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朋友啊。”眼镜干巴巴地重复了一句,他看了看这位好朋友的举动,陷入了某种思考。
很快,眼镜振作起来:“我们两个都是5班的,你是哪个班的啊?”
好歹是同学,他觉得和她聊天还蛮有趣的,有机会他可以去她班找她玩。
瘦子忽然推了推眼镜,后者不明所以:“你干嘛?”
为了他们的早餐心情着想,夏渔没有说她已经毕业了:“我是一班的。”
眼镜:“!”
居然是一班的同学,他根本高攀不起。
不过既然是一班的学生,那应该知道很多内幕吧。他问:“你知道是谁出的题吗?”
“不知道,老师没说。”
原来一班的老师也不说,眼镜感觉到了安慰,紧接着他继续问:“话说回来,听说你们班的年级第一去了大会,感觉怎么样?那些数学家是不是全都秃头?”
夏渔回想起自己那天见到的数学家们:“秃头也是少部分啦,大部分保养得还不错,头发茂盛的也有很多。”
“那她有没有见到连亦白?”
夏渔眨了眨眼:“你为什么问他?”
不管是排名还是知名度,连亦白都算不上前列吧?
“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八卦啊。”
眼镜已经自动把夏渔当作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他给她科普了连亦白和前大明星现犯罪嫌疑人颜与鹤的事情,还提到了突然被抓的连珩玉。
“他们一家三兄弟进去了两个。”
夏渔心说进去了三个。
眼镜:“听说颜与鹤的粉丝要给连亦白好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像他们这样的高中生平时无聊就喜欢上网,自然知道颜与鹤粉丝有多疯狂。正主喜提铁窗泪,而粉丝还这么嘴硬且战斗力惊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好歹是受邀来的,真要出事了我们和平市要被骂的。”
“我们和平市不是一直被骂吗?”眼镜茫然,“难道我们的治安很好吗?”
夏渔:“……”
她有必要澄清:“虽然犯罪率是有点高,但治安还是好的。”
“一看你就是被官方骗了。我给你讲,现在一点都不和平,我感觉危机四伏。”眼镜瞪了一眼瘦子,“别扒拉我了,你到底要干嘛?”
瘦子生无可恋,同为八卦小能手,同学不看公告栏,可他看啊,所以他一下子就想起来对面的女同学是谁了。
夏渔无法反驳了:“总之,再怎么样官方也会保护好连亦白的。”
“说实话,其实我有点想看血流成河。”眼镜有点小兴奋,“你不觉得官方和小粉丝打起来很有看头吗?”
瘦子捂着脸。
想不到这位高中生也有罪犯预备役的潜质,夏渔顺着他的话说:“还好?但是小粉丝肯定打不过官方吧?”
“这可难说,你别小瞧了小粉丝的战斗力。”
“我一直很好奇,粉丝为什么要骂连亦白,他不也是受害者吗?”
“因为连亦白如果没有偷了颜与鹤的身份,颜与鹤就不会误入歧途,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还认为他现在的职业是买的。”
“……”
真是离谱啊。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小道消息。”眼镜压低声音,“不保真啊,但我听说颜与鹤被抓前正跟一个女警察谈恋爱。”
瘦子:“咳咳!”
夏渔大惊失色:“真的吗?我一点都不知道诶。”
“你当然不知道,都说是小道消息了。不过网上其实有一点痕迹,当时不是爆出他有神秘女友吗?好像就是那个女警察。据说就是那个女警察把颜与鹤送进了监狱,大义灭亲啊。”
好,夏渔明白了,这是在说她,她义正辞严地再次澄清:“这是污蔑,警察怎么可能跟罪犯谈恋爱。”
“你还别说,他们两个的同人图我还看过。”
“?”
瘦子生无可恋:“上学要迟到了。”
“不是还有半小时吗?”
“……”
夏渔若有所思:“话说,如果颜与鹤出面管理粉丝的话,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乱象了?”
眼镜觉得她太天真了:“他怎么可能管理粉丝,他都要坐牢了。”
夏渔决定找机会给领导说一下这件事,太可怕了,一定要严令制止。
或许是真的要来不及了,眼镜迅速吃完面,付钱的时候他还不忘说:“诶,同学,有机会你来5班找我玩啊,我可会聊天了。”
夏渔比了个“OK”:“有机会一定。”
两拨人分开,眼镜骑着自行车,眼神忧郁:“你说人为什么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呢。”
瘦子这才敢说话,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让你看校门口的公告栏你不看,结果连人都认不出来。”
“啊?”
