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人们永远获得幸福,丑恶的家伙陷入地狱煎熬。
“我现在只想盘下一个店面,认认真真地赚钱,自自然然地生活。”
“然后跟你一起变成糟老头子。”
鹤爵:“......”
“什么?”鹤爵抱住他,“救赎的话题为什么突然跑偏题了?沈先生?”
沈望被他抱着好温暖,笑着说,“因为幸福的生活才是我更想要的呀,人总是要学会往前看,不是吗?”
鹤爵想起女儿说过的,沈望原本打算开一家饭馆,其实别说一家,他只消动动嘴皮,直接能给沈望开上百家全国连锁的饭馆。
不过他知道,望崽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嘤嘤嘤求保护的小可怜儿,人跟自己一样用尽全部之所能,追求理想中所希翼的生活。
鹤爵道,“你打算做生意的话,本金现在有多少,我算是在投资和风险控制上小有心得,给你提前预测规避一下。”
这简直是魔鬼级笑话,谁不知晓鹤爵掌控的经纬风投在业界属于东方不败的地位。
只有沈望不怎么关心他的工作内容罢了。
沈望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堆在鹤爵面前给他看,这是盘店收回来的部分,那是几年内辛苦积攒的部分,还有专门给妙妙预留的购房基金,不过这部分钱坚决不能乱用就是了。
鹤爵看了一下总金额,陷入沉思。
沈望说,“你什么意思?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鹤爵一脸无辜,“我没有笑,而且我怎么可能笑你呢?嘴角稍微有点痒我抠了一下而已,绝对没笑,真的。”
沈望更生气了,“你笑话我挣得少,是不是?这些钱肯定是比不上你一个月的花销了,可我也是早起晚睡,辛辛苦苦挣的家底子啊?”
鹤爵更加无辜道,“我真的没有任何鄙视的意思,况且这些钱全部是你的血汗钱,我只会特别地敬畏这些钱!”
凭这几十万打算在京城租一间像模像样的门面房,简直比掏走人民广场守门石狮子的眼珠还难。
而且,鹤爵每天的生活开销也不止这么一丁点儿吧?
“我可以帮你钱生钱......”
“不用了,谢谢,”沈望一把揽住所有的存折银行卡,“现在天也晚了,我和二宝要睡觉了,你回自己屋去睡吧?”
鹤爵一脸震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把钱投入短线期货,过半年能多翻十几倍,到时候你也可以顺利地租到门面......”
沈望说,“晚安!”用手指了一下卧室房门,示意关门送客。
鹤爵愈发待着不动弹,“可我晚上不搂住你,根本睡不着,淼淼也离不开我,必须跟爸爸睡.....”
沈望的肚子鼓了鼓,俨然二宝跟着他同仇敌忾,一起驱赶鹤爵离开。
鹤爵简直哭笑不得,单臂夹住自己的枕头,从沈望的卧房走出来,振振有词道,“我面瘫,我真没笑。”
鹤爵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沈望哄好,沈望的情绪比六月的天变化还快,朝晴夕阴。
一切皆是因为激素作祟,他本身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虽然长了可以孕育生命的子宫,然而雌激素分泌颇低,尤其年龄也不小了。
一般这个岁数的女性生育,已经被形容成过鬼门关了,更不要提沈望目前的状况。
私人医院张院长给出的意见是,从国外邀请专注于男性生育方面的专家团队,专门过来给沈望和二宝保驾护航。
鹤爵欣然同意,并且将相关事宜交给张院长去办理。
按照鹤爵的预想,他原本是打算一辈子孑然一身,等岁数到了就把家产捐赠一部分,再给哥哥们的孩子馈赠一部分的。
现在他突然有了两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鹤爵这颗漂浮自由的心,瞬间吞了锁心石,牢不可摧地拴在沈望身上。
——以后都不生了,有两个宝贝人生无憾了,以后做事必须戴套.子,再不叫望崽受苦受罪了。
鹤爵谨慎地赔小心,幸亏低眉顺眼的行为都是在家里,若是在社交场景中,必然所有人都会惊掉下巴。
鹤爵抱住沈望坐在家里吃水果,沈望的肚子又沉了一点,医生说要特别注意产夫血糖容易过高,鹤爵专门从国外空运来的有机水果,切成小块喂给对方。
赵管家突然行色匆忙,火急火燎来报告说,“少爷,少爷,大事不好,老爷带着大少爷他们杀过来了,感觉气势汹汹的,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鹤爵不紧不慢给沈望递了一张湿巾纸,言道,“通知保镖多派点人手,把他们拦住都劝回去。”
“拦不住啊,老爷子火气正足,恐怕少爷你这么做等于火上浇油,还是想个其他办法吧。”
鹤爵与沈望对视一眼,朝赵管家叮嘱说,“你先把沈望护送去书房坐一会儿,我先看看我那个老子今天是抽什么风?”
