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靠在谢聿的胸膛上,低声呢喃着:“或许,待我们抵达京城时就要下雪了吧。”
“想去赏雪?”
江绾从谢聿怀里抬头:“雪何处都能见,要赏什么雪?”
“月亮不也何处能见,总有不同的地方,能够观赏到更美的景色。”
江绾闻言,稍有窘迫。
她小声解释:“最初那次只是因为我醉酒了。”
吵嚷着想要赏月也不过是酒后胡话。
就像后来,她和谢聿坐在茶楼的雅间,有窗台遮挡视线,有过往人声影响氛围,她也仍和他一起观赏到了最美的月光。
谢聿唇角微扬,还是问她:“那你到底想不想去赏雪?”
“你回京后,应该会很忙吧?”
这一行加上路上的时间,几乎要到三个月了。
以往谢聿有多忙碌江绾自是知晓的,
如今耽搁这么长时间,他也定是堆积了不少事务。
谢聿也点头:“嗯,是有不少事等着处理。”
那大抵也抽不出时间同她一起赏雪吧。
江绾甚至觉得,或许这一行回了京城,没多会谢聿就又要离京了,待在国公府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江绾还未开口,谢聿便已先一步道:“所以刚回去这段时日,我可能有时无法赶回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江绾一愣,讶异地看着他:“用晚膳?”
“嗯,若是遇上公务未能处理完,就得晚些时候回来了。”
“你还有时间回府啊?”
江绾是想说,这样说来,似乎和谢聿以往比起来,压根就不算忙碌嘛。
谢聿却是皱眉道:“你不想我每日都回来?”
江绾:“……什么想不想的,我只是没想要你勉强抽闲。”
“没有勉强,本就该如此。”
谢聿道:“此前也与你说过了,我往后会陆续将手头事务卸下,自不会再如过往那样常年忙碌着。”
“……哦。”江绾低低应声,有些脸热地觉得,这好像都是因为自己。
想起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她便也没开口再说什么。
“还有一事……”
“什么?”
谢聿话说一半,似有犹豫。
他默了默,却是轻笑了一下:“算了,此事还未有定论,之后再同你说吧。”
“什么事啊?”
可谢聿却是闭口不言了,叫江绾好一阵着急:“你怎吊人胃口,这不对吧!”
“那你唤我一声夫君,我告诉你?”
江绾:“……”
“为何不能唤,我本也是你夫君不是吗?”
“我现在不想,你先告诉我是何事。”
“我想听,娘子。”
江绾脸上霎时红热:“你……”
好奇心被谢聿一声亲昵的呼唤全给搅散了。
江绾咬了咬,还是红着脸贴在谢聿耳边,轻轻唤他一声:“夫君,告诉我吧。”
话音刚落,江绾就被一把捏住了下巴。
谢聿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俯身低头而来的动作熟练且快速,压根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不……你还没……”
江绾推拒不开,呼吸在一瞬被完全吞噬。
唇舌被紧紧含住,热意将她包裹。
一吻毕。
江绾被亲得晕头转向的,脸蛋红扑扑的,呼吸也早已混乱,带动着胸膛微微上下起伏着,哪还记得刚才被勾起好奇心的源头。
待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回过神来时,谢聿早就下了马车,在驿站打点今日落脚之处。
而他说要告诉她的事也全然没了下文。
江绾愤然咬唇。
他方才一定是故意的吧!
*
回到京城已是九月中旬。
离京许久,别说谢聿忙碌,连江绾也有一阵不得清闲。
回到国公府当晚。
江绾收到了游莲派人递来的帖子,明日便要为她接风洗尘。
而谢聿则被连夜传唤入了宫,直到江绾入睡也没见他归来。
翌日一早,江绾起身时得知谢聿已经出府了。
她隐约记得睡得朦胧之际,谢聿似乎贴在耳边告诉过她了,但记忆太模糊,她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了。
江绾从襄州给国公府上下都带了礼物。
她亲自在各院走了一趟,每人见了她不免都要拉着她好一阵寒暄。
待到各院走完一遭回来,连用午膳的时间都过了。
她也只得草草吃过饭,赶紧梳妆打扮,紧接着去赴游莲的约。
头一日如此,接下来几日也并未清闲。
因着这次江黎也一同入京,加之他将跟随谢聿在朝中做事,余下要替他打理的事也不少。
谢聿如他此前所说,的确是每日都会回府。
偶有几日忙碌着晚归,江绾大多在入睡前才见着他。
谢聿早些时候回来时,江绾又因各方忙碌,还叫谢聿独自用了几日晚膳。
如此忙碌大半月,回京后的事宜才算是差不多都稳妥了下来。
时至十月,眼看又是入冬和再不久之后的新年需得有所忙碌。
江绾一边想着她和谢聿谈及过一次,却再不得机会提起的赏雪一事。
一边又提笔往家中写上一封问候的书信。
谢聿上回话说一半,吊着江绾胃口的话没再有下文。
江绾这头其实也有吊着谢聿胃口的事,一直还未能给出答复。
但江绾心下已是有了打算。
她坐在窗台边,看着蒙蒙天色,期盼着今年到来的第一场雪。
这日,谢聿回来得早。
江绾是刚从东屋出来,便见着了刚踏入院门的谢聿。
她愣了一下,很快迈步上前去迎他:“今日这么早,都还未到用膳的时候。”
谢聿自然而然搂住她,唇边哼笑一声:“难不成我每日回府,就是指着吃那一顿饭?”
江绾:“……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谢聿带着她往屋里去,“是我想早点回来见你,今日的事交给江黎去办了。”
“阿黎?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说不好,正是得看他此番事情办得怎么样。”
话语间,两人已经走入了主屋。
房门关上,隔绝屋外的寒意,拢起一片舒适的温暖包裹而来。
谢聿似要更衣,一边朝着寝屋的方向走去,一边已经抬手要解开腰带了。
江绾顺着他动作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还挂在他腰上的白色香囊。
江绾黛眉微蹙,上前两步跟上他:“你怎还带着它,上次我不是同你说先暂且换下吗,它都磨起毛边了。”
江绾说着,伸手抓住了香囊,欲要将其解下。
谢聿一手握住她:“一点磨损而已,不碍事。”
他制止坚定,显然是不愿取下的。
江绾一松手,谢聿就已是解开腰带,连同着还挂在腰带上的香囊,一起放到了高处,跟藏东西似的,又明目张胆放在叫人能看见,却碰不着的地方。
江绾:“你成日在外,戴着一只磨起毛边的香囊像什么话,会叫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
江绾无言以对,只抬眸又看了眼香囊,转而伸手去替谢聿宽衣。
因着谢聿日日戴着这个香囊,以至于才不过两个月时间,香囊就已是磨损起些许毛边,看上去
旧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