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告诉萧升密码,难道是担心他会私自打开。
桑榆晚她的眼眸半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是两扇轻轻合上的门扉,眼中升腾起复杂的情绪。
弦思弯腰,给她倒了一杯热热的果茶,“夫人,这事……”
嗡——
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了她。
沈千劫给桑榆晚打来了电话。
桑榆晚眉头微微蹙起,摁下接听键,语气有些冷,“什么事?”
沈千劫语气有些急促,“桑董,你打算怎么救二爷?”
桑榆晚皱眉,语气清冷,“救二爷?”
沈千劫的嗓音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颤抖,带着低沉和压抑,像是喉咙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我打电话给他,接听者竟然是沈翊林。我怀疑他,是不是……”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
桑榆晚眼皮跳了跳,声音更冷了,“你觉得沈翊林绑走了容止?”
沈千劫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每一个音节几乎没有停顿,“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我听到了二爷的声音。”
第238章 或许,她觉得我丢人了
桑榆晚心突突直跳,无论怎么呼吸,都平静不了。
沉默了数秒,她才开口,“二爷和你说什么了?”
沈千劫颤着嗓音,“二爷就说了一句,找桑董。”
桑榆晚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重重地撞击着肋骨,沉闷的痛感让她快口干舌燥。
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热茶。
“就这一句。”
沈千劫回答道,“是的。他只说了这一句。沈翊林便不让他说话了。”
他顿了顿,又道,“接着,我听到了皮鞭的抽打声。”
桑榆晚顿时心惊肉跳,指尖一颤,水杯脱了手,掉在了地毯上。
温热的茶水在米色的羊毛地毯上留下了一片橙色的水渍。
弦思心头大惊,“夫人,怎么了?”
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沈千劫说道,“沈翊林还跟你说什么了?”
沈千劫不安道,“他让我转告你,明天上午八点。城南壹号公馆见。”
桑榆晚眉头皱得更深了。
壹号公馆,产权所有人,薄行止。
薄行止死后,产权却没有变更。
因为,她和薄行止,并没有办理结婚证。
法律上来说,她并不是他的妻子。
沈翊林选择在这里见面,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心思。
沈千劫见她沉默,愈发不安,“桑董……”
桑榆晚目光沉了沉,深深呼吸了两口,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明天,你跟我一起过去。”
“是。”沈千劫语气坚决。
桑榆晚身体朝后靠了靠,冷声道,“还有事吗?”
沈千劫回答道,“没了。”
桑榆晚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撤下,随后挂断了电话。
弦思拿了新杯子过来,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桑榆晚眉心深锁,眼眸半眯着。
弦思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开口,“夫人,需要我做什么?”
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气,眼瞳微微瞪大了些,“1308别墅,现在什么情况?”
弦思双手交握,低了低头,“里面一直很安静,也没有人进出。”
桑榆晚又问,“明朗跟你联系了吗?”
弦思摇了摇头,“没有。”
桑榆晚抿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弦思神色微惊,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疑惑道,“夫人,我感觉他和二爷在一盘很大的棋。”
“连我都瞒着。呵。他们这是怕我拖后腿吗?”桑榆晚唇边浮出大团的嘲弄。
弦思急忙说道,“不是的。他们只是不想让夫人担心。”
桑榆晚冷声道,“什么都不说,我反而更担心。”
弦思咬了一下唇角,“要不,我去暗网找人开一开天眼。”
桑榆晚眸光一沉,立马否决,“区区一个沈翊林,还用不着如此。”
弦思脸色一白,低着头,不敢再出声了。
室内空气,骤然静谧。
墙上挂着的古董挂钟,秒针的移动几乎难以察觉,只有在凝神静听时,才能捕捉到那细微而有节奏的滴答声。
时间碎片,在静谧中缓缓流淌。
桑榆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管家站在门口,询问她在哪里用餐。
这个时候,她毫无食欲。
但是,为了肚子里孩子,却不能不吃。
下去走一走,或许可以缓解心中的压力。她便去了一楼餐厅。
或许是吃惯了秋姨做的饭菜,这顿饭,她味同嚼蜡。硬逼着自己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下了筷子。
弦思看着,忧心忡忡。
桑榆晚起身准备离开时,问了管家一句,“六小姐吃饭了吗?”
管家回道,“吃过了。不过没有吃多少。”
桑榆晚顿了半秒,对着弦思说道,“去,叫星澜过来陪我散散步。”
弦思怔了怔,提醒她,“夫人,外面下雨了,要不就在室内稍稍活动一下。”
桑榆晚薄唇轻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嗯。”
薄家老宅宅院很多。
家主所住之所,是主宅。
薄远山附庸风雅,活动室,茶室,禅室等等一应俱全。
薄行止接任家主之位后,又增加了一个室内网球馆和室内篮球馆。还有一个设备齐全的健身房。
桑榆晚领着薄星澜进了活动室。
弦思先一步把室内的灯光都打开了。亮堂堂的。
薄星澜虽然是薄家的六小姐,但之前从未来过这里。
活动室的中心区域,通常摆放着柔软的沙发和舒适的椅子,围绕着一张低矮的茶几。沙发上覆盖着色彩和谐的抱枕,触感柔软,看着极其温馨。
再仔细看。
墙面上挂着几幅充满艺术气息的画作,它们或是抽象的色彩碰撞,或是细腻的风景描绘。
天花板上,或许还悬挂着一些轻盈的装饰物,随着微风或偶尔的人体移动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灵动与趣味。
走进这方天地,人的心情似乎都变得轻松一些。
桑榆晚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走到角落的书架前,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指尖轻触那些泛黄的书页,每一次翻动都伴随着低沉而悠长的“沙沙”声。
薄星澜见状,也随手拿了一本。
不同于书房摆放的那些书籍,这里摆放的都是一些艺术类的书。
薄星澜虽然不是很感兴趣,却也没感觉太过枯燥。
“星澜,我把你留下来,三婶没说什么吧?”桑榆晚突然开口。
薄星澜脸色瞬间一白,“她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缓慢。
桑榆晚皱眉,“她这转变的也太快了。”
薄星澜合上手中的书本,抿了抿唇,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自从我流产之后,她就一直不愿搭理我。”
她顿了顿,又道,“或许,她觉得我丢人了。”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成了沉甸甸的实体,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它不再轻盈地流动,而是沉重地压迫着每一寸空间,让人呼吸间都能感受到那份透骨的寒意。
桑榆晚瞳仁微缩,缓缓开口,“星澜,不要在乎他人的眼光。勇敢做自己就好。”
薄星澜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睛猛地睁大,仿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格。
过了几分钟,她才说话,“大嫂,我真的很钦佩你……”
下一秒,管家出现在了门口,“夫人,三夫人来了,她要接六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