沈望一直没见过任何鹤家人,尤其两人还没结婚,只是按时的同居关系,也不好干预鹤家的家事,只能叮嘱鹤爵要小心一点,自己跟着赵管家先转移去了书房。
人前脚一走,后脚便听见院子里打打杀杀的。
其实主要是鹤爵七十多岁老爹,手里拿着龙头嵌玉的金拐杖,看到人就挥杆,顺便将鹤公馆里养的花花草草连瓶带盆地捣翻在地,打得支零破碎。
嘴里高声喊着,“小爵崽子,你现在给老子出来磕头谢罪!”
“还有把你藏起来的男妲己给我拽出来!我今天非给你捣穿狐狸精的骚窝!”
鹤爵只听了这两耳朵,已经面色不快,站姿挺拔如松,迎风不催道,“哪里来的狐狸精?老爷子您这顿怒气究竟是冲谁来的?”
鹤老爷子一听,恰恰好,正主真的在家窝着呢,又是撂开公司不好好上班的一天,愈发气得横眉怒目,抄起手杖往博古架间一扫。
什么清朝的瓷器啊,宋朝的花瓶啊,唐朝的笔洗啊,统统砸到一片狼藉。
鹤家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鹤慈,还有三太太文欣月一起跟在老爷子身后,纷纷朝鹤爵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鹤爵双手插兜,一点也不Care道,“我这些瓶瓶罐罐的少说也一个多亿了。”
“是吗?!!”
鹤老爷子转身,将另外一个博古架上的瓷器也全部扫荡。
鹤爵临危不乱道,“行吧,事后您给我开张支票过来就行。”
“支票你个头啊,你这个活生生的败家子!”
鹤老爷子砸完上亿的家当,完全没有解气似的,朝他发难道,“这些东西有价有市,砸完了改明天我给你再找新的就行,可是鹤爵你现在是打算拆掉我的家啊,逆子!”
说到这一句,三少爷鹤慈最有发言权,凑到老爹身边道,“爸,你也不要跟幺弟生气,他只是被人迷惑了而已,才跟咱们搞决裂的。”
这里的咱们包括:鹤大少爷鹤文,鹤二少爷鹤潜,以及被驱逐出境的鹤家宝贝鹤若妍。
文欣月怀里抱着一个胖嘟嘟的橘猫,禁不住地附和着,“小叔原本还好好的,突然打电话要跟我们全家断绝关系。”
“哼!”鹤老爷子回头警告她,“把我猫抱好,不然给你好看。”
文欣月立刻偃旗息鼓,将橘猫胖蛋抱得稳稳妥妥的。
鹤爵听了半天,终于听出点意思,不禁露出让人更加生气的微笑。
“我确实说了这些话,嫂子没有讲错,而且我有我的理由。”
他的宝贝女儿,不知道会被哪位叫鹤先生的家伙害死,现在看来,鹤老爷子也很有可能。
鹤老爷子听他供认不讳,原本飙升的血压快要直逼180,双眸泛红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现在讲的话完全不像话,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而你又被人给套牢了!才鬼使神差到要做蠢事!”
“是屋子里这股味道的男妲己干得吗!!”
鹤老爷子也并非整日消闲,自己的儿子每天懒于上班,并且适时传出鹤爵与某漂亮男性出双入对的传闻。
这简直是让做爹的痛彻心扉啊!
