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然是不是有病?她都已经不打算和云怀真在一起了,她喜欢云怀真就自己上啊,老是盯着她不放是想干嘛?
上次已经很过分了,这次手段更加卑劣!
凤翾觉得以她不可理喻的程度,就算这次得到惩罚,但只要她不死,以后还是会针对她的。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难道她后半辈子都要提防楚安然时不时给她插冷刀子吗。
想至此,凤翾不禁委屈:“阿娘,她好过分!”
杨祐拉住凤翾的手,铿锵有力道:“阿翾放心,为娘决不放过她!”
当时两艘船靠岸,怀真这边将凤翾抱下来,那边李潜已经将楚安然制住。
杨祐听旁边夫人说楚安然被直接送去了赤蝎司,才解了些气,冷哼一声:“那才该是她的去处。”
杨祐不肯就此罢休,带凤翾杀去了赤蝎司。
那里本不是什么人就能随便进的地方,但宋驰一挥手,就以凤翾为当事人为由将两人放了进来,领去看楚安然。
这是凤翾第二次来赤蝎司,因为气鼓鼓的,所以完全不像第一次来赤蝎司时那么害怕。
一个赤蝎使将两人领到关押楚安然的房间外。
因是朝官之女,所以她得到单独关押的待遇。
那房间很小,没有窗,白日间都要点着一盏灯借光。
楚安然孤廖地垂头坐着,她肩膀削瘦,灯影下看起来小小的一个。
外面人来了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是个疯子,你们小心点。”
赤蝎使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后用剑鞘敲了敲墙:“头抬起来,有话问你!”
木门打开后还有一道铁门,隔开里外的人。流动起来的空气令灯影摇曳起来,晃到了楚安然的眼睛。
她半眯着眼抬起脸,然后骤然瞪大眼。
凤翾被她死死盯着,浑身发毛。
杨祐把她拨到身后,厉声道:“你就是楚安然?”
楚安然就像没听到杨祐的话一样,只盯着凤翾,发起抖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痛苦地自语。
余芳湖上,对于李潜的出现,她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期望着或许云怀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当云怀锦划船而来时,楚安然心如鼓擂。他是来祝她一臂之力的吗?
她就知道,虽然她与他交集不多,但他和她灵魂上是契合的,她能猜到他的所思所想。
为了他,她犯下再重的罪孽也不要紧。
楚安然看着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怀真……”她甜蜜地咀嚼这两个字。
然后她便看到怀锦登上凤翾的船,将她抱了起来。
他动作温柔,将她抱在怀里时万分呵护。
楚安然如遭雷
击,不可置信地喊了他一声。
然后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只有不带情绪的冰冷漠然。
怎么会?他喜欢谢凤翾?!
不可能……不可能!
楚安然抓起烛台,拼命朝凤翾扔去。
“滚啊!别让我看到你这张脸!”
杨祐忙将楚安然拉开。烛台砸到铁门上,烛光熄灭,房中顿时变暗。
凤翾:……她真的不懂,怎么楚安然表现得像个受害者似的?被害的明明是她!
就因为没能杀掉她就崩溃成这样吗?心理素质这么脆弱怎么敢害人的?
杨祐皱眉道:“真疯了?”
赤蝎使不由得为自家解释道:“我们还未审她,关进来的时候看着就不怎么正常,这会瞅着更严重了……”
楚安然这状态根本无法交流,杨祐恶狠狠地要那赤蝎使保证在楚安然受到惩罚前不可放出她。赤蝎使已经得了宋驰口信,自然应了。
杨祐这才余怒未消地地带凤翾离开。
两人离开后,赤蝎使也没有再给楚安然换上新的蜡烛。
她也不在乎,没了凤翾的脸在眼前晃,她在黑暗中渐渐安静下来。
但没过多久,木门再次打开了。
她又回来了!她是不是想来嘲笑她?
