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推拒他的纤纤玉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吻了过去,眼神缠绵暧昧,“毕竟表妹这般难得一见的尤物,错过了一夜,本侯都不舍得。”
他拧了一下眉,手背青筋凸出,握住她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引得一阵颤哼连连,“表妹,别这么紧张,不然我入不去。”
他喘息附在她耳际,嘶声诱哄,“表妹要是想少吃点苦头,就想想昨夜,不然到时候又说肚子疼吃不下了,该如何是好?”
玉昭被他噎的说不出一句话,碎玉一般的清泪溢满了眼眶,又猛的打了一个哆嗦,肩头乱颤,眼泪承受不住似的纷纷溢出了眼眶,滴落在凌乱散在榻上的衣裳上,润了点点滴滴。
昨夜是有了那邪药的加持,都尚且如此,当下她对谢岐是满心满眼的厌弃,涩绷的放不开,又如何能比?
可是若不自己自我暗示,她是真的要吃苦头。她心里清楚。
“表妹刚刚才喝了避子汤,可不能浪费。”谢岐摩挲努力了好半天,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沉下腰,一挺恨不得将一身的力气灌承给她,“咱们抓紧着点,表妹正好不用喝第二次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35章
……不要脸!
“孽障!”
沾着盐水的软鞭狠狠抽在皮肉上,带起星星点点的血红,溅一地斑驳。
青年大马金刀地跪在地上,赤着上半身,大腿分的很开,青筋暴起的手背牢牢扒在结实修长的大腿上,头颅垂下,腰身却挺的笔直。
湿润的汗滴浸湿了额发,顺着深陷的锁骨缓缓落下,流淌在一幅初具成熟男人的结实躯体上,又顺着窄长的腰腹和一块一块流畅深邃的肌肉块垒缓缓流到深处,一鞭子下去,遒健宽阔的脊背立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黄金造就的手柄,鞭身选用最上好的牛皮,每张皮上只取用最柔软强韧的一块,历经七十多道工序,再精准的风
干,反复打磨营造出圆润的手感,鞭子挥动起来疾疾如风,在风中犹如爆竹惊雷之响。
此软鞭不同凡响,乃圣上御赐之物,上可打天子诸侯,下可打百官奸佞,起到威慑群臣、警视天听的作用,也象征着谢家这个百年世家望族的滔天荣耀。
“睁开你的眼,仔细看看!这可是先帝赐给我们谢家的打王鞭,有了祖宗的拼杀、朝廷的恩宠,我们谢家才披荆斩棘走到了如今,你这个不孝子,如今是打量着把祖宗们留下的基业都给断送了,我今天就用这条鞭子,抽死你这个孽子!”
一鞭又一鞭,每一下都用了全力。
“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世?她爹贪墨被查,被金吾卫抄了家,圣上仁慈,念在他膝上只有一女的份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划了她教坊司的名字,让她过继去了王家,要不然她焉能活到如今?”
“这样一个罪臣之女,做妾都要不得,你还敢娶她?留她一条命已是圣上最大的仁慈了,你敢娶这样一个人回家,你姐姐可是刚入宫,圣眷正浓!”
“我们谢家如今风头正盛,早已被别人视为了眼中钉,伴君如伴虎,若是哪一天没有了芝儿的照拂,我们谢家又会沦落到何等下场?你想过没有!如今你还胆敢娶这样一个罪臣之女,公然与朝廷叫板,给你姐姐平添麻烦,儿啊,你如此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糊涂!”
鲜衣怒马的青年跪在庭院,脊背已被打的鲜血淋漓,却仍是跪的笔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眉目英挺,沉声道,“父亲既然比我看的清楚,那你也别忘了,我们谢家是如何发家的。”
“祖父战功赫赫,跟着太祖马背上得了天下,太祖钦赐丹书铁券,封祖父为轩阳侯,享钟鸣鼎食之富贵,祖父兢兢业业几十年,恪守自身、教导儿女,这才使谢家辉煌到了如今。”
“可是父亲你呢?你心里又装着谢家几分?父亲早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道理,当初为何又一意让姐姐入宫,既入了宫,身为娘家非但不照拂姐姐一二,反而还要靠着姐姐的圣眷过日子,父亲说我说的义正言辞,可曾想过若是哪一天当今圣上不在了、姐姐不在了,我们谢家又该如何自处?堂堂丹书铁券之家、满门忠烈之辈,庸蠹一生,不思进取,反而要靠着女眷的裙带关系支撑,我看我们谢家,倒是要亡在你的手里!”