鹤老爷子手持拐杖,字字泣血道,“你以前的风评多好,人人眼中不近美色的京城佛子,现在tmd天天浸泡在这狐狸骚气里,还tmd是沉迷男色!”
“你坐怀不乱的修为呢?你不是总拿着佛珠装高洁吗?你现在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啊!”
“你开始玩男人,你还跟哥哥们断绝关系,你连事业都不要了!”
“我今天就要打断你的七情六欲,你不要继续做经纬的总裁了,你立刻出家做和尚去吧!”
老人家越说越激动,三个儿子异常紧张,把人扶到一旁坐下,鹤慈还快速从衣兜里掏出清凉油,给老爹抹在太阳穴上。
鹤爵不知是谁嚼的舌根,或者面前的家伙们全部都嚼了舌根。
反正他也并不在乎,慢悠悠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言道,“公司发展到现在,即使我不去,里面也全部是我的亲信,我花精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干事,假如连正常运作都维系不到,干脆直接滚蛋好了。”
他的所言非假,他早已经培养出一大批冲锋陷阵的优秀人才帮他坚守阵地,像他这种等级的人物,假如每天还按时按点出入公司大楼,恐怕外界早传言经纬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了。
鹤老爷子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毫不占理,毕竟鹤爵才是真正将经纬规模扩大到几十倍的功臣,家族里等着分红的人完全没有发言权。
大哥鹤文一派老成,见幺弟分毫没有怕的,不禁主动站出来道,“老四,你知道的,爸也不是怕你把经纬给整破产了,爸其实主要是为了咱们家庭的和睦,咱们的妈妈走的早,大哥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应该心底清楚吧?”
“你怎么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呢?”
提到这个痛点,鹤二、鹤三都很有发言权,纷纷提出抗议。
鹤二:“你生下来的时候,还是我天天给你换的尿不湿,走哪里玩都把你带上,生怕你性格太冷,没人跟你做朋友。”
“对,”鹤三接着道,“大哥二哥都是优秀的人才,哪一个不是国外财经大学毕业的优秀学子?经纬为什么最后交到你的手里?嗯?还不是因为大家都惯的你!”
尤其是。
“你出事的那一年,哥哥我陪你做了多少理疗,才保住你的两条腿?你小子太没良心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再也不来往,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三哥鹤慈快要委屈得哭出来,他老婆文欣月小心提示,“还有咱们妍妍,也被他给发配到国外去了!心忒黑了这小子!”
话赶话说到这里。
鹤老爷子也不无伤心道,“今天咱们来只有两个目的。”
“第一,你要跟三个哥哥们,包括三嫂道歉。”
“第二,你跟男妖精立刻把关系断掉,好好做你的京城佛子,不要整天窝在家里了,也出去正正经经找个联姻对象,早点生个继承人出来,你瞧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马上那精.子还有活力吗?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都已经生了四个儿子了,你真是让人一点也也不省心啊!孽障!”
文欣月连忙抱着胖橘猫,挪到鹤老爷子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爸,爸,让小叔同意妍妍回国的事情啊,你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呢?”
鹤爵道,“爸说的是,我确实不该意气用事,这里跟三个哥哥们,还有嫂子道歉了。”
他也没起身鞠躬弯腰,坐在沙发中央,淡淡地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鹤大:“行吧,我也没跟你真的计较。”
鹤二:“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搞分裂的话了啊!”
鹤三:“你能健健康康蹦蹦跳跳全靠我呢,你再胡说八道,就让爸把你两条腿再打断!哼。”
文欣月:“我不要道歉,我要妍妍~”
鹤老爷子的怒气算是消解了一半,用手杖往地面狠狠一戳。
“你们也太容易原谅他了,还说是我惯得,分明你们几个才是罪魁祸首!”
又说,“男妖精呢!现在立刻把男妖精交出来!你也不闻闻家里的这股味道!这是人间应该有的香味吗?哪个正常男人闻了不犯迷糊啊!”
鹤爵越听越不顺耳,言道,“什么男妖精,沈望是我将来要娶的,对我来讲是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