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即便室内温度已经达到了28度,也无法驱散这股从心底升起的阴冷。
“沈翊林!”桑榆晚眸光一寸寸收紧。
薄星澜脊背绷直,紧张地咬破了唇角。鲜血渗出来,唇上一片血红。
她张了张嘴,一股血腥席卷了口腔。咽下去,胃里一阵恶心。
“大嫂……”
桑榆晚深深呼吸了两口,把管家叫了进来,冷声交代,“从今天开始,六小姐就住在这边。你派人跟三房说一声。”
“是。”管家应了一声,急急走到薄星澜身边,弯腰,“六小姐,请跟我来。”
薄星澜慢慢站了起来,在管家的搀扶下离开。
她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力气支撑起身体的重量。即便是简单的动作,如抬手、转身,也变得异常艰难,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无声地哀鸣。
桑榆晚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变得十分冷锐。
起身,走到窗前,拨打容止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通着,却没有人接听。
桑榆晚心口一沉,转头又拨打了明战的电话。
对方几乎秒接。
“晚儿……”
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轻轻洒落在心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无尽的温柔。
桑榆晚心弦颤了颤,语气尽量平静,“二哥,你现在在哪儿?”
明战温声回道,“我在医院陪大哥。”
“医院?”桑榆晚眼皮重重跳了两下,身体莫名打了一个寒噤。
明战感知到她的不对劲,语气流露出一丝担忧,“晚儿,怎么了?”
桑榆晚强迫自己冷静,俏脸紧绷着,“二哥,安保如何?”
明战闻言,心头一紧,语气微微急促起来,“晚儿,有事直说?”
桑榆晚看着窗外,眼眸中既有深深的忧虑,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沈翊林有可能会对你和大哥动手?”
“沈翊林?”明战愣了一下,牙齿不自觉地咬紧,发出轻微的“咯咯”声,“他要敢来,我让他有来无回。”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桑榆晚说道,“二哥,沈翊林这人手段下作。你一定要小心。”
顿了顿,她又开口,“我派了几名薄家的暗卫过来。二哥,这事,千万不要让大哥知道。”
“晚儿,你的人还是留下来保护你。”明战着急道。
桑榆晚眼底浮出了一抹冷意,“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来薄家。”
明战呼吸声很重,“他这人,可说不好。”
桑榆晚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
容止给她打来了电话。
“二哥,先这样,我接个电话。”
桑榆晚不等明战回应,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容止,你在哪儿?”
“桑榆晚,我可不是容止……”
阴森森的男声,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幽深的地底传来,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直透人的骨髓。
“你?沈翊林!”桑榆晚脑子嗡了一下,呼吸骤停。
“桑榆晚,听力不错嘛?”电话那头的人,嗓音里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嘶哑与干涩,就像是老旧的唱片在不断地跳针,每吐出一个字都似乎在磨损着听者的神经。
那声音中蕴含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如同夜幕下悄然逼近的阴影,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与恐慌。
第237章 你等着给容止收尸吧
桑榆晚攥紧手机,快速冷静下来,缓缓开口。她眉骨微沉,语气寒漠,“沈翊林,你让容止接电话。”
“呵呵呵……”对方阴恻恻的笑声,低沉而扭曲,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寒意,仿佛是从幽暗深渊中缓缓升起的一缕不祥之音。
“你我之间,用不着他传话。”
桑榆晚唇线绷直,俏脸覆上了一层寒霜。眼中跃动着两团怒火,声音愈发冷沉,“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又发出一声低笑,带着一丝诡异,“话别说得太满。你也不想想,容止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我手里?”
