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让你相信殿下,奥瑟殿下可不是小孩子了。”
唐德将五根手指攥成拳头:“无论是皇位还是OMEGA,他都要。”
打发走尤林,唐德带着一身疲惫来到休息室,迫切需要放松一下。
令他没想到的是帕特也在这里,抱着手机刷购物网站。
“看不出来,你还有闲情逸致买东西。”唐德揶揄。
“我在挑哪款骨灰盒适合我,”帕特向他展示页面,“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略显老气。”
“你说的对,”帕特气呼呼地划到下一页,“这些骨灰盒厂家一点都不考虑年轻消费者的需求。”
唐德靠香烟稍微回了血。
“或许我也该买一个以备不时之需,你那骨灰盒团购有优惠吗?”
帕特哭丧着脸:“别拿我寻开心了,唐德队长。”
“我是认真的,不到半个月前,凌熠还只是个死刑犯阶下囚,如今却能在皇太子耳边吹枕边风了。就算没有这次意外,他也会从孤儿跃升为军部精英,你觉得咱们这位未来王妃会是一般人?万一我哪件事没做对,兴许就要去跟你做伴。”
帕特被他说的莫名紧张:“我应该没得罪过凌熠吧?”
“未必,他是因为你的研究才成为OMEGA的。”
帕特惊恐。
“怕什么,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个坟墓。”
“谢谢你啊,我好多了。”
“聊点轻松的话题吧,”唐德挥散眼前的白雾,“要不要赌殿下今晚在哪里过夜?”
帕特瞪圆眼睛:“他不遵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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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安抚好“害怕”的凌熠,想走却被他从背后抱住。
“殿下别走。”
凌熠坦白承认现在的他就是很贪恋这种味道,比起捍卫ALPHA的颜面,他更愿意遵循身体本能行动。
“您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奥瑟反倒没他这么洒脱:“帕特说我最好跟你保持距离。”
“去他的帕特,他还说我的信息素只能跟您一个人匹配呢。”凌熠懒洋洋地说。
奥瑟心中的天平只波动了0.01秒,就决定向凌熠倾斜。
当然也是因为凌熠说了接下来的话:“新换的床很软,殿下不想躺下试试吗?”
凌熠把披在身上的制服丢在地上,还踩了一脚。
安抚物再好,哪有本人来得有效。
新床果然很软,这是奥瑟亲身体验得出的结论。
凌熠乖巧地趴在奥瑟怀里,食指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画圈。
“殿下在法院门口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哪一句?”
“让我选一处喜欢的地方给我立碑,我选好了,就在首相府门口。”
奥瑟感到好笑,问:“为什么?”
“外面的人不知道我还活着,我觉得殿下之前的提议蛮好的,就让大家都以为我死在卢乎伦手上,即使不能把他拉下马,也要让他尝点苦头。”
“你这么恨他?”
凌熠回答得云淡风轻:“恨之入骨。”
轻飘飘的四个字听不出份量,奥瑟刮了下他的鼻梁。
“之前是答应过,但现在不作数了。”
凌熠翻身压住奥瑟:“为什么不行?”
“只有死人才能立碑,给活人立碑不吉利。”
凌熠撇嘴:“殿下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还有这种迷信思想?”
“同样的话你说过一次了。”
“是么?”
“在你进手术室之前。”
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奥瑟抚摸他的头发:“你明知我希望你快点康复,把你带出去炫耀,气死那老头。”
凌熠的回答更直接,给了奥瑟一个主动且热烈的亲吻:“拥有一个地下情人更刺激,这可能是您今生唯一的机会,不考虑考虑吗?”
奥瑟注视凌熠,目光滚烫:“你色诱的本领比你是ALPHA时更炉火纯青了。”
凌熠舔弄嘴角:“人的本质是懒惰,只要这个办法还有效,我就会一次又一次使用同样的套路。”
“那我也答应你,”奥瑟微顿,“从今往后,只要是你,这个方法永远有效。你恨我的外公,我帮你解决他,只要一命换一命。”
“用谁的命换?”
奥瑟轻摸他的肚子:“你为我孕育的小生命。”
凌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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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在凌熠隔壁的房间向奥瑟汇报工作,偷瞄了一眼屋里的床。
昨晚离开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尤林今天一早就去法院报道了。”
奥瑟低头处理文件:“早就该把他送走,留下来也是添乱。”
“顺便我去看守所找回了凌熠的手机。”
虽然他答应替凌熠取手机,但未经允许就拿给凌熠他也是万万不敢的。
奥瑟这才停下笔:“他问你要的?”
“那倒没有,我看他在病房挺无聊的,总得让他有点事做,现在年轻人就喜欢刷手机。”
唐德晃了晃手机:“目前还开不了机,不知是没电还是坏了,我弄好再给他送过去。”
奥瑟浅浅地“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凌熠活着的消息先不要走漏出去,舆论上继续给老东西施压,咬死车里烧死的就是他本人。”
“您不是打算对外宣布他还活着,然后启动案件重审?”
“小野草很真诚地恳求不好拒绝,去老东西家附近随便找个地方给他立碑,重审的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以唐德对奥瑟的了解,他不是会轻易改变计划的人。
他有所警觉:“殿下,咱们最初的计划没有变吧?”
“你指什么?”
“先给凌熠翻案,再撤销赦免这件事,”他小心翼翼地问,“手术的意外结果应该不会对计划造成影响?”
奥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扔了笔,冷笑道:“你说的意外结果是什么,凌熠信息素匹配的不唯一性?就算凌熠恢复自由,放着有钱有地位、名正言顺的王储,还是跟他百分百匹配的优质ALPHA不选,还能选谁呢?”
唐德脸上堆笑,但是笑容僵硬:“殿下说的是,属下多余担心,我这就去执行您交代的任务。”
“回来!”
唐德还站在原地没来得及移动。
“立碑还是算了,太晦气。立个祭坛,拆起来容易。”
唐德应允,这次走到门口才被叫回来。
“名字不要写对,减一两笔。”
“……明白。”
唐德离开后,奥瑟从抽屉里取出凌熠的检验报告,不知是第几次翻阅上面的名单。
这份名单就像优等生的成绩单,阅卷老师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只扣了点卷面分。
除了他自己,每个名字看上去都很碍眼,恨不得按顺序全都暗杀了。
奥瑟的眼神晦涩不明,片刻后又把报告扔回抽屉。
全部暗杀成本太高,还是再想想别的。
第22章
凌熠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从ALPHA到OMEGA并没有产生外貌的改变,但他却觉得镜子里的人跟先前不太一样。
思前想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头发变长了,在军校,如果头发留到这个长度,免不了要被扣仪表分。
他又把医用剪刀找了出来,在脖子处上下比量着长度。
是一次性剪短省事,还是留一部分,扎个小辫子。
在他的家乡,无论男女都有蓄发的习惯,男人们喜欢把其余部分剪短,唯独在末尾处扎一条长长的细辫,跟小伙伴互揪辫子就是他快乐的童年回忆。
席勒来病房没看到凌熠,浴室的门开着,穿着纯白色病号服的人,正手举一把尖锐的医用剪刀,比量自己的脖子。
席勒惊得魂都飞了,想也不想地冲过去将凶器夺走,一把撇到远处。
剪刀撞到墙壁又反弹回来,在光滑的浴室地面上像陀螺一样转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