“你!”
“父亲不必忧虑,我已向朝廷请了旨,替您去西境出征,父亲近年的身子愈发不好,还是好好待在长安里养病吧,西凉我替您除,担子我替您扛,至于玉昭,我也是非娶不可!”
“父亲,您老了。”青年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汗珠混着血珠,顺着遒健流畅的肌肉滚滚落下,抹了抹嘴角的血,声音虚弱,却是异常坚定,缓缓道,“百年后,这谢家还是要早晚交到我的手里,父亲您既然打不死我,那就是还得指望我来撑起谢家的门楣,与其在这里打骂我出气,倒不如好好考虑一年半载待我凯旋回来,早早备下给王家的聘礼吧!”
“父亲也不必再拿姐姐唬我,我素来爱她敬她,为了她披荆斩棘在所不辞,若是她也帮着你劝我,那就是不把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弟情分放在眼里,我也是一样不认的。”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出来!孽障!”
“父亲也别气,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父亲若是实在气恨我,后悔生了我这个不孝子出来,倒是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趁我出征这段日子,父亲把那些莺莺燕燕的妾室料理干净,再娶上一房正经主母,生一个弟弟出来,那我定会把谢家的未来家主之位拱手相让,绝无二话!”
“反了!反了!”
谢岐急促喘息了一口,猝然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鹅黄色的幔帐,空空荡荡中沁着一股凄清的幽暗。
他猝然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身侧。
指尖触到了一片柔滑的肌肤,馨香温软。
他沉下心来,慢慢平稳了呼吸。
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再次看向头顶鹅黄色的幔帐。
这次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冷灰,而是眼前渐渐染上了鲜明的色泽。
他翻过身,轻轻抱住沉睡中的美人。
一夜好眠,此刻只觉神清气爽,就这样拥着她,贪婪地闻着她发间颈间香气,他的头疼病似乎都好了。
这样的抵足而眠不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她真实地躺在他的怀里,而不是他的梦里。
谢岐微抬上半身,瞧着她的半张睡颜。
玉昭睡颜恬静,侧对着他,浓密的羽睫安静地闭起,像是一把泛着幽幽光泽的羽扇,有蝴蝶在上面翩跹停留。
他的发丝顺着倾斜的肩膀,落到她茭白匀净的腮边,她轻轻蹙了蹙娥眉,并没有睁眼醒来,像是圣洁不染凡尘、又沾上了一点哀怨忧愁的瑶池仙子。
好乖。
谢岐看了又看,简直是舍不得挪开眼,俯下身,轻触她的红唇,吻了一下。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够收起一身的爪牙,乖乖地被他拥入怀中。
触到她花蕊一般芬芳柔嫩的唇瓣,犹嫌不够,他衔着下唇吮了片刻,低头欲要再次深入。
不知何时缓缓睁开的黑眸,正在静静凝视着他。
谢岐略微退开,面上丝毫没有被抓破的尴尬之意,对她微笑,“你醒了?”
