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关阙又道,“乖,让我给你把药膏搽好。”
关阙双手在腰侧轻轻揉捏,让纪九终于没有忍住,从齿间溢出了一声难耐的低吟。
他双眼绯红,想去按住关阙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却反被关阙捉住,握在了掌心里。
关阙修长的手指抚弄着纪九手背,再嵌入他指间,十指交握,带出滑腻的声音。
他抬眼看向纪九,看见他眼尾绯红,眼里蕴着一层雾气。灯光跳跃在他的眼里,也碎成了一片波光潋滟。
“阿宝……”
纪九声音发着颤,握住他的手往下轻拽。他顺势俯下身,两人的唇便贴在了一处。
关阙的吻汹涌而激烈,和他刚才表现出的平静判若两人。他灼烫的唇一路下滑,流连在纪九的脖颈处,一只手探进他衣物内,在那光滑的后腰摩挲揉捏,再顺着腰线往下滑入……
纪九仰起头,无力地喘息,白皙的脖子上显出绷紧的血管痕迹。关阙从身后抱紧他,在彻底没入纪九身体时,发出一声既满足又欢愉的闷哼。
……
良久后,屋内的低喘和那些意味不明的动静才逐渐停下。空气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纪九侧躺在床上,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体虽然疲倦得连手指都不想抬,却也残留着欢愉的余韵。
他闭着眼,感觉到关阙在查看他的身体,还亲了下他的腹部。接着又将他抱了起来,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温柔地为他清理。
动作间,他能感觉到关阙的呼吸又开始炽热,手掌也带上了灼烫的温度。但他但却没有再对他做什么,只仔细地将他身体清洗干净,再用大毛毯裹了起来,重新抱回床上。
纪九陷入柔软的被褥中,在察觉到关阙也在身旁躺下后,便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他的怀中。
关阙在他的额头和发顶落下数个轻吻,最后再抱着他,在彼此的呼吸声中,沉沉睡了过去。
第57章
纪九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只是在天快亮时,被关阙的抚弄给弄醒。
关阙灼热的吻细碎落下,手掌在他身体上流连爱抚。他现在困得不行,只闭着眼往床另一边缩,发出两声不满的哼哼。
但关阙坚硬的胸膛却又贴了上来,将人给紧紧搂住。他呼吸灼烫,声音带着刚醒的暗哑:“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你别管我。”
这句话传入纪九不甚清醒的脑中,他果然没再挣动,立即又睡了过去。
关阙缓缓进入,一边动作,一边轻拍着他安抚,低喘着哄道:“睡吧,乖,天还没亮,睡吧……”
强烈的刺激一波波袭来,纪九体内也涌起了阵阵热潮,将睡意荡涤一空。他喘着气抬起手,在关阙紧实的手臂上打了两下,接着又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
当一切结束后,天已大亮。纪九继续睡了过去,也模糊听见了鸟崽和关阙的对话声。
“啾啾啾?”
“爸爸还在睡觉,别吵醒他,父亲给你穿衣服。”
“啾啾啾啾。”
“好的,穿那件有小花朵的毛衣。”
“啾啾啾啾啾啾……”
“要把小米可装进包包里吗?给你背上?好。”
等鸟崽背着包包,啪嗒啪嗒离开卧室,纪九又听见门口机器人和关阙在对话,还有吸尘器的嗡嗡声。
“我是走错房间了吗?”
“没有。”
“纪九呢?”
“他还在睡觉,先别打扫卫生。”
“阙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晚住在这里。”
“哈?”
“以后我就睡在这间屋子了。”
“哈?!”
转眼间,古费城便进入冬季,纪九也已经怀孕七个月。
他觉得这段时间,他正在享受一种非常惬意和满足的生活状态,整个人无比放松。他有时候都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会忘记那些仇恨,陷入这种慵懒而幸福的生活中。
“今天的产检结果显示,孕夫和胎儿的情况都很好。”医生收拾好桌上的报告单,笑眯眯地问:“两位爸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要问吗?”
纪九正要说没有什么要问的,关阙却突然开口:“我有两个问题要请教。”
他从大衣衣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翻开:“医生,培训课上讲,新生儿每顿喂奶量是60至90毫升,如果他表现出继续进食的需求,那我可以喂他超过90毫升吗?”
医生回道:“因个体差异和生长发育的不同,可以适当给婴儿增加喂食量。”
“那么这个适当的具体数值是多少呢?”关阙一脸认真的问。
医生顿了顿:“10毫升吧,其实主要还是要根据新生儿的生理情况进行判断。”
“谢谢。”关阙看了眼笔记本,接着问,“新生儿的正常便数在每天6至8次。如果接近这个数值,比如9次,那是产生了腹泻吗?5次的话,又算不算便秘呢?”
……
产检结束,两人从电梯下楼,走进医院大厅。纪九还没走上两步,突然嘶一声皱起眉,一把抓住关阙的胳膊。
关阙一见他这面容扭曲的模样,也不多问,直接蹲下身,将他扶坐在自己大腿上。再飞快地脱掉他的鞋,撩起裤管,握住他因为怀孕有些肿胀的小腿,用力捋动按摩,拉伸肌肉。
纪九身为孕夫,虽然一直在补钙,但偶尔还是有抽筋的现象。他现在也顾不得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只搂住关阙肩,坐在他腿上,嘴里嘶啊嘶啊地吸气。
直到那阵痉挛的痛开始缓解,他才吁了口气,小声对关阙道:“好了,我好了。”
他扶着关阙的肩要起身,关阙却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泰然自若地走去旁边长椅,这才将人放下。
“在这里休息一阵,等恢复过来后再走。”关阙又回到大厅,将刚才顺手搁在地上的包和鞋拿了回来。
关阙俯下身,给纪九穿好鞋,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水。纪九的小腿已经不疼了,只隐隐有些麻感,便转着头打量四周。
左边长椅上也坐着一名孕夫,肚子看上去比纪九的还要大一点,应该快要临盆。他一直看着纪九,在对上纪九的视线后,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问道:“几个月了?”
