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戌时回去。”
“是。”紫叶不疑有他,她们本就是戌时时分入府的。
宁泠又转怨为喜,邀功似说道:“今日我又跟着廖先生学了新香,给侯爷试试。”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裴铉眼眸微眯,似乎不太满意。
“当然不是,礼物我放在偏房。”宁泠素白的手将香粉倒入香炉,“侯爷你先闻闻此香如何,我去偏房拿礼物。”
香炉的位置是她之前特意放好的,靠近裴铉。
毕竟若玉兰先昏睡过去,裴铉必定会察觉。
裴铉点点头。
宁泠离开后,将门紧闭而上。
出门前她有意看了下紫叶,没在。
应该是刚才得了命令,下去准备送走伶人了。
宁泠慢悠悠地走回偏房,在嘴里含上薄荷草。
拿起早为裴铉准备好的香囊,她的确为裴铉准备了一件礼物。
装满养心香的香囊,只焚清梦香,她担心不稳当。
接着她将身上的首饰全部摘下,亮眼的朱钗引人注意,独留一根银簪防身。
尤其将手上那对亮眼的玉镯取下。
只带走了她的文书,还有黄金,几吊铜钱。
宁泠慢腾腾地走回,让清梦香有时间散发。
她进屋后发现裴铉已经睡着了,玉兰还没。
她将香囊放于他脑袋边,接着又将香粉里倒满香粉。
而玉兰的眼皮子正上下打架,整个人微微摇晃。
宁泠将她琵琶接过,声音足以外面的人听见:“回去吧。”
“是。”玉兰声音软绵绵的,人却困倦的。
宁泠将她半搂在怀里,慢慢拍着她后背,很轻柔地说:“睡吧,睡吧。”
玉兰再也支撑不住,沉睡过去,宁泠将她轻轻放置在地毯上。
见裴铉和玉兰都睡着了,宁泠从内室抱来两床被子为他们盖上。晚上寒冷,若是不盖被子,恐怕会被冻醒。
做好这些后,宁泠利索地取了卖身契,将玉兰的斗篷穿好。
斗篷有帽子遮风,宁泠拉起帽子,抱着琵琶出门。
夜色昏暗,外面的小丫鬟以为是玉兰回去,她们刚才都听见了。
帽子遮挡了一部分小脸,还有琵琶遮挡视线,无人察觉。
宁泠一路平安地到了后门,伶人们聚在一起准备出发。
带头的管事见她来了,数了数十二个人,见人到齐了,安排她们分批坐马车出府。
宁泠之前多虑了,还以为守卫会挨个检查。
四个姑娘一辆马车,宁泠躲在角落里。
大家都唧唧喳喳地说话,宁泠担心自己不说话惹人怀疑。
幸好马车里昏暗无光,众人只觉她寡言。
以为是那个话少的小伙伴。
马车直达教坊,趁众人四处分散回自己屋时,宁泠趁机离开。
之前裴铉带她来过这儿,她知道大概方向。
宁泠把着琵琶从门口离开,匆匆赶往小宅。
上次出门宁泠计算过时间,走过来约莫半个时辰。
路她全部记过一次,可她也不能保证都记正确。
可外面的客栈都不放心,万一裴铉半夜醒了,抓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街头留宿她一个女子不敢去赌。
还是要回到小宅才安心。
刚开始的路线方向宁泠还记得很清楚,可是随着路口越来越多。
宁泠开始不确定了。
她的小宅靠近烟花之地,何处挂着灯笼亮,她就去那处。
随着周边路景越来越熟悉,宁泠长舒了一口气。
可没多久,她眉头紧蹙,神情紧绷。
深夜人少,又靠近花楼,不少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走在路边。
长时间制香熏香,宁泠身上自带好闻的香味。
她抱着琵琶,带着斗篷,瘦弱好看的背影。
引得众多酒鬼垂涎的视线。
宁泠只得加快步伐,她也想以男装示人。
可是她不方便携带包裹出府,教坊也无,这个时辰布庄都关门了。
宁泠脚步匆匆,许多酒鬼晕乎乎,步伐踉跄跟了几步,就累得扶墙停下。
可还是有几个脚步紧紧跟随。
眼看出了这条胡同,就能到达小宅了。
宁泠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刚要出过胡同,见前面竟然围了些不三不四的人。
他们不友善的目光落在宁泠身上,宁泠瞬间警觉。
前有豺狼,后又虎豹。
她苦不堪言,硬着头皮抱着琵琶走了上去。
必须要穿过这条胡同。
而且千万不要让前后两拨人汇合。
一个贼眉鼠眼,穿着邋遢地男人对着宁泠吹口哨。
“小娘子,去哪啊?”有人不正经地调戏问道。
宁泠恍若未闻,快步向前。
三个男人嘿嘿笑着超宁泠围过来,宁泠紧紧抱着琵琶,心跳得飞快。
“小娘子陪我们玩玩。”为首的男人率先靠近宁泠。
她身上好闻得很,虽然天黑看不清容貌,可也定是个尤物。
在他快要靠近的一瞬间,宁泠身手敏捷地将手里琵琶使劲全身力气砸在他头上。
顿时听得琵琶木头断裂的声音。
然后男人痛苦的一声尖叫,他抱着脑袋叫唤。
众人都被这场景唬住,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下手这么狠。
大家面面相觑,而宁泠砸了他脑袋后,将手里无用的琵琶朝旁边的人丢砸过去。
没有琵琶,她拔腿就跑。
大家伙忙着闪躲砸来的琵琶,纷纷闪躲。
宁泠跑得飞快,像只灵活的蝴蝶,在夜里很快没了踪迹。
直到跑进小宅,关上门她才大口大口喘气。
忽地一道黑影穿过,吓得宁泠浑身一僵。
难道她太久没回来了,住了别人进去?
她衣裙都被冷汗浸湿了,即是害怕的,还有跑累的。
她猫着身子,偷偷摸摸去推门。
听得喵一声,原来有小猫躲在这儿。
她放心了,将前后门关好。
接着点燃烛火,宅子内积灰严重。
宅内的被子,还有之前剩下的男款衣袍都还在。
但这身衣袍,如今倒没有多少意义了。
她拿的是一张女子的卖身契,看见这套衣袍。
她忍不住感慨,当时稳妥起见只敢偷一张卖身契,又不知宅子被人占没,她不敢赌。
若是明知宅子还在的情况下,男装示人的确能少很多麻烦。
此事至此,宁泠也不再多想,上塌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大早去车马行。
她和孙婆婆摇骰子玩的时候,打探到了最早的开船时间。
这一夜宁泠睡得不太踏实,天刚灰蒙蒙亮,她就清醒了。
她出门买了两个包子充饥,随便问下长标车马行在哪?
其实附近也有其他车马行,但是宁女子出身在外还是小心些。
这车行还是上次她穿男装,别人推荐的,应该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