玉昭凝视了他片刻,推开了他,默默坐起身,下床去了。
秋胧春华等一众女婢候在外面,等着为她梳洗更衣,见玉昭自己下了床,安静地搀着她离去,为她梳妆。
梳发的时候,春华拂上玉昭玉白脖颈上的红痕,心疼道,“姑娘这痕迹愈发重了。”
当真是雪一般的肌肤,稍有不慎一个用力,就会留下痕迹,这侯爷……也不知道疼惜着些。
玉昭则是垂下眼睛,默默氤红了脸。
秋胧也跟着看了玉昭的玉颈一眼,眼中闪过无可奈何的愤恨。
她昨夜睡得晚,生生听着帷帐里浑浊断断续续的动静持续了很久,跪的膝盖疼,听着弱猫一般的声音一颤一颤地逐渐弱了下去,她的心也跟着痛的揪起来,与她一起疼着。过了很久后,男人才懒懒掀了帐,披发跣足,衣襟松散,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餍足,抱起小姐,起身从帷帐走去浴池,又在那里待上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重新出来后,不知为何直接把小姐裹了起来,抱在了怀里,玉一般的美人整个埋在了锦被里,呼吸细细,轻若无物,被男人坚实的臂膀一路抱着,所到之处一路幽香,只在锦被里露出一双纤纤玉足,纤巧的玉足微微颤动,绯红的不可思议,像是一枝承受不住而无力折断的笋茎,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顺着纤细的脚踝流淌出几分湿漉漉的水渍,一路滴落到了地上。
玉昭同样想起了谢岐的惺惺作态,只觉得小腿肚还在止不住的颤,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昨夜男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嘴上是这么说,下了塌以后,到底还是连哄带骗,又攥着扶着将人抵上了池壁,又尽了一次兴才偃旗息鼓。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在潮湿的水雾慢慢陷落,他却死死握着,不让她滑落,直到汲完最后一滴水,连开口骂的力气都没有。
她觉得他是在用死皮赖脸报复她,他历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从来令她招架不住,她都不明白一个人的体力为何会充沛成这个样子,还一次比一次漫长,似乎非要听她说出一句服软求饶的话,他才能高兴。
他就是一汪美丽罪恶的泥潭,非要拉她一起下水,迷失堕落。
引诱她,蛊惑她,再让她认清她自己。
他太危险,她的感官和情绪甚至不受她所控制。
玉昭气恨这样的他。
更恼恨这样的自己。
梳洗完毕,玉昭被秋胧等人扶着出了内室,谢岐早已坐在食桌上,等她一起用膳。
听到她走出,刚才还在若有所思,显露出冷冷肃穆的一张脸抬起,瞬间云销雨霁,看着她,薄唇含了一抹微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昭昭,过来坐。”
玉昭淡
淡转眸,无视他的邀请,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
谢岐嘴角含笑,并不在意。左右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热切地给她盛了一碗荷叶粥,推到她的面前,温声道,“早上刚起,多喝点软糯清淡的东西,对身子好,药已经在熬了,等用过了早膳,我再让她们端给你。”
玉昭垂下无悲无喜的眼眸,平淡地端了起来,碗沿上的指甲尖细优美,泛着珠贝般淡淡的粉嫩光泽。
轻轻搅动着热腾腾的粥,捋了捋鬓边的碎发,低下头,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谢岐并不动筷,薄唇勾起,静静观赏着她。
经过了两夜的灌溉,女郎美的愈发令人挪不开眼,清艳的眉眼全部张开,升起一抹若有若无的、采阳补阴的媚态。
仿佛一朵一夜催熟的桃花,含苞待放,举止投足间尽态极妍,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谢岐不由得也想起了一首曾经在长安流传的艳词:
绯色落海棠,窈窕束玉衣;玉面染珠色,娇妍入罗帐。
谢岐明目张胆地久久看着,深暗诡谲的眼底像是一条粘腻的蛇,泛着阴暗幽幽的冷光。
玉昭低头吃着粥,忍受着头顶如芒刺背的目光,哪还有什么胃口,只觉得此刻味同嚼蜡。
小腹又有了种被灌满的饱胀错觉。
很快她便吃不下去,掏出帕子,轻轻掖了掖唇角,将小碗推了推。
“表妹,别的不吃了?”谢岐看着她,声音异常柔和。
玉昭点了点头,始终低着头,轻轻道,“我吃饱了。”
才吃这么一小碗,胃口实在是小。
樱桃小口吃起饭来细嚼慢咽的,虽然看上去赏心悦目,但怕是一碗面都得一根一根挑着吃。
嘴巴这么小,下面也荚的死紧。
谢岐淡淡地心想,拒绝了女婢端来的粥碗,直接拿起了她的,几口把她的剩粥喝完,又给自己重新盛了一碗,拿起筷子夹着小菜开始吃起来。
他吃的速度相当之快,风卷残云一般,但是神奇的是,他的吃相竟然并不难看,甚至很利索,举止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贵气。
吃完之后,他直接问玉昭伸手,“帕子给我。”
玉昭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婢。
女婢在他吃完之后,便递来了一块净手的方巾,他竟视若无睹,向自己讨。
她没有动,“侯爷不是眼前就有吗?”
“我的东西,自然得还给我。”仿佛没有听到她言语中的婉拒,他仍伸着手,笑意吟吟道,“表妹还想霸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