桑榆晚心头一紧,眼底迸露出一抹寒光,带着威慑和肃冷,“沈翊林,容止什么身份,你也敢招惹。”
对方轻蔑一笑,带着一丝毛骨悚然,“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觉得他厉害。在我眼里,他屁都不是。”
桑榆晚目光一沉,嘴角噙出一抹冷笑,“如此大言不惭,看来你离死不远了。”
对方瞬间暴怒,怒吼声如同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雷鸣,骤然间撕裂了宁静的空气。
“桑榆晚,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自作孽,不可活。沈翊林,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桑榆晚精致的五官染了寒霜,声线寒浸浸的。
“好大的口气。”对方怒道,“桑榆晚,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桑榆晚神色冷寂,声线沉冷而锐利,“沈翊林,你不过是沈老爷子的一枚棋子。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
“呵。”对方阴森的笑意里充满了一丝不屑,“桑榆晚,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能一再二,再而三地对你下手。”
他稍稍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他比我更恨你那个下作的妈。”
“沈翊林!!!”桑榆晚勃然大怒,“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下作东西生的下作女儿,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对方情绪彻底失控,有些歇斯底里。
桑榆晚眉头紧锁,双眼仿佛被怒火点燃,眼梢浮出一抹极重的猩红。唇角下压,形成一个深深的弧线。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冷声开口。
“沈翊林,去问问沈老爷子,你是怎么来的?”
她的声音,寒漠又锋锐,从紧咬的牙关间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愤怒磨砺过的利刃,带着无尽的嘲讽。
沈翊林听到这话,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传过来的声音,带着熊熊的怒火。
“桑榆晚,你等着给容止收尸吧!”
桑榆晚的手机瞬间变得滚烫起来。她颤动了一下睫毛,手机攥得更紧了,“沈翊林,你动他一下试试看。”
沈翊林怒吼,“你看我敢不敢。”
此时的他,理智似乎已被怒火吞噬。
桑榆晚起伏着胸口,拧着眉头,把手机从耳边撤下。
下一秒,切断了通话。
她站在窗前,看着渐渐黯淡的天光,瞳眸黑沉,眼圈一寸寸发红。
容止到底在下怎样一盘棋。
他的手机,为什么会落到沈翊林的手里。
按理说,不论是容止身后的势力,还是他本人,都要强过沈翊林。
桑榆晚眉心越蹙越紧,形成了一道极深的川字。
弦思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盒。她匆匆走到桑榆晚面前,恭声道,“夫人,萧升刚刚送过来的。”
桑榆晚表情微怔,缓缓地开口,“他人呢?”
弦思回道,“已经走了。”
桑榆晚蹙眉,眼帘微垂,看了盒子一眼,“什么东西?”
弦思开口,“有点重,好像是一个小型密码箱。”
桑榆晚诧异,“他还说什么了吗?”
弦思回答道,“他说,这是薄轻眉让他交给你的。”
桑榆晚转过身来,朝沙发走去,“打开。”
“是。”弦思应了一声,把纸盒放在茶几上,拿过剪刀,划开。
纸盒打开,里面的东西果然如她猜想的没有两样。
确实是一个小型的金属密码箱。
这个小型密码箱,精致而紧凑,仿佛是为旅途中的秘密守护者量身定制。它的外壳采用优质铝合金材质。耐磨,防刮。更重要的是,非常适合随身携带。
弦思按了一下密码箱的开关,毫无反应。
她不由皱眉,语气有些紧张,“夫人,打开需要密码。萧升并没有告诉我。”
桑榆晚薄唇微抿,没有出声。
弦思深吸了一口气,不安道,“他应该还没有走远,我马上去追问。”
“不用了。”桑榆晚目光微沉,冷声道。
弦思愣了一下,“夫人,薄轻眉让他把东西交给你,显然对你非常信任。这款密码箱,是随身携带的。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也非常重要。”
桑榆晚坐在沙发上,脊背绷直。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下巴上,食指与拇指间不自觉地摩挲着。
在医院,薄轻眉对这个密码箱只字未提。
是来不及说,还是她早就对萧升做好了交代。
弦思说得没错,薄轻眉对自己是非常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