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爵一松劲儿,整个人像是趴在沈望的肩膀间,充满抱怨开口道。
“是你先抛弃我的,我一直等你主动回来,我的尊严跟我讲,你是舍不得我的。”
不对。
鹤爵又说,“白家的人并不是善茬,我花了七年时间将他们连根拔除,那个时期的我是冷血无情双手沾血的机器,但我绝对不能有任何弱点,我必须要除掉任何一个,有可能会伤害到你的白姓族人。”
也不对。
“十年很快就过去了,我收到的资料越来越多,越来越厚,从来没有断绝过,每年、每个月天、每天都源源不断地从广城传来。”
“我深深地想,看来你过得应该很好,大概也有了自己的家庭,疼惜的恋人,还有孩子......或者展开一段新的恋情,有更珍惜的人出现……”
“我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真正能打扰到你的理由......”
所以。
“抱歉,十几年前的时候没有去找你,也没有发现你怀了我的孩子。”
“望崽,我好像一直活在还叫你望崽的时候,铸造了一座密不透风的茧房,最终困死了我自己。”
鹤爵的眼中泛起一层水雾,贴近沈望的面颊发着热切的滚烫。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不能再跟你分开。”
如果,如果。
“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放不下我的话,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用自己的后半生,跟你好好过日子。”
沈望被他抱着,良久。
沈望说,“傻瓜。”
我假若不爱你的话,又怎么会告诉你是这本书的反派,还跟你讲这本书的主角是萧诼呢?
我是让你提防鹤若妍啊。
还有名单中的那些女生背后的势力。
第50章 快乐的笨蛋
鹤爵拖着沈望的手, 俩人慢悠悠从大广福市场回家。
期间沈望因为不好意思,几次都想将手抽回来,反被对方无声地制止。
属于两情相悦的牵手,宛如两颗心脏间毫无空隙地碰撞, 即使沈望有时候会小声提醒, 他们早已经不再年轻, 周围瞧他们的怪异眼神会更加充满不可理解的轻蔑。
鹤爵说,“如果有人轻蔑我们, 那一定是因为嫉妒。”
“沈望, 我的前半辈子都还没有好好拉过你的手呢, 在京城人人都尊称我一声爵爷, 可是高高在上的我,也企图拥有凡人间最质朴的爱情。”
“我没有朋友, 但我有你。”
沈望便不再拒绝, 只是小声说, “我的手出了好些汗,还杀了半天鱼,不是很干净。”
鹤爵如同耳聋一般,拉着他不停往前走, 广城灿烂的阳光落满他的肩头, 使得沈望从后面产生一种幸福的错觉。
在梦里的时候, 也曾偷偷梦到过得——鹤爵主动牵住他的手,将他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一点点地拉进繁花似锦的春天,再是夏天, 秋去冬来,一生如同恍惚间的梦, 直到皑皑白雪覆盖满了前人的头发。
沈望突然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这十八年来他也并非一直在苦苦期盼,女儿和工作分担去了大半的忧愁,仅剩的那一点点的空隙里,他也会忍不住地抱怨命运的残忍。
为什么鹤爵不来找他?
为什么?
鹤爵突然间听见背后窸窸窣窣地,转头看了一眼沈望。
沈望极力体现出自己的平静,实际上泛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他那迟来的忧伤。
鹤爵低头问他,“怎么了?”
沈望拼命眨了眨眼说,“没什么,刚才风一吹眼睛进了沙子,眨一眨眼就好多了。”
鹤爵怎么也不可能信他的,假如一只眼进了沙子,怎么可能两只眼都红了?
鹤爵随即张望了一下四周,淡道,“跟我来。”将红了眼睛的人带到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店。
房间开好,两人刚一迈进屋内。
鹤爵便将沈望抵在墙边,稍微吹拂了一下风,血液内的酒精挥散得差不多,人也清醒不少。
他说,“你不要误会,我是想给把眼睛里不舒服的地方弄一下。”
附近应该有卖药的地方,可以买一瓶温和一点的润眼液。
还能让沈望稍微调节一下激动的情绪。
沈望则心说你骗鬼呢,两手软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固定住了某人准备移开的身体,仰头言道,“我小时候被风沙迷了眼睛,我妈说拿舌头舔一口就好了。”
沈望说,“那你给我舔舔。”
鹤爵一直不怎么相信民间的奇怪治疗手段,尤其眼睛是敏感的地方,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不过他已经决定以后都要将沈望捧在手心,沈望怎么讲,他就怎么听话。
鹤爵伸出舌微微得碰触着沈望的眼睫,感觉那些密集的小刷子不停地在舌尖颤抖,仿佛用羽毛在刮他失灵许久的味蕾。
好像是咸咸的。
鹤爵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在碰触到沈望的同时,脑海里立刻勾勒出某一种具体的味道。
所以,他更为大胆地吮了沈望的眼角,鼻梁、柔软的面颊骨,最终滑落进柔软到惊人的口中穴洞。
沈望心说,他怎么这么会找机会?
