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寻死?你疯了吗!”席勒抓狂地大吼。
“……”凌熠看了眼还在旋转的无辜剪刀,神情淡定,“席勒。”
“干什么!”
凌熠摇了摇另一只手,向他展示夹在指缝间的发稍。
席勒一脸迟钝:“啊?……哦……”
“现在知道我要干嘛了吗?”
“你要、你要剪头发……”
凌熠重新看回镜子,一脸嫌弃。
“认识这么久了,你对我的了解就只有这种程度?宁可做OMEGA也要活下来的人,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自杀?”
席勒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反应过激,老实跑去捡剪刀。
“这能怪我误会吗?哪有人自己剪头发的。”
“不然呢?你来吗?”
“来就来,”席勒作势要剪,“剪多短?”
凌熠不可思议地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
“你有病吧?我把我的头发交到一个看我不顺眼的人手里,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干这种事?”
“总好过你自己剪吧,你能剪成什么狗啃样?”
“行行你来,我倒看看你托尼·席有什么看家本领。”
席勒动作熟练且麻利,银色碎发一缕缕落在地面。
“你还真练过啊?”凌熠意外。
镜子里的席勒全程板着脸:“我们宿舍的头发都是我剪的,你对我的了解也不怎么多。”
凌熠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可以啊席勒,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你要是开店,我肯定办卡。”
席勒不想说话,也就凌熠夸人能夸出嘲讽的效果,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他这位优秀军校生毕业后只能开理发店。
剪刀来到发尾,凌熠忙开口阻止:“哎哎哎,后面先别剪,我想留起来。”
“留?”
“怎么,国家规定王妃不能留长发?”
席勒脸黑了下去:“你适应身份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羡慕吗?国庆检阅的时候我会在看台上为你鼓掌……左边再短一点,再往左,过了,右一点点。”
席勒被他指挥得不耐烦,将剪刀放在头顶威胁他:“就应该把你剪成地中海,看你还怎么勾引奥瑟殿下!”
席勒明明是在吓唬他,可凌熠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奥瑟的表情,想吃又无从下口,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毛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你提醒了我,把那个给我,哈哈哈哈。”凌熠边笑边朝席勒勾手。
席勒手一抖,差点真的剪下去:“还要?”
“对,赶快点,万一等下有人进来。”
“你昨天才吃过,现在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你是不相信我的魅力,还是不相信你偶像的能力?”
席勒表情变得严肃:“这毕竟是药,你这么一直吃没问题吗?你为什么不能跟殿下好好谈谈?”
凌熠对他的忠告不以为然:“殿下那个繁殖癌,脑子里想的都是生孩子,真搞不懂,家里难道有皇位要继承吗?”
这句话说完,他也沉默了片刻。
“哦,好像还真的有。”
“哎,管他呢,”他晃晃脑袋,清醒过来,“你到底给不给?”
席勒不情不愿地丢了一粒在他手心。
“就一个?”
“我看说明书了,一次只需要吃一个。”
“可靠吗?吸收不好怎么办?”
席勒咆哮:“就一个!爱要不要!多了没有!”
“什么东西多了没有?”
凌熠飞快将药一口吞下,再抬头便跟站在浴室门口,一脸探究的奥瑟对上。
“殿下您去哪了,我一早醒来就不见您的人。”他抢在前面抱怨。
奥瑟的目光在凌熠、席勒,以及地上的碎发依次扫过,话音中有着令人揣摩不透的笑意。
“这是什么情况,谁来解释一下。”
“我头发太长,叫我哥来帮我修修。”他扭头,“剪完了,没你事了,快走吧!”
席勒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害怕到忘记向奥瑟殿下问好。
凌熠可太了解他了,从小到大只要一做错事,就会心虚到被人一眼识破的程度。
有多少次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就因为席勒反应过度,连累他也被一锅端。
“什么多了没有?殿下您听错了吧。”凌熠无辜地眨着眼睛。
“我没问你。”
奥瑟只盯着席勒一人,好整以暇地等他给出解释。
席勒结巴:“是、是……”
奥瑟揣起双臂,浴室里ALPHA信息素的浓度缓慢增加。
汗珠肉眼可见地从席勒额头滚下,颤抖的手慢慢伸进口袋。
凌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只等他拿出不该拿的东西,就果断出手把他打晕。
席勒的手终于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凌熠也不动声色地比出手刀。
“……糖,是糖。”
席勒战战兢兢地摊开掌心,里面居然真的乖乖躺着一颗糖。
“凌熠爱吃,但是,只有一颗了,多了没有。”
凌熠:“……”
他没眼看地移开视线,手刀变成拳头。
不想打晕了,想暴揍。
奥瑟抱臂倚在浴室门框上:“呵,一颗糖也要拿来给弟弟,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凌熠迅速抓过糖:“一颗就一颗,下次多带点,小气。”
席勒低头:“奥瑟殿下,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他猫着腰,心惊胆战地从奥瑟面前侧身穿过。
奥瑟的视线跟随他从一侧滑至另一侧,直到他走出浴室。
“等一下。”
席勒僵住,机械地转身。
“还有事么,奥瑟殿下?”
奥瑟朝他伸出手:“交出来。”
两个人才放下的心又瞬间回到嗓子眼。
“交什……我没有……”
“你想把剪刀带到哪里去?”奥瑟问。
席勒两股颤颤,差点跪下,余光扫到凌熠在奥瑟背后露出个谢天谢地的表情。
银色的金属表面全是汗,奥瑟皱了皱眉。
“去吧。”
席勒像得了大赦一般飞也似地逃了。
奥瑟站在他刚才的位置,透过镜子打量凌熠。
“你让他靠这么近,还让他碰你的头发。”
凌熠以为他在开玩笑:“说什么呢殿下,他是我哥。”
“他是87.77。”
“什么?”凌熠不懂。
奥瑟夹起他头发尾稍,看到与后颈齿痕一寸之遥的距离,目光变得晦涩不明。
“他都剪过哪里?”
凌熠有不祥预感:“您不会也藏了一手理发的本领吧?
镜子中的奥瑟,舌尖缓缓从一边犬齿划向另一边。
“是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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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熠顶着崭新的发型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很不友好。
据科学统计,每十个人走出理发店,平均九人都会露出同样的表情。
奥瑟从浴室出来坐到他身边,表情倒是愉悦且餍足。
“在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