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出去替他们把门关上。
聂更阑使了术法将门栓落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一阵诡异可怖的氛围始终萦绕在空气中。
邢简怕得睡不着,索性也跟着聂更阑一道打坐,不至于睡得太死出了事也毫无察觉。
……
聂更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
再次醒来时,他和邢简已经都不在那间堆放杂物的南屋里。
聂更阑踢了踢旁边呼呼大睡的邢简,冷冷出声:“起来。”
邢简立即惊醒从地上一跃而起,“怎么了,怎么了!”
话一出,他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杂物房,吓得尖叫大喊。
“啊!”
“这是哪里,我们在哪!我们也被那怪物掳到这里了吗!”
聂更阑被吵得眼皮直跳,“安静!”
邢简当即收了声,安静如鸡。
这是一处黑漆漆类似牢房一样的地方。
适应光线后,能看得出来这是一间无人的石牢。
但也只是勉强分辨得出,这里光线过于昏暗,实在无法再看出更多细节。
邢简不由摸了摸储物袋,紧跟着咬牙切齿开口:“我的储物袋不见了!”
“那个怪物果然是冲着珍宝法器来的。”
他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响起,石牢门似乎被人从外面打开。
也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石牢门打开后室内依旧一片漆黑,聂更阑根本看不清进来的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聂更阑和邢简戒备地站在一处,正打算反击,却忽然发现使不出分毫的灵力。
“灵力呢!”邢简惊慌失措地大叫,“我的灵力怎么没了?!”
聂更阑心里沉了沉,正要说话,对方却将他们推搡着往外走。
是一只手。
聂更阑能感受到对方是人。
得出这个结论,他便垂下眼睛乖乖跟着对方一路沿着黑暗的甬道往前走。
实际上,失去灵力他倒是可以试着与对方肉搏,但如今还没找到卫子野和陆金狂,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邢简就更加不敢动了,这里过于幽暗,没有灵力傍身,他生怕一挣扎对方就会取他性命。
两人很快被推下一间更为幽闭的空间。
推落的地方似乎类似于地窖的入口,聂更阑和邢简摔进去时浑身传来难忍的疼痛。
没有灵力护身,处处都不方便。
“咔嚓。”地窖口被关上了。
聂更阑摔得耳朵嗡鸣,从地上爬起来时,赫然一下看清了整个密室的情况,瞳孔微微睁圆。
邢简更是夸张,恐惧地叫声贯穿了整个密室:“啊——”
密室内光线并不算昏暗。
因此他们能看得出,四面的石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双双眼睛。仿佛是刚从人脸上挖下来似的,眼球上似乎还滴着血。
一双双眼睛的瞳孔似乎在滴溜溜转动,恰似活人的眼睛一般,硬是生出了一股可怖的荒谬感。
邢简“嘭”地一声跌倒在地,捂着嘴开始干呕。
“窸窸窣窣。”
宽阔的密室另一头似乎有东西在动。
邢简顾不得继续呕,赶紧连滚带爬躲到聂更阑身后,生怕蹿出一头什么可怕的怪物将他吞吃了。
不一会儿,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聂更阑这才看清,那头昏暗的角落,居然密密麻麻一片都是人。
他们当中清一色都是少年人,或男或女,青年也有,间或也有几个三四十岁模样的夹在里面。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个人,他们认识。
“你们终于来了。”陆金狂面无表情地看着聂更阑和邢简。
邢简听到这话有点不爽,“什么叫终于来了,你巴不得我们也落入怪物的手里对不对!”
陆金狂哼了一声,懒得和这蠢货计较。
邢简不爽归不爽,看到陆金狂还活着总算松了口气,他四处张望道,“卫子野呢,他也还活着吗?”
“我在这。”
属于卫子野的声音传出,阴影里继而走出来另一道身影,他对聂更阑点点头:“看来你们也灵力尽失,储物袋被搜走了?”
聂更阑视线扫向那边密密麻麻的人堆:“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邢简:“还能是什么情况,那个怪物不就是贪图我们的灵器法器吗!”
卫子野:“灵力尽失,储物袋落入对方手里,自然是成为待宰的羔羊了。但只是贪图宝物吗?我看不尽然。这里隔几天就会有人被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
聂更阑视线重新回到那面挂满眼球的石壁,“这些,都是被关在这里的受害者的眼球?”
“我也是如此猜测的。”卫子野点点头。
密室里,所有被囚禁的人都静静听着这几个少年的对话,并不出声。
关于对这些眼球和密室的讨论,他们已经重复了不下百遍,因此这会儿都只是沉默而已。
这时,另一道声音从人堆中传来,还伴随着一阵恐吓的嗤笑:“这里的人不光是被杀掉。”
“据说活人会被带去一个地方,先是经历过某些更为恶心恐怖的事,然后,再慢慢凌迟弄死你。”
这声音颇为耳熟。
聂更阑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是以眉心瞬间皱得死紧。
下一刻,聂云斟那张神情戏谑的脸出现在阴影外,似笑非笑走到聂更阑身前,手啪地一声搭在了他肩上:“弟弟,别来无恙啊?”
聂更阑厌恶这张脸。
这个看似文质彬彬实则对他从来都是侮辱戏耍的人,就对他说话时声音也若有似无含着挑逗戏弄。
“呃。”聂更阑胃里酸意翻涌,当即呕了出来,身体更是排斥对聂云斟的接触迅速往后倒去。
然而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出现一道身影,在聂更阑以为要狠狠摔在冰凉硬邦邦的地板上时,他被一双有力的手结结实实托住了。
少年蓦然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接着,脑袋嗡了一声,艰难出声:“是你?”
第61章
青年扶起聂更阑站好, 面色波澜不惊:“道友认得我?”
聂更阑一怔,这才发现这个青年俊美野性,神色冰冷隐隐透着一股不羁。
而他是从来看不清那人的面容的。
也许, 只是眼神气质有些神似罢了。
况且这里是幽禁的密室,强大如他怎么可能在此处出现?
聂更阑拱手:“认错了人, 请见谅。”
青年没说什么,负手站到一旁。
邢简这时冲了过来:“聂更阑, 你怎么吐了, 没事吧?”
聂云斟哂笑一声:“邢简,你难道不记得了?论道会你退婚那日他说过不喜男子,而且吧,他若是被男子触碰还会呕吐呢。”
“我这弟弟可真是个贞洁烈男,呵呵。”
最后一句聂云斟刻意拉长了音调, 语气极其嘲弄。
“就连哥哥我碰他, 都——”
聂云斟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聂更阑脸上探。
一只手蓦地将他钳住。
聂云斟一看, 又是方才那个青年,对方正冷冰冰睨着自己。
“我和我弟弟说话, 你插什么手?”
青年:“他厌恶你靠近, 没看出来?”
说时,青年慢慢弯曲手臂将聂云斟的手腕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聂云斟完全敌不过青年的力道, 疼得发出惨烈嚎叫,“啊!”
青年见好就收, 及时将他放了开来。
聂云斟捂着红肿几乎要骨折的手腕, 转头对聂更阑怒目而视。
聂更阑却并不给他眼神,只是朝青年微微颔首,以示感激。
卫子野看出聂更阑兄弟二人不对付, 立刻站出来劝阻,“二位,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待出去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叙家常。”
邢简也赶紧出声:“云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哼,下山历练,还能有什么原因,”聂云斟阴恻恻扫了眼聂更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