉我可以留一手。”
“我的储物袋法宝丹药比较多,于是就把我的留给了他。”
聂更阑点头:“他们搜走陆道友的储物袋,来自于那日我杀死的那名女修。”
邢简却恼了,“等等!你们那日何时商量的?你们背着本少爷商量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告诉我?!”
陆金狂冷笑:“你若害怕,事情会更逼真。”
邢简怫然不悦,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质问陆金狂:“所以你锤篱笆痛哭的那一段,也是演戏?”
卫子野愣了愣,看向陆金狂:“你哭过?”
邢简为了发展嘲笑陆金狂的同盟,立刻把那日的事完整说了一遍,“哈哈哈,陆金狂这大块头何曾哭过,要不是气氛悲惨,我当时都想笑了。”
卫子野诧异地看向陆金狂,在他印象里,他从来不会为这些小事流泪。
陆金狂神色略显尴尬:“我一想到你可能真的出事了,怎么也控制不住,不是演的,算是真情流露。”
“嘶。”邢简摸了一把手臂的鸡皮疙瘩。
这家伙也太理直气壮了些,可真敢说啊。
卫子野摇摇头:“真傻。修真界随时随地都在有人陨落,若我真死了,你给我立个冢就是了。”
陆金狂眼眶渐渐又红了。
邢简:“等等,打住,别哭了啊!赶紧想办法逃出去,本少爷不想再待下去了,这里瘆得慌,还没有储物袋,我晚上要怎么睡啊!”
卫子野这时问:“聂道友,你是如何看出那些村民有问题的?”
聂更阑:“你看出来了?你和陆道友接连失踪,对方一直鼓动我们上报宗门请求援救。于是我便猜测,他们希望有更多的修士能进入葫芦村。”
卫子野微微颔首:“所幸有你,否则这次真的麻烦了。”
邢简又叫了起来:“所以那晚卫子野失踪,之后你们没用防护法器,就是为了被掳走?”
陆金狂冷声道:“不然呢?”
邢简擦了把额头的汗,完全没了脾气。
他一个人用防护法器睡得还算安稳,没想到身边的两人却是抱着必定被掳走的心态坐在蒲团上的。
陆金狂这时从聂更阑手里接过自己的储物袋,翻找一阵后拿出了一瓶丹药,“这是高阶破障丹,服下之后能恢复灵力,但只有三十粒。”
他粗略估摸了一下,这间密室至少关押了一百五十多人。
陆金狂首先给卫子野和聂更阑分了一粒,自己服下一粒,而后又给邢简一粒。
邢简:“云斟是我朋友,也分给他一粒吧。”
陆金狂瞥了眼聂更阑,见他神情淡漠,所以并不理会邢简的要求。
聂云斟脸色沉了沉。
密室里,众人或惊慌或埋怨丹药怎么这么少,还有人争先恐后举手,恳求陆金狂把丹药分给他们。
卫子野这时道:“分到丹药的,对方下次进来把人带走,就需要你们主动站出来。”
话落,不少人蜂拥着退出了人群回到角落。
但也有极少数依旧站在原地。
方才的青年率先出声:“我可以。”
陆金狂便分给他一粒。
聂云斟不得不出声表态,陆金狂瞥他一眼,也把丹药递给他。
很快,一瓶高阶破障丹见底,丹药分光了。
众人纷纷坐下调息。
一炷香过后,服下丹药的三十人终于恢复自身修为和灵力,从地上一跃而起。
邢简喜极而泣:“终于能动弹了,我浑身都轻盈了不少!”
卫子野发话了:“所有人的储物袋还不知在何处,陆金狂是金丹,下次你先出去负责把储物袋找到,想办法带回来给我们。”
陆金狂正要点头,方才的青年忽然道:“我是元婴期,我去。”
众人惊讶地看向他。
卫子野朝他拱手:“也好,那就有劳了,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无名。”青年言简意赅回答。
卫子野:“无名道友,有劳了。”
聂更阑:“我同他一道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青年身上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愿意接近他。
卫子野等人没有异议,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翌日。
密室一片安静时,上方入口传来响动。
接着有梯子放下,有人“嗒嗒嗒”走了下来。
聂更阑卫子野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无声站了起来。
“来四五个人,谁主动出来,否则我就点人了!”
来的似乎是两个人,说话声在密室里传来回音,空灵飘荡,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当他们的脸出现在众人能看得清的视野里时,邢简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是两张熟悉的脸。
分明就是葫芦村村长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虎子和柱子!
只是虎子和柱子身上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肉,全身溃烂不堪,从里到外腐烂透了,同时还有不少蛆虫爬进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