楚安然暴躁地抬眼——眼神顿时清明,紧张地站了起来。
云怀锦撑着门,松垮地站着,对楚安然说:“你喜欢我?”
楚安然手指骤然缩紧,她张了张嘴,结果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
“是。”她咽了下口水,未曾想到自己会有当面对他说出口的一日,“我喜欢你年深日久。”
“哦,”云怀锦毫无一丝怜惜之心地替哥哥掐断他招来的这段孽缘,“我挺烦你的。”
楚安然身形晃了晃,她咬牙道:“你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我心机恶毒,本就配不上你。”
云怀锦赞同道:“嗯。”
楚安然急迫道:“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求,只愿为你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云怀锦哼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深情?你自我感动,却不知别人看起来奇蠢无比。”
楚安然完全想不到怀真会吐出如此恶毒的话,她像被怀锦敲了一榔头,整个傻住。
云怀锦继续道:“我猜猜,你想杀谢凤翾是因为你觉得她负了我?”
楚安然缓缓点了点头。
“以后别这么做了。”他说,“她就算骑我头上我也乐意。”
楚安然骤然崩溃,冲上前抓住铁门栅栏,嘶喊道:“不可能!你该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看得上她?”
她如目睹神祇堕落般,神魂撕扯,无法接受。
云怀锦完全不将她的痛苦放在心上,说道:“不好意思,确实如此。我对谢凤翾魂牵梦萦痴情不悔,便是把命给她都行。”
楚安然攀着栅栏,身体缓缓往下滑,跪坐在了地上。
云怀锦最后看了她一眼,挥手道:“关上门吧。”
赤蝎使将木门关上,挂上锁。
云怀锦一转身,就看到了宋驰。
他呲着牙笑,匪夷所思地复述他方才的话:“魂牵梦萦,痴情不悔?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指挥使是个大情种?”
“不这么说,她怎么死心?”
宋驰赞同地点点头:“她的心病在云怀真,你用他的身份碾灭她的心思,如斩草除根,是个有效的狠招。”
“说起云怀真,”宋驰道,“单州传来了他的消息,你要看看吗?你假扮怀真是在圣上那过了明路的,而云怀真早晚要回京,到时候怎么收场你可要想好。”
怀锦眉心皱了下。
假扮哥哥扮得太开心,他几乎要忘了真正的云怀真还活在单州,会在某一日回来,将他侵占的一切重新夺回。
怀锦慢慢道:“他现在如何?”
第24章
让他误以为她和他两情相……
经过一段时间修养后,单州的绿意已经恢复了不少。
炎炎夏日,怀真从斗笠下往外看去。
此处是驻兵之处,藏于山中,若无人引领,极难找到这里。
怀真那日与怀锦一招狸猫换太子,逃出去后略作易容,改名换姓在四周游荡,结识了在这波军队中任了个小首领的张大。
张大粗人一个,但最喜欢会读书写字的人,怀真刻意接近,写了几张好字就让张大拍着他的肩膀与他称兄道弟。
张大承诺为他引荐,让他去军中做个文吏。
等混入军中,他才能顺藤摸瓜,找出掌控这支藏匿多时的军队的大手。
怀真白净的皮肤被烈阳晒得微红,额头渗出细汗,水囊中水已经剩的不多,他饮了一小口润润发干的喉咙,问张大:“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张大在崎岖的峡谷中大步流星地走着,说:“读书人,你连日子都过不明白了!今天是六月十号!”
怀真想到,今天正好是京都每年一次祭神大典的日子。
往年这时候,大家携家带口去往余芳湖,最是热闹快活。
怀真平素不爱凑热闹,可此时却怀念起京都的一切。
去年谢凤翾还曾邀请他同去参加祭神大典,他没有答应。
或许他该去的,那么今天就能多出一个关于京都的美好回忆。
……怎么又想到了她。
或许她侵入他的生活太多,想起过去就总也绕不开她的身影。
怀真抿了下嘴,转移念头。
怀锦应当已经回京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