鹤爵已经全方位地占领了对方的口唇。
两情相悦真是一种极好的调味品。
它会使得原本便无法描绘的接吻变成另一种更为飘然的感触。
仿佛沈望变作了一朵不断能分泌甘甜蜜汁的花朵,褪去了羞涩的抗拒,大方又急迫地任他汲取甜丝丝的水液。
沈望被他逐渐疯狂啜取压制,禁不住说,“脱掉吧,我想摸摸你的伤疤。”
鹤爵说好。
一件件单薄衣服的滑落,使得他浑身的旧伤被一点点地展现在眼前。
这些恐怖的疤痕早已经做过无数次的祛疤手术,依旧只能将百分之六十的部分弱化,实际上的伤害远远比肉眼所观的部分更加惨烈。
鹤爵说,“还是不要看了,你浑身都在发抖。”
鹤爵将他拥抱着放在床上时,沈望的四肢百骸冰凉得要命,肯定是吓坏了,毕竟连他自己都厌弃这副千疮百孔的皮囊,更不要提面前是最爱自己的人。
沈望用手摸摸他肩膀上的几处烟疤,忧心忡忡问,“还疼吗?”
鹤爵轻笑一声,“这个还好,不算很疼。”
沈望伏头亲了亲。
鹤爵的瞳孔骤而衍变做深黑色的深渊,不是不喜欢,而是感觉意外得刺激,一点微小的动作,能在一瞬间引燃他的全部原始本能似的。
鹤爵指了指腹部的几道最深的疤痕,“这里钻心得疼。”
锯齿形刀子划过的,每一次做噩梦都会惊醒到不敢再闭上眼睛的程度。
沈望立刻心疼倒连心尖儿都一抽一抽得痛楚着。
伏低头颅,嘴唇沿着这些几乎能夺人性命的恐怖痕迹,一点点地舔了舔,又吻了吻。
鹤爵半躺在松软的靠枕堆里,看着沈望的表情认真至极,仿佛仅凭着如此幼稚的行为,便能超越医疗,治好他的全部伤痛。
实际上。
效果比医疗更美味。
鹤爵曲起食指剐蹭着沈望绯红的面颊,又粉又烫的触感直接传导进鹤爵的身体。
他的腹肌在同岁数的男性中堪称极品,壁垒分明又紧实强劲,疤痕仿佛成了陪衬物,增添了雄性威猛且不可抵抗的魅力。
鹤爵俨然感到痛苦的回忆不再是一种耻辱,而是让老婆更加心疼他的法宝。
转身将沈望换到了下面的位置,亲了一口沈望的唇角,“我也想看看你生妙妙的地方。”
沈望推着拒绝。
鹤爵这人得势便会乘胜追击,贴近沈望的耳侧不停低声恳求,“你说的,我们之间要公平。”
沈望完全抵抗不了他的强势,言道,“可不准说我是怪物。”
鹤爵一点点打开那最为珍贵的地方,之前用手抚摸过无数次的。
都不若亲眼看一下。
“怎么会觉得是怪物,分明是我的宝贝生了宝贝的地方。”
鹤爵动情地吻了起来。
沈望可不似他的从容,扯住对方浓密乌黑的发丝,不停摇头。
“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男人会生孩子啊。”
沈望的声音从低转高,“我都不敢告诉女儿,她其实是我生的。”
鹤爵骤然停止了全部动作,将沈望搂进怀里,温柔哄着,“你若这样讲,我可要生气了。”
“妙妙爱你,我也很爱你,我们不会觉得你是一个奇怪的人,只会觉得这一定是上天降临的幸运。”
鹤爵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拉开被子给沈望先盖上,自己则转身下床。
沈望一把拉住他,颇为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为什么停下来?
鹤爵摸摸他,“我去一趟附近的药店,很快就回来。”
然后穿好衣服出了门。
是去买雨伞了吗?
沈望侧头,看见酒店床头柜的便捷箱,里面满满摆着各种用品,应有尽有,大概有七八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