“七个月。”纪九回道。
“七个月的话也快了,我的预产期是下周。”孕夫说着,目光落在纪九脖颈处,视线略微停顿,接着又道,“你伴侣对你真好,你们的感情也很好。”
纪九今天刚起床,便在脖子上看见两处青紫,那是关阙在昨天夜里留下的痕迹。医院里有些热,他便忘记了这码事,摘掉围巾,敞开着外套,露出里面的低领毛衣和一段脖颈。
他从孕夫的目光里反应过来,便赶紧将外套扣上,重新遮住了吻痕。孕夫依旧微笑着,但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我和我伴侣的感情也很好,但我产检什么的都是一个人,因为他还在战场上。”
纪九看着眼前这名有些苍白瘦弱的孕夫,系纽扣的动作顿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孕夫却并不介意,只冲着他点了点头:“你的伴侣就在身旁,你很幸福。”
关阙端着水走了过来,纪九也拿起包站起身。他走到那名孕夫面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的伴侣也会回来陪你。为了宝宝,为了爱你的人,加油。”
“谢谢,你也加油。”孕夫道。
两人跨出医院大门的瞬间,呼啸的冷风袭来。关阙用大围巾将纪九裹得只露出眼睛,再搂着他走向停在一旁的越野。
上车后,关阙立即打开空调,启动车辆,驶向了回家方向。纪九则一直捧着那杯热水,怔怔看着车窗外的萧瑟景象。
关阙将车驶入右边车道,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厌倦。”
“厌倦?”关阙神情变得有些警惕,声音也有些发沉。
“别瞎想,你在我这儿还新鲜得很。”纪九虽然没看他,却知道他在想什么,幽幽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打仗。”他靠向椅背,半阖着眼,“我厌倦了战争,不管是塔柯人还是银辉人,我都不想他们死在战场上,也不想他们和自己的亲人分别。”
关阙没有出声,只用单手扶着方向盘,却将另一只手伸到了纪九面前。
纪九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便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关阙握住他的手,牵到自己嘴边亲了亲,又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神情沉稳,语气是郑重的保证,纪九心头那点不安也被驱散,只笑了起来,点头道:“我知道的。”
越野路过军工厂那条街时,纪九问道:“还是没法接近厉奔吗?”
当初他故意将钱包交给士兵,士兵果然找到了那名小臂生着胎记的人。虽然那人没有收下钱包,但关阙也知道了他的姓名。
关阙这些天一直在暗地调查,查到那人使用的是假履历,并根据他来到古费城的时间,终于可以确定他就是厉奔。
“厉奔为人非常谨慎,除了你遇到他那次外,他基本不外出,也不和任何人往来。他一直呆在军工厂里,要想接近他的话,还真不容易。”关阙也看向了那条街道。
“你要把他绑出来还不简单?”纪九做了个朝前方瞄准的动作。
关阙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是可以将人绑出来审问,但我们还要在古费城呆一段时间,为了安全和稳定,还是慢慢接近他最好,免得出什么纰漏。要实在不行,等你生了孩子后,我再把他弄出来。”
越野在别墅门前停下,关阙泊车,纪九就站在庭院里等着。等到关阙将车停进车库,看着他朝自己跑来,两人才说说笑笑地走向大门。
机器人坐在大厅茶几前,茶几上摆满了纸张,它则拿着一支笔在那些纸上勾画涂抹。听见两人进门,它头也不抬地大声打招呼:“回来啦?”
“回来了。”纪九站在玄关,等关阙摘下他的围巾,脱掉外套,这才走向客厅,“吴思琪,你在做什么?”
机器人抬起头,屏幕脸还显示它戴了一副眼镜:“我在研究古费城各所幼儿园的资料。”
“幼儿园?”纪九失笑,“你也考虑得太远了吧?我们不会在古费城住那么久的。”
“为了孩子的未来发展,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不能有半点差错。虽然说我们会离开古费城,但万事没有绝对,我们做家长的,一定要提前做好各种应对准备。”
纪九走到茶几旁,拿起那些资料一张张看,嘴里念:“飞飞幼儿园,建园十五年,因为食物安全问题,被家长投诉过两次,不予考虑。青青草幼儿园,建园五年,时间太短,不予考虑。恒飞幼儿园,建园五十年,不予考虑。”
纪九念到这里,问道:“建园五年的你觉得时间太短,那这个五十年的为什么也不予考虑?”
机器人推了推屏幕上的虚拟眼镜:“我查了那家幼儿园二十几年前的数据,找到当时那批就读小孩的资料。他们现在已经三十岁左右,我统计了一下,其中有十五人都是在战场上挖战壕,搬弹药箱。”
“这又怎么了?”纪九问。
“证明那家幼儿园不能开发小孩智力。”
“军种不分大小,你不能搞歧视啊。”纪九伸手点了点它,“而且挖战壕怎么了?我刚入军的时候,也挖过一段时间的战壕。”
“正因为你挖过战壕扛过弹药箱,所以我才这么担心。”机器人想了想,“虽然你的基因会拉低小孩智力,但一切还来得及,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进入胎教时间。”
“M理论是一种宏观世界和微观世界相统一的理论。其中最为神秘的,莫过于它认为世界最多可以存在九个维度数……”
纪九在机器人播放的知识讲座里,大步走向厨房,迅速闪身进去。
“又开始了?”关阙站在岛台前,面前盘里摆着一条已经剖好洗净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