“她就是那个抓了很多校友的警察,高二那个司白筠你知道吧?也是她抓的。”
不仅抓她的同学和学长,连学弟学妹们也抓。
“!”
第189章
安坚一家靠近县城, 住的是自建房。
安坚一家五口人,他,养父母, 妻子, 还有一个弟弟安孜。
夏渔到的时候, 除了安孜, 其他三人都坐在客厅等警察。
安坚的妻子叫罗林, 和哭成泪人的安父安母不同, 眼圈微红的她给两位警察倒了茶水,主动问:“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
夏渔看向了陈寄书,却发现他也在看她,他示意让她来。
随即他提出请求:“我想看看安坚的房间。”
罗林起身:“我带你去。”
两人走后, 夏渔把目光放在安坚的父母身上,她打算从头问起:“那个送孩子的亲戚你们还记得是谁吗?他现在在哪儿?”
安坚父母没想到警方开口就问这个问题, 他们愣了一下, 安母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安父更是欲盖弥彰地喝着水。
很好, 这一看就是大有问题,夏渔耐心地等待他们开口。
安母见这个警察真的想知道, 她不由得问:“那个, 这和小坚的死有关吗?”
“有很大的关系。”
夏渔觉得光是死者都是养子就足够令人在意了, 这么明显的线索令人不得不在意。
安母看了看安父,后者躲闪着视线, 她只好自己斟酌着说:“是我老公老家的六表兄, 因为当时我们都没有孩子,所以六表哥才会把孩子给我们。”
安孜是他们后来生的, 和他哥相差将近十岁。不过两兄弟的关系很好,安孜上高中后,各方面的费用都是由安坚负责。安坚死后,安孜也是最伤心的,每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所以这个六表哥在哪里?”
安母的身体一下子紧绷了,她吞吞吐吐地说:“五年前,他犯了点事被抓了,现在在监狱里服刑。”
夏渔追问:“犯了什么事?”
安母回头看,大儿媳妇和小儿子都不在,她这才敢说出口:“……贩卖人口。”
这个六表哥贩卖人口,他在二十多年前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安家。那么安坚真的是他的孩子吗?真的不是他拐来怕被发现从而送给安家吗?
显然,安家父母也是这么想的。在得知六表哥犯事被抓后,他们就知道安坚的来历不清白。但因为舍不得这个孩子,他们不敢去找人问清楚,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生活下去。
而安坚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把自己送给了安家父母,所以对亲生父母没什么感情,更别说去找他们了,他完全把安家父母当自己的亲生父母。
想到警察刚才说的话,安母有些惶恐:“小坚的死……不会真和这个有关吧?”
如果真的有关的话,那他们隐瞒不说无疑是害了小坚。
“我不好说。”
五年前被抓,那多半就是那起事件了,这个六表哥恐怕就是苍鹰的人。可二十多年前,主要搞人口贩卖的不是狂犬吗?
而且他都拐了孩子,为什么不把孩子卖了,反而留给自己的亲戚?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些害怕?
“安坚有什么仇家吗?”
见警察没有抓着那件事单独问他们,安家父母松了一口气,他们放松了下来。这个问题警方问过无数遍,安母回答:“小坚性格很好,会想要杀他的只可能是其他超市的老板。这片区域原本有另一家连锁超市,但因为员工服务态度不好,再加上以次充好,渐渐的就被我们安家超市取代了。”
夏渔认真地记了下来,虽然她觉得凶手是这些人的概率不太大。
双脚被绑上石头沉江这种死法太麻烦了,稍不留神就会留下证据。这也是为什么有一部分人倾向于是“自杀”,现场只有死者一个人的痕迹,石头是他自己绑上的,江也是他自己走进去的。
如果不是自杀,那凶手是怎么做到的?要想不留痕迹,就只可能是威胁死者,死者为什么要听凶手的?
想不通。
夏渔:“最近你们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人?从安坚死之前开始,一直到现在。”
安家父母努力回想,因为有大儿子在,他们闲着无事干,每天就是出门散步,和认识的老年人聊天跳舞。要说奇怪的人,那还真没遇到过。
安家父母的年纪比较大,接触的人有限,要想从他们这里问出什么来也比较难。
想到安孜的奇怪举动,她接着问:“你们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警方认定安坚是‘自杀’并且不想调查这件事?”
这句话说得安家父母坐立不安,他们立即否认:“没没,我们没跟其他人说。”
虽然他们确实担心警方会以“自杀”结案,毕竟找不到凶手,安坚又写了遗书,看字迹是他本人。这种情况下,为了业绩着想,警方说不定就会认定安坚是“自杀”。
“市局的领导都出动了,我们知道